车子骑到大排档,我请彭家澍等一下,拜托阿婆打包了一份糖水拿给他,“谢谢你送我回来,糖水我请你。”
糖水放进自行车车筐,淅沥的雨滴滴落在彭家澍的睫毛,睫毛下他的眼珠曜黑,“我走了。”
“拜拜。”
我看着他的自行车走远,一转头,大排档的门口不知道阿花站在那多久,“阿花?”
阿花瞟我一眼,声音尖利,“hou,你也约会男人啊。”
我没有注意到她字眼里的也,只是解释说到,“你误会了,他是我的同学。”
“hou,也是同学哦。”
她语气讥讽,我没理她进去找妈妈,大排档人不多,妈妈不在,忠叔和忠婶也不在,阿婆带着小宝在串烧烤串,我走过帮阿婆串串,“阿婆,我妈妈和忠叔忠婶呢?”
小宝在学步车里乱摇,阿婆把小宝抱起来,“阿琴同学来了,她送同学,阿忠他们去买东西了。小鱼,你渴不渴,我在厨房煮了凉茶。”
我摇摇头,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来了同学,下过雨的夏夜不热,我和阿婆带着小宝在角落的桌子串烧烤串,阿花招待客人。烧烤串我串起来熟练,五花肉五块一串,牛筋七个一串,鸡翅、彩椒、土豆片和豆腐皮各有搭配。
过了一会忠叔和忠婶回来了,忠叔看到我,“小鱼,你没回家吗?你妈妈说今天送同学去车站来不及过来了,没和你讲吗?你赶紧先回——”
我还没回答,忠婶高声打断,“回什么,没看到店里忙着吗,让小鱼去收桌子。”
忠叔,“你喊什么,小鱼一个孩子哪能天天在这打工。”
忠婶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张发忠你要死哦,她妈妈跑去约会,女儿也不干活,当我们家是开慈善店吗?”
小宝哇的一声哭起来,阿婆抱着小宝哄,“作死哟,哎哟。”
我心里难受,“忠婶,我妈妈不是请假吗,你为什么那么说她?”
忠婶,“我可没胡说,这两天你妈妈那个什么初中同学老来找她,今天两个人还是一起走的,不信你问阿花。”
阿花过来把抹布扔我怀里,“就是啦,你妈那个同学老帅了啦,穿着西装,抹个油头,许嘉俞,你妈妈马上要给你找个后爸啦。”
忠叔安慰我,“小鱼,你别听她们胡说,你先回去吧,一会雨大了。”
忠婶拉开他,“没听到客人催单啊,整天围着梁丛琴母女两个转,不要做生意啦。”
忠叔无奈的回厨房做事了,阿婆带着小宝过来劝我,“小鱼啊,要不你先回去吧,你忠婶就是这个脾气。”
阿花喊我,“许嘉俞,喊你过来收桌子没听到啊。”
蜻蜓飞下来两只,雨落在大排档的塑料棚顶,远处客人催促的声音,阿花叫嚷的声音,统统穿过雨声砸在我的耳边,我攥着手里的抹布,迟疑又麻木的往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张森勤挡在我面前冲阿花大声,“小鱼又不是店里的员工,桌子你自己收。”
他拉着我一路穿过喧闹的大排档走到外面,递给我电瓶车头盔,“走,我送你回家。”
外面的雨已经开始下起来,我戴上头盔坐到他的后座,小乌龟在雨中开往我家的方向,车子拐过高桥冲下山坡,我因为惯性靠向张森勤的后背,我把头埋在头盔里低声问,“阿森,阿花说我妈妈要给我找一个新爸爸,你说是真的吗?”
张森勤,“不知道啊,你要是不喜欢就留在我家,我挺你。”
我自嘲的笑了两声,抓紧后座,“张森勤,你开快点啊。”
张森勤拧紧油门,车子在路上狂飙,雨滴落在我们头顶的头盔啪嗒啪嗒,到了南石子街,我摘下头盔给他,“谢谢你送我回来。”
张森勤抬头看我家的灯是黑的,说,“你妈妈是不是还没回来?”
“没事,我有家里钥匙。”
我回到家,家里果然没人,洗完澡换好衣服,我听到楼下汽车的声音,从窗帘探头,外面雨滴淅沥,隔着路灯我看到妈妈和一个男人并肩,他们靠的很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最后男人抱了抱妈妈开车离开。
门外楼梯响起妈妈的上楼声,我关掉灯躲进自己房间,妈妈进门在客厅喊我的名字,“小鱼,你回家了吗?怎么不开灯。”
她进到我的卧室,开灯,看到我躺在床上,“怎么不开灯,是睡了吗?”
我坐起来,没忍住问她,“刚才……,我看到有人送你回来。”
“是妈妈的老同学,这几天在竹南出差。”
我揪着睡衣,“可是他抱你……,阿花还说这两天他都去大排档找你,你们是不是……”
我没把话说完,但是妈妈已经听懂了,她轻轻叹气,“小鱼,那个叔叔叫何章之,我和他之间的故事已经很久很久了,他现在已经结婚了,我们不会再一起,你不要多想。”
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难眠,窗外的雨还在下,从窗帘的缝隙看到路灯照过树叶雨滴淅淅沥沥,枕边手机亮起来,是张森勤发给我的简讯照片,照片里是我丢了的那辆自行车,我惊讶的拿起手机,仔细看了看真的是我丢的那辆自行车,[你怎么找到的?]
张森勤,[田螺爸爸收自行车的,有人卖到他那去了。]
[这车子都好几年了,竟然还有人偷,我们能买回来吗?]
张森勤打过来电话,“放心,车子已经拿回来了,在田螺家,明天修好带你去取。”
我躺在床上开心的翻了两圈,“谢谢你阿森。”
“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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