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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六章 对决

次日,阳光明媚,草木和谐,除了山间深秋的凉风有些刺骨,果然算是好天气。林府上下和庄外听闻消息的豪客,都如约来到闲云山底,为此处罕见的比武擂鼓助威。

按照双方约定,此次比武分上下半场进行。上半场比试拳脚,下半场比试刀法。众人屹立于赛场两旁,紧盯着梅花圈内的交战双方。只见卢子阳,一身青衣便捷利落,剑眉英挺,凤眸锐利,可这般俊美清秀的眼角眉梢之间却又充满千层杀气,他黑亮的长发垂于面前,冷傲孤清然而胜气逼人。再看李剑卿,一身白衣端庄大气,棱角分明的面庞依然从容淡定,宛若亘古未变的青石般沉稳坚毅。两人同为修长清瘦的身材,左右相对,又是那么势均力敌。

看着即将交战的赛场,一个是自己内心所爱之人,一个是与自己相伴成长之人,林书晨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她不希望这是一场可以分出胜负的比武,更不愿看到其中任何一方受到伤害,此时她心中的天平,没有偏向于任一边。“你们一定要点到为止!”看着自己深爱女子那楚楚可人的忧虑,李剑卿内心百感交集。对于一位已经成名的侠客来说,每一场应战都关乎江湖名气,没有一个人不是为了取胜而去比武的,唯独自己这一次,作秀也罢、应付也罢、甚至算是还债也罢,他虽不打算赢,却也没有想过输。点到为止,当然是最好的结果,李剑卿用亲切的笑容给了林书晨肯定的答案。卢子阳一直都是表面与世无争,实则胜负欲极强的人,他没有把握在比武中能够赢李剑卿,却因自己不是江湖中人、对方亏欠自己的恩情、以及对方会顾及书晨的感受等诸多优势,而树起信心。面对师妹在赛前如此真挚的嘱托,卢子阳也是笑着应和,可心中的战火早已熊熊燃起。

随着三声鼓响,比武正式开始。只见青衣男子双足一顿,身子轻盈如燕,随之腾空跃起,霎时拔高数尺,单掌劈来,白衣男子倒翻闪躲,避开一掌;青衣跑步上前,左脚掌在地上猛地一踏,飞身而起又是一侧掌,白衣瞬时闪跳,再躲一掌;就这样李剑卿连着让了卢子阳三掌,而未还手。“李兄,既然比武,为何不出手?”卢子阳对其连番退让而深感不满,本就微吊的凤眼又向上挑了一挑。“只因我已惯于先让对手三招,还望卢兄见谅。”卢子阳却将他的谦逊当成狂妄,更加助长了进攻的气焰。“那就承让了,请出招吧!”再看场上的二人,犹如两道疾风,在梅花圈内快速移动,相互之间攻防有序,一招一式都好有看头,令场下众人目不暇接。

这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比武双方不仅功夫高强,招数灵敏,又都是纤瘦魔幻身材,武姿相当优美。就这样两人战了一百回合未分胜负。周围的观众真的获得了一饱眼福的效果,连声喝彩。只有书晨一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渴望尽快结束比赛,又不愿看到分得出输赢的结果。此时的李剑卿在心里对卢子阳暗挑大指,真的没有想到,他一个隐居在民间的医者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步下功夫,且招式之猛之狠,丝毫不逊于江湖中的冷酷杀手。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快感了,剑卿打得很是尽兴,又将此刻的对决当作久违的享受。子阳则不然,眼看着他们已经激战了一百六十个回合,他担心再这样耗下去,自己的体力将不及李剑卿,便有了速战速决的念头。他决定拼上自己全部的力气赌上一把。

突然间,卢子阳身形一晃,犹如鬼魅般迅猛出击,掌风呼啸,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直逼李剑卿面门。剑卿反应极快,轻盈后跃,虽巧妙地避开了他这一击,又与他紧随过来的双掌无缝衔接。这一招的逼近,让剑卿无闲闪躲,只能同时以掌相对……就听“啪……”的一声,二人双掌交锋,发出震耳轰鸣,场上气浪四起、尘土飞扬。

再见场内的两人,同时噔噔噔的向外后退数步,站立不稳。李剑卿即刻叉步收招,清瘦的身体已然摇摇欲坠;卢子阳则单手掩住前胸,运气恢复着体内庞大的消耗。众人一时间摒住呼吸,而后又一阵叫好。“剑卿!”林书晨下意识的反应,直奔李剑卿跑去。“你怎么样?”四目相望,真情四溢。她的关切无需过多言语,只是一个抚上前去的动作、一个充满无限紧张的眼神就已足够。李剑卿努力平顺着气脉,他无法想象刚刚卢子阳居然使出了全身内力与他对掌,完全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如果不是自己作战经验丰富、如果不是自己从他那回旋双掌时的眼神中看出端倪,才肯使出七八分力量与之对接,那么此刻即使不被他的掌力毙命,恐怕也要吐血重伤。也只有李剑卿自己最清楚,刚刚卢子阳对他发出的攻力是致命的,可他却极力隐藏着重创,为的是不让书晨担心,更不能让她难心。

看到他嘴角轻轻上扬,又露出洁白整齐的双齿,她的心才放下。“傻丫头,卢兄一直在谦让于我,怎会有事。”“不要再比了。”这时林书晨才又跑到卢子阳身边,哀求道:“子阳,不要再比了,好不好?”他本就在为刚才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还是没有伤到李剑卿而懊恼,又看到书晨对他那毫无掩饰的关心和袒护,更被气到怒发冲冠咬碎银牙。“比!还要再比刀法!”卢子阳充满血丝的双眼中跳跃着愤恨的怒火。谁都没有再上前去阻拦。剑卿心想:他这是想要和我拼命。

双方休息片刻,再次来到梅花圈内。此次登场,他们各自持刀,眼神中一个透着坚定一个露出决绝。“李兄,我们这次可说好了,如若你再让我,那就是看不起我。我要的是真真正正的对决!”卢子阳的表情是那么严肃冷漠,丝毫不见曾经的情谊。李剑卿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卢兄,请出招。”只见卢子阳手中的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带着呼啸的风声向李剑卿扑去。剑卿沉稳如山不慌不忙,他脚步沉着,身形微转,轻松地躲过了他的攻势,同时手中的刀也迅速反击。他们每一次刀影相交都激起一阵火花,就这样你来我往战在一处。卢子阳的刀法灵动飘逸,武姿绚美优雅;而李剑卿的招数既快又稳,每出一刀都是那么陵劲淬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体力与精力都在逐渐消耗。其实卢子阳的刀功要比他拳脚上的功夫更加厉害,只是一直愤怒的心情搅得他思路不那么清晰。而李剑卿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半点轻敌,全神贯注着对手发出的每一招式。在一段激烈的交锋过后,剑卿抓住了子阳的一个破绽,他身形再闪,手中的刀如同闪电般划破了空气,直奔子阳前胸而去。子阳虽然迅速反应,但终究还是慢了一点点,他的刀只来得及挡在胸前,却不料此时剑卿的刀尖已直逼在自己哽嗓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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