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上杜知远的目光,之前的些许疏离抗拒的姿态悄然溃散。他的眼眸深邃,仿佛在评估这件事情的利弊。
片刻沉默后,他缓缓开口:“那便按规矩来,将其添作香火,置于神庙中,此番因果便了结。”
随后示意沈守诚上前接走信封,好一副俗物不染的模样,碰都不愿意碰。
这番讨价还价宋星河并没有插手,他知道表哥想帮他还人情,沈烛阴把他当朋友,不想扯上利益,他在中间还挺享受,结果如何他都觉得并没有什么关系。
杜知远眸光微闪,权当默认,他打开后备箱将宋星河交代的东西一一放下。
东西不算太杂,行李箱、笔记本、摄像机、手机,除了手机需要新买,其余东西都在他的越野上,为了拿这些东西杜知远还专门找了个锁匠。
杜知远:“你把车钥匙给我,我让人把车开回我那儿去。”
接过车钥匙后,他又揉了揉宋星河的脑袋,“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就来接你回家陪你多玩几天。”
宋星河心中涌过一丝暖流,乖乖的回声好。
可能是受伤的原因使得他变得脆弱,看着杜知远开车远去,他有些不舍。
……
接下来的两天他靠着左手敲敲打打终于把视频剪辑出来,将其刻录在光盘上。
恰巧琉璃盏亮完三天,沈守诚一家三口也准备返回市区,便请沈守诚帮忙把光盘带给甲方。
宋星河想支付一定报酬,沈守诚说什么也不肯接,他这时才知道原来‘加班费’沈烛阴也没收。
彼时的沈烛阴已经陪他两天,宋星河敲键盘,沈烛阴就在旁边做药丸。
药丸的做法十分繁复,各种根须花朵,乃至矿物精心炮制,或浸或晒,或蒸或炒,便成了抑制山神诅咒的良药。但它不是用来吃的,而是佩戴,用香味压制诅咒。
据说以前的配方效力短暂,最多只能坚持三天,是经上任祝史改良才延长到七天。七天后香气散尽,若还未返回青隐川,便只能吞下药丸救急。但毕竟是狼虎之药,会伤及肺腑,因此若不是情况危急,断不能这样做。
本来村民呆在青隐川之中是无碍的,用不上药丸,可如今外出工作的村民越来越多,药丸需求量也开始增大。
这不,两天后制作药丸的原材料已然告急,沈烛阴得出门采药。
许是怕他无聊,他特意问宋星河是否要去老师那里玩玩。
宋星河:“什么老师?”
沈烛阴:“字画老师,村里的小孩都会送去墨香居让梅先生教字画,我小时候也在那里学过。”
沈烛阴:“这个时辰阿初也在那边。”
宋星河高兴地答应,便由着沈烛阴推着轮椅出门。
门口西方是石板阶梯,而东方却比较平缓,他们向东行数百步,很快来到一家别具一格的院落。
小院门口放着一个大水缸,里面有几尾小鱼和几株睡莲,门上挂着一块不加修饰的古朴木匾,上有行书“墨香居”。想来这就是目的地。
他都不用敲,院门就是开着的,放眼望去就能看完院内摆设。
一株腊梅独占一隅,旁边搭有一处棚架,宽大的木制工作台陈设其中,摆放着未雕琢的砚石原料以及各种加工工具。
一位年迈的妇人坐于工作台前,身旁围绕着四五个幼童,阿初赫然也在其列。
“先生,我的字是不是写的最好的呀。”
“才不是嘞,我的才是最好的,我的字最复杂。”
妇人慈眉善目的,将纸张收起来说她要好好评评。
沈烛阴进入院子先一步出声:“梅先生,这是宋星河,您应该听说了。家里的药物告罄,还请先生代我照看一日。”
梅先生了然,微微颔首道:“放心。”
她身旁的的豆丁们很是好奇,但迫于祝史的压力不敢上前。
“你先呆在这里,午饭祠堂那边会有人送来,等到晚上我再来接你。”沈烛阴任觉不放心补充到:“有事记得叫人。”
宋星河点头:“知道了,你去吧,注意安全。”
沈烛阴这才背着背篓离开。
梅先生虽然教过许多学生,但也才40来岁很是康健,她将宋星河推进一楼里屋。这里有六张课桌整齐排放,桌上放有笔墨纸砚,正是她教书的地方。
将宋星河安置一旁,她便照顾那四个小豆丁进屋,开始夸奖谁谁的字有进步,谁谁的字很有力,好似没一个不好,把小孩子哄得开开心心,觉得自己还能学。
梅先生又教了几个大字,他们练得尤为认真。
宋星河也在空桌旁边,拿着墨条仔细观察,发现这质地尤为细腻,便是拿到外面卖也不便宜。
“你是左撇子吧。”梅先生来到他的身前,声音温柔细腻。
“啊,对……您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你左手指间有茧,想来应该是左撇子,给我看看你的手。”梅先生拿起他的手微微一扯又打量一下。
“你也练毛笔?来写几个字我看看。”她松开手,考虑到宋星河的不便特地为他研墨。
宋星河有种考试被监考老师盯的感觉,很认真地写上几个字。
梅先生连连点头,“是有功底在的”,锋芒外露,一撇一捺大开大合,却又不自觉地运用很多‘渴笔’,。
她甚是满意,抬手轻抚宋星河的脑袋,“是个好孩子”。
宋星河满头问号,总不至于几个字就能看出他是什么人吧?!
“你若是无聊可以看看博古架上的藏书,我得去看看孩子们练字练得怎样,记得有事要叫我。”她指指身旁书架,款款离开。
宋星河翻了翻书架,不得不说这里的藏书多且杂,很多书古老得他见都没见过,就比如他手上的那本8、90年代的书籍——《古代十大枭女》,这些人物他是听说过的,但不甚了解,而这本书单独刨析她们跌宕的人生,属实和吃瓜一样让他欲罢不能,一个不小心就沉浸进去。
待听到旁边的动静,他恍若上课被抓包似的,飞快把书塞回去,顺手拿出旁边的卷轴。
不知为何,就冲这个书名,他对看这本书莫名有种羞耻感。
他佯装好奇手中的东西,刚把卷轴打开,他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这是幅极为优美的行书作品,这字行云流水,笔走龙蛇,是那种他哥看了都得夸两句的上等佳作。
“烛阴这字不错吧,不过我更喜欢他的瘦金体,很是有一番韵味,可惜我让他留一幅瘦金的作品,他不愿意,说是不想把孩子的书法带偏。”
“啊?”宋星河惊愕,再看落款还真是沈烛阴写的。
他也是家里花了大价钱请老师教书法,自然知道写道这个地步是多么牛。他练那么多年,也只能拿到普通人面前装一装,若是真遇到大师,别人也只能夸一句努力。
很难想象比这幅行书更有韵味的瘦金体是什么样。
虽说好些半壶水的人各种抨击瘦金体并非正道、艺术性差,但在宋星河看来完全相反,是因为后世出现大量的平庸模仿者,让人觉得不过如此,而现今也鲜有瘦金的大师。
那沈烛阴又是何种水平呢?都说喜欢瘦金的人都有反骨,看起来倒是不像。
吃过午饭,他又看了一下午的十大枭女,沈烛阴来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
这时的小豆丁们都回家了,说话声传来,梅先生把他推出去。
只是沈烛阴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衣衫上有大片的污渍,看起来像是摔了。
“你怎么弄那么脏?”
“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沈烛阴把东西都放在家里,空手过来接他。
“那有受伤吗?”
“后背蹭破了点皮,回家上上药就好。”他和梅先生告别,推着宋星河往家里走。
宋星河:“那我回去给你上药”,不一会儿又好像想起什么,抬头揶揄:“现在家里全是病号”
“哪有那么夸张,只是蹭破皮而已。”沈烛阴轻笑。
刚进院门,就见院角多出一个竹编的笼子,笼子里窝着一只雪白的兔崽子。
宋星河惊喜:“哪里来的兔子!”
沈烛阴:“村里有家人专门养兔,我去买了一只,这样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它可以陪你。”
“你真好!”
宋星河想立即上去揉揉但想到沈烛阴的擦伤便也忍住了。
“你快去拿药,我给你上。”
沈烛阴去了客厅,很快在专属的药柜里翻找出药品。他脱去外袍,乌黑的长发置于身前,露出雪白的后背。
线条优美的薄肌裸露出来。沈烛阴虽然没有刻意健身,但村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做活儿,便是今天出门装回来的东西药材食材加起来也有几十斤,因此肌肉比宋星河的更为明显。
此时,他的后背挂着几条的颀长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应该是擦伤。这种伤口听起来不严重,却是真的疼。
宋星河接过酒精,手指僵硬地拿着棉签轻轻地触碰伤口,边消毒边吹气,希望能减轻疼痛。
沈烛阴的后背微颤。
放两瓣屁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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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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