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河:“是不是痛啊?你忍着点,不好好消毒要感染的。”
哪知沈烛阴颤的更厉害,“你别吹了,有点痒。”
啊?宋星河很是奇怪,痒总比痛好吧。
“你别管,我不吹你就该痛了!”说着消毒时又猛吹一口。
“好了!”沈烛阴转身抓住宋星河的手。
沈烛阴的耳朵透着绯红,他眼神闪躲,拿走宋星河手中的药水,拒绝他的上药要求。
“好了,就这样吧。”
见沈烛阴起身要走,宋星河立马出手抓住:“你干嘛呢,这才消完毒,药还没上呢!”
见他并不松手,沈烛阴只得坐下任由宋星河施为。
只是耳朵上的红有向脖子蔓延的趋势。好在这次宋星河的动作很是快捷。
上完药,宋星河抱着兔子在客厅戳着玩。
兔子浑身雪白,毛绒绒的看起来小小一只,摸它下巴的时候,它会用舌头舔手指。
宋星河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爱不释手,很快把兔子给逗生气了!两只小脚脚往椅子上一蹬,小小的身体竟能折腾出不小的声响。
从没养过宠物的宋星河顿时被萌坏!
立马捧起兔子凑上去贴贴,只是刚贴上就感觉手上传来异样。
他把将手倾斜放在椅子旁,兔子倒下去后,手上的东西显现出来,赫然是两坨黑黑的颗粒,还有点湿!
宋星河顿时惊叫起来,“沈烛阴!沈烛阴!兔子拉我手了!!”
沈烛阴正在清理药材,闻言回头,看到他手上的东西,竟然扭过头偷笑。
宋星河:“你竟敢幸灾乐祸,小心我糊你衣服上!”
“抱歉抱歉。”沈烛阴上前将宋星河抱起,院子里有活水引进来,可以好好洗洗。
宋星河手臂搭在沈烛阴的肩上,往他的背后望去,顺势将黑色颗粒丢进院子的花丛中,刚好拿来做肥料。
引进的山泉水很是清凉,若是能洗澡就好了,自打石膏以来,他还没洗过澡,每晚只用湿布擦拭,这都过去好几天,他感觉自己身上都有馊味。
他这样想也这样说了。
沈烛阴沉思片刻说:“那今天用盆洗一下吧,厕所不够宽敞,在院子里洗可以吗?我把院门关了没人看见。”
宋星河挠挠脖颈,看向旁边洗衣服用的木盆犹豫道:“这怎么洗呀?”
“你坐里面洗,腿用凳子支起来就行,后背我帮忙你洗。”
宋星河想想,好像是可以,沉思片刻后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
……
十月初,天气的走向十分微妙,时而闷热,时而秋爽。偶尔有微风吹拂,穿过树木,给无数叶片扇巴掌。
沈烛阴烧好了一桶水。
阿初家的的柿子树,疏朗的树枝不复青翠,挂满了沉甸甸的“小橘灯”,垂涎欲滴。
沈烛阴调好了水温。
满墙的紫藤叶片开的茂密,只有边缘可以看到一丝秋意,若是细心一点,能看到叶片间藏匿的传承果实。
沈烛阴端着小板凳至于水盆旁。
宋星河长叹一口气,被抱起的时候头埋得极低,身上仅有一块洗澡布遮羞。
沈烛阴感受到这光滑的触感,眸色有一瞬的凝滞,但他的动作坦坦荡荡,像是抱着块儿木头。
木盆中水汽氤氲,连带着他们的眸光也湿润了起来。
宋星河左手扶着右臂,受伤的腿置于低矮的凳子上,刚好高于木盆,他身体僵硬,仿若一尊雕像。
沈烛阴小心绕开他的伤,用水瓢打湿上身,温热的水从他的肩头滑下,流水声盖过被风抽耳光的树叶沙沙声。
宋星河身形一颤。
沈烛阴:“怎么了?浇到手了吗?”
“没有没有,突然淋水吓到了。”
沈烛阴便没再说话,神情专注地盯着他的后背,动作小心翼翼,布巾拂过身上的青紫和已经结痂的细微擦伤。
只是他每寸进一步,宋星河的肌肉便紧绷一分。喉结滚动,他莫名觉得干渴。
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在此间蔓延,就连沈烛阴的动作也带着丝急切。
好似他们之间有什么理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滋生。
宋星河没来由地感到心慌,他急忙开口,想打破这暧昧的氛围。
他催促:“要好了吗?”
“快了”沈烛阴加快手中的速度,给他涂抹香皂,这次是实打实的肌肤相贴。
宋星河猛地一僵,竟是无法思考自己该作何反应。手指温热的触感透过肌肤席卷着他,让他生出了想躲避逃离的念头。
他紧闭双眼,妄想镇压那疯狂鼓燥的心脏,但毫无用处。
不知过了多久,沈烛阴终于帮他擦干了上半身,将布巾递给他:“剩下的你自己来”。
看着沈烛阴转身进屋的身影,宋星河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转过头正要动手一下半身,却撞上一双滴溜溜的眼睛。
院墙上冒出个脑袋不是阿初又是谁。
只见他伸出一根食指来回擦过脸蛋儿,张嘴道:“哥哥光屁屁,羞羞~”
这哪家的破小孩呀!再说他不是用布巾盖着嘛!
宋星河恶向胆边生,勾勾手指:“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阿初眼珠转了转,终究是小孩子,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他去院子搬了个小凳,直接爬上院墙。
“诶,你走正门啊,那么高别摔下来。”
小孩儿不听,灵活地踩着院子里的藤蔓和石头安全落地,看来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他屁颠屁颠地跑到宋星河身前:“哥哥,什么东西呀?”
宋星河手机捧着水就往他脸上洒,他心里有分寸,那点水也就是逗着玩的。
阿初被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到,瑟缩着脖子“哎呀”叫出声,随机反应过来又咯咯笑,漏风的牙齿一览无余。
他身体往后退,可是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很是可爱。
宋星河泼了几下便停下手,见他手中还攥着什么东西,招呼他上前,“我看看手里是什么东西?”
刚尽兴的阿初很是听话,上前伸出小拳头凑到他面前,张开手的一瞬间宋星河汗毛倒立、气血上涌,仿佛见到了太奶。
阿初手里的赫然是条粗壮的猪儿虫!
宋星河此生怕的昆虫不多,便是蟑螂也不带怕,偏偏最怕的就是猪儿虫!
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飞速地推开阿初的手臂,奈何动作幅度太大,绿色的大肉虫直接掉进盆里,漂浮在水上面。
宋星河恨自己是个残废,挣扎几下完全无法起身,“阿——初——!!快——快把它拿开!”声音凄怆异常。
可能没见过怕猪儿虫的大人,阿初的动作停滞一瞬,知道自己闯祸了,蹲下身想把虫子捉起来,“哥哥别怕,我马上拿开。”
可惜小孩子下手没个轻重,肉虫顷刻在小孩儿的指尖爆裂开!绿色的汁液喷溅而出。
宋星河看得头皮发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瞪大眼眶,脸色刷白,声音带着点哭腔说:“沈烛阴!救我!”
沈烛阴闻讯赶来:“怎么了?”
“快抱我出去,水里有虫!”
宋星河坐在阶矶上,惊魂不定,监督沈烛阴换水,确保水盆清洗得足够干净。
阿初坐在他身旁,贴身抱上来:“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气。”
宋星河戳戳肉肉的脸蛋,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憋屈。发火吧,阿初又确实不是故意,还想帮他来着。不发火吧,他被吓得半死,现在还膈应。
沈烛阴坐在阶矶上和阿初盯着他洗,他却一点害羞的情绪也提不起来。又用清水泡了两遍,宋星河心中的不适才消除。
“别怕,洗干净了。”沈烛阴给他套上衣服,“若是不解气,就让阿初用虫子泡澡。”
阿初眉头皱成一团,嘴巴向下一撇:“我不要洗猪儿虫澡。”仿佛吃了酸的小老太。
宋星河噗嗤笑出声,“那可也么办呢,要不你给我点儿补偿?”
“那我把猪儿虫都赶走!你就不怕啦!”
“你怎么赶?”
阿初:“你等着!”说罢便飞速溜走,这次倒是走了正门。
这番折腾完,两人都累得不轻。
他躺在椅子上,看到满院墙的紫藤叶子,心里开始发怵,这里面不会藏着很多猪儿虫吧。
宋星河发出了疑问,沈烛阴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默不作声。
很好,看来是有了。
“其实很多虫能够入药。”沈烛阴打破沉默,“僵蚕能息风止痉、祛风止痛、化痰散结,五倍子以虫瘿入药,沸水烫死内部幼虫,晒干后打碎炒用能敛肺降火、涩肠止泻、敛汗止血。”
他顿了顿,扫过宋星河发白的脸蛋儿,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
“至于豆丹,就是你说的猪儿虫,虽不知其效用,但在灌南吃豆丹尤为盛行,蒲松龄的《农蚕经》中提到:“豆虫大、捉之可净,又可熬油。……每虫一升,可得油四两,皮焦亦可食。我们不妨捉几条试试,指不定以后就不怕了。”
宋星河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师父,别念了、别念了!留给阿初吃吧,他好这口!”
沈烛阴低低笑了一声,继续填充那一墙密密麻麻的药柜。
药理 豆丹引用:
①国家药典委员会. 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一部[M]. 北京: 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 2020: 392.
②杨宏华,杨文举主编. 《陕北中草药图录》 2024
③成树华.《灌南味道 印烙在民俗里的舌尖记忆》 202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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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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