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掐完一套,无事发生。
灵气和修为仍未回归。
不止那白衣人,方才还一脸自信的齐氏其余人,都是瞬间色变。
“该死,破域石怎么会没有作用!”
“这不是绝灵域,你到底是谁!”
骆穹看对方突然耍起手指舞,耍完又开始大喊大叫,一脸莫名其妙。
他可没耐心和人玩什么把戏,提拳便要上。
那群人却比他想象的还要怂,一见破域石无用,立刻便跑。
不是绝灵域,却能断绝灵气,这绝不是什么初入道的散修。
修行到这个地步,阅历丰富,知道太多,以为全知的人,对未知反而会更恐惧。
但也同样是修行到这个地步,心智也不会太脆弱,也不会因为未知露出什么“恐惧到跌倒在地”的丑态。
发现不妙,走为上策。
骆穹就看这些人,出来,发神经,然后跑掉。
……
你们这个世界就没有正常人了是吗?
他倒没想追,赶尽杀绝不是他的习惯。
就像之前非常生气那什么青州钱氏抓了大猫,大猫健健康康回来了,他气也就散了。
也没做多余的什么事。
但那群人跑了,还有一个留在这儿呢。
祈岁安见山君只是一露面,便吓跑了齐氏那些人,放下心的同时,对山君的滤镜又厚了一层。
上前拱手一拜,“多谢山君,又救我一回。”
骆穹战意退却,社恐回归,和人相处的尴尬又升了起来。
退后两步,蹦出一句话,“没……事,他……们……走……了,你……忙……你……的……去……吧。”
祈岁安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山君,为了方便肢解狰兽,月幕衣的广袖被卷起来盘在肩上,露出肌理匀称的胳膊。
月光下,那胳膊的皮肤像是在发光,晃乱了他的心神。
头脑一热,他并未依言离去,反而又是一拜,“在下修为低微,在大荒行走风险重重,求山君护佑,允我同行。”
说完祈岁安便后悔了,自己有些着急了,过犹不及,但让他意外的是,山君沉默片刻后,居然有了回应。
“你……知……道……两……界……山……的……路……怎……么……走……吗?”
骆穹原本是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这小子也是住在两界山附近的,说不定知道路线,便临时改了主意。
仅一个人陪着,他应该能忍一段路。
祈岁安听到这话,眼中闪过惊喜,头脑又一热,嘴比脑子快,“自然知道,山君要我为您引路吗?”
话一出口,又知自己失言,若是方才没有齐氏几人破坏他的路标阵法,他这话倒也算名副其实。
但现在没了路标,他其实对于原路返回,也没多大把握。
今日这是怎么了,不过离山君近了点,身上有种怪异的燥热不说,神智都不清醒了。
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也只能迎着头皮做这个领路人了。
他选择性的不去考虑山君为什么会迷路这种事。
前因后果,他不想弄明白,心里那股微妙的热意,又一次升了起来,淹没了祈岁安的理智。
他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想法,他好像飘了起来,天上明月,似乎触手可及。
*
齐氏诸人逃了一段路,感觉灵气回归了,才停下来,开始质问东荒荒主。
“这山君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是个领悟了绝灵域的散修吗!
如今灵气回归,我们的领域依旧不能使用,说明破域石没有问题。
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东荒荒主在齐氏另外四人威压下,趴倒在地,浑身骨肉几欲裂开,痛苦之下只不停地重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诸位叔伯饶命!我是真不知这散修有古怪啊!“
可那个为首的紫衣人却看出了他眼神里的闪躲,“你不肯说,便不要怪我们不顾同族情分,直接搜魂了!”
紫衣人抬手,灵光氤氲,按向东荒荒主面门。
搜魂术能获得被搜者的所有记忆,是比任何审问都有效的方式,但搜魂结束,被搜魂之人,必定魂魄不全,最轻的后果也是从此痴傻。
东荒荒主看到紫衣人这个动作,连被威压碾碎的骨头都顾不上了,连连磕头。
“十二叔饶命,我说,我说。”
隐瞒没用了,他也就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王守真的警告和拍卖会时的异常。
本以为不过小事,但紫衣人听完,人设都保持不住了,声音都尖利了起来,“该死的,这样的大事你竟然瞒到现在!你知道那声雷是什么吗!”
不等东荒荒主发问,齐氏另一位入道,那个白衣人替他问了出来,“十二弟,那莫非是……天怒?”
“没错,古籍有载,天生大怒,邪魔将出,那山君,莫非是……”
话没说完,有一听着十分飘渺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我劝你们有些话还是憋在心里比较好。”
灵气和神识是同步回归的,几人刚脱离风险,神识从未关闭,一直警戒周边。
可这声音的主人,离他们这么近,他们却毫无察觉。
这说明,她的修为远高于他们。
有一轻微兽吼声从半空传来,一只头颅硕大,额生三眼,耳化双翼的怪异荒兽从天而降。
这荒兽修为竟已至养神初期,几人视线上移,一女子坐在这荒兽颅顶。
手执羽扇,怀中还有只生有双尾的小天狐。
“明光兽!天狐族!你是青丘国主!”紫衣人是齐氏这几个人中见识最广的,一口叫破女子身份。
但这女子却摇了摇头,“诸位高估我了,青丘国主是我阿姊,修为远胜于我呢。”
青丘国主的妹妹,观其修为,混沌不清。
他们中修为最高的紫衣人已至闻道二层,看不出对方修为,说明对方少说闻道巅峰,甚至可能是合道期。
几人立刻收敛威压,不愿露出一丝挑衅之色,拱手拜下,“不知前辈何许人也,我等出自邳州齐氏,途径此处,无意冒犯,还请前辈原谅,我们立刻便走。”
那女子呵呵一笑,报上自己名号,“吾乃青丘涂三娘。”
随后笑容一收,“至于你们来干什么的,我不关心,但你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放你们走这事,我恐怕应不了。”
话音未落,涂三娘手中羽扇一挥,无形罡风骤然升起,冲向几人。
紫衣人和白衣人立时警铃大作,手指掐诀,一块玉壁迎风而上,为他们拦下罡风。
但其余三人,未至入道,便没这样好的运道。
罡风吹过,他们甚至无法躲避,生生被吹去血肉,成了三具白骨,立时殒命。
“贼婆娘!一言不合便要取人性命,真当我邳州齐氏怕你们青丘吗!”
白衣人见同族只一个照面便成了三具白骨,双目猩红,浑身灵气暴涨。
四周花草树木霎时被碾成粉末,湿润泥土飞快失去水分,化为黄沙,随风而起。
他应该想憋个大招。
但涂三娘只是笑了笑,“你们这些人族世家出来的修士啊,还真是都一个路数。”
她化作残影从坐骑上消失,下一瞬,便出现在还在念咒掐诀的白衣人背后。
手化为爪,一伸一收,就将白衣人的心肝挖了出来。
为他掠阵的紫衣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你当自己是李氏那小姑娘呢,咒法成道,诸邪不侵?”
涂三娘咬了一口新鲜的心肝,血液顺着嘴角流出,她擦了擦嘴巴,看向唯一幸存的紫衣人。
“没那本事,还在交战之时临时起这又臭又长的大咒,别人一近身,你瞧,这不就没了命?”
紫衣人甚至都不敢再看她一眼,立时化作一道紫光逃遁。
涂三娘手一抬,天上便出现一只巨大狐爪虚影从天而降,附近空间皆被封锁。
紫衣人不得不现形,涂三娘随后身后又出现八根狐尾,疾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紫衣人束缚。
八尾天狐,乃合道期大妖。
“相见即是缘,祖奶奶我也不想赶尽杀绝,正好族中小辈遇上那煞神,修为倒退,便留你一命,供我孙儿们采补吧。”
涂三娘这话一出,紫衣人顿时便要自绝,宁死不肯受此羞辱。
可涂三娘哪里由得他做选择,狐尾微微发光,紫衣人才调起的灵气霎时叫被吸走。
其中一根甚至直接穿透他的血肉,串进他的下腹,封住了他的丹田气海。
这样他便空有灵力,一点法门都用不出来。
涂三娘便这样捆着紫衣人,回到了坐骑明光兽之上,把咬了一口的白衣人心肝扔给那两尾小天狐。
又从明光兽毛发中翻出一只青壳龟,扔在地上。
“原想用你去向那煞神换我孙儿的尾巴,现在既然有了别的采补之物填补,我也不冒那个风险了。
修行不易,祖奶奶可不想万一哪里惹了那煞神不快,沦落到和这小崽子一样,只能断尾逃生的丢人下场。”
说完她便骑着明光兽飞走了。
等涂三娘走远,装死的青壳龟才动了起来,翻身一滚,便化作了那个已经被骆穹抛在脑后的龟壳老翁。
他看看骆穹的方向,又看向沂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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