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重重哼了一声:“等我有空,非去北境把那帮下毒的混账挨个揪出来!”
沈曦忍着笑,“阿兄,都解决啦,等你去,怕不是连热乎气儿都摸不着了。”
沈墨瞬间卡壳,挠着头嘟囔:“解决了好,解决了好。”
马车刚驶进南池地界,湿润的荷香便漫进车厢,混着远处隐约的宫阙飞檐气息,压得人心头微沉。
“阿兄,我们今日便进宫。”沈曦声音里带着紧迫。
三人在宫殿附近的暗巷停驻,长宇单膝跪在云昭面前,声线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世子,云潇不日将登皇位,现宫中云长弈已率心腹逼宫,御书房外已动了刀兵。”
“卑鄙小人!”沈墨猛地按上腰间佩剑,剑鞘相撞发出清脆的铮鸣,他眼底翻涌着怒意道:“待我率军闯宫,定将那乱臣贼子擒来,以正朝纲!”
话音落时,沈墨已转身看向巷口,周身凛然的杀气仿佛要刺破暮色,连空气中的荷香都似染上了几分锋刃寒意。
“云昭,你去看看云子澜。”沈曦抬眸看向云昭,眸底映着远处宫墙的火光,“我去帮阿兄,沈家如今需要我。”
前世宫变那日,云子澜成了权力更迭中一枚无声碎裂的棋子,他若和前世的结局一样,那今世嫣然……
“好,你且小心。”
…………
宫墙里的厮杀声越逼越近,沈墨勒紧马缰,玄甲被夜风卷得猎猎作响。
“将军,宫门被叛军堵死了,弟兄们冲了三次都没进去!”秦风催马奔来,声音里带着急意,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沈墨抬眼望去,宫门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叛军举着寒光闪闪的长矛结成阵列,城楼上“废云潇,立子弈”的白布旗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秦风,你带左翼绕去西侧角门,炸开暗锁突入。右翼从御河潜游,翻进内宫牵制守军。我带中路从正面强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一个时辰后,所有人在大殿前汇合,不得有误!”
话音落,沈墨双腿一夹马腹,提剑直冲而去。
叛军的长矛迎面刺来,他手腕翻转,剑锋精准砍断矛杆,顺势往前一送,剑尖便刺穿了那名叛军的脖颈。鲜血溅在他的盔甲上,与其他血污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御书房内的气氛早已凝固。
云子弈穿着明黄常服,斜倚在龙椅旁的桌案上,指尖转着枚青白玉扳指,看着被两名侍卫按在龙椅上的云潇,语气轻佻:“皇兄,识相点就把禅位诏书签了,我还能留你个亲王之位,要是犟着来,这御书房里的血,可就不止你脖子上这一点了。”
话没说完,元静娴上前一步,冰凉的匕首直接架在云潇颈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太子殿下,可别让我亲自动手。”
匕首刃口划破皮肤,一道细血痕立刻渗了出来,云潇却依旧挺直脊背,目光锐利地盯着两人:“云子弈,你勾结外戚谋逆,就不怕落个千古骂名?元静娴,你身为太子妃如今却助纣为虐,对得起我吗?”
“骂名?”云子弈猛地将玉扳指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殿内回荡,“我忍了十几年,看着你占着太子之位,凭什么?”
他刚要对元静娴使眼色,殿外突然传来慌乱的叫喊:“二皇子!不好了!沈将军带兵冲进来了!”
云子弈脸色骤然一变,刚要起身下令,殿门“哐当”一声被人踹开。
沈墨握着染血的长剑站在门口,铠甲上满是血污,脸上还沾着尘土,唯有眼神如寒刃般锐利,死死盯着云子弈:“云子弈!你谋逆叛乱,今日我沈墨定要将你拿下!”
云子弈先是一愣,随即冷笑起来:“沈墨?我还以为你早就死在漠北了,没想到命这么硬。”
“漠北那封构陷沈家通敌的密信,是你伪造的吧?”沈墨往前踏了一步,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目光扫过一旁的元静娴,一字一顿道,“还有你,太子妃!你们联手设计,想让沈家满门抄斩,好除去我这个心腹大患,对不对?”
“沈将军倒是聪明,”云子弈拍了拍手,语气里带着恶意的戏谑,“你那妹妹沈曦,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活着跟你见上一面呢?”
沈墨闻言猛地提剑上前,剑尖刺破空气,直抵云子弈心口,“你把她怎么样了?敢伤她分毫,我今日便让你这御书房,成为你的葬身之地!”
云子弈却笑得更放肆,伸手拨开剑尖,语气轻佻:“葬身之地?沈将军还是先想想,你妹妹此刻是不是在暗室里哭着求饶……”
话没说完,殿外传来叛军的惨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另一扇殿门又被人从外踹开,沈曦提着一把染血的长剑,踩着满地碎木走了进来。她裙角沾着尘土,脸上却不见半分狼狈,反而眼里亮着厉色:“求饶?云子弈,你派去抓我的人,现在都躺在地上求饶呢!”
说着,她侧身让开,秦风带着两名亲兵押着三个被绑住的刺客走进来,沉声道:“将军,小姐在西宫偏殿遇袭,我们已将刺客拿下,无人伤她。”
云子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盯着沈曦,声音发颤:“你……你怎么可能逃得出来?那偏殿四周都是我的人!”
“就凭你那些只会欺负宫女的废物?”沈曦讥讽道。
沈墨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伸手将沈曦护在身后,目光重新投向云子弈,杀意更浓:“云子弈,你构陷沈家、谋逆逼宫,还敢动我妹妹,今日这账,该清了!”
云子弈见势不妙,突然抄起短刀刺伤云潇,想趁机脱身。
沈墨眼疾手快,挥剑格挡,短剑被劈成了两半,他顺势上前,一脚将云子弈踹倒在地,剑尖抵住他的脖颈:“别动,我的刀剑可不长眼,二皇子!”
一旁的元静娴吓得脸色惨白,悄悄往后退,想溜出殿外,却被沈曦一眼看穿,提剑笑道:“太子妃,你和云子弈合谋害人,现在想跑是不是晚了?”
元静娴脚步一顿,跌落在了地上,再也没了之前的端庄,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
殿内的叛军见主子被擒,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原本剑拔弩张的御书房,瞬间没了反抗的气焰。
沈曦提着剑上前一步,剑尖离元静娴的衣襟不过三寸,语气里没了笑意,只剩冷厉:“元静娴,漠北构陷沈家的密信,你帮云子弈伪造了笔迹吧?还有东宫那些被你杖毙的宫人,不过是撞见你和他私会,就落得那样的下场,你倒是狠心。”
元静娴浑身一颤,双手撑在地上往后缩,声音发颤:“不是我……我没做过……”她眼神躲闪,慌乱间碰倒了身旁的烛台,烛火落在地毯上溅起火星,又被亲兵迅速踩灭。
“没做过?”一直沉默的云潇突然开口,声音里满是失望与冰冷。
元静娴猛地抬头,眼底满是慌乱,却还想辩解:“我只是……只是想自保!太子殿下,我对你一片真心,怎会……”
“真心?”云潇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她身上精致的宫装,“元静娴,我看你是贪慕云子弈许你的皇后之位,才甘愿做他的刀!”
沈墨收回目光,掌心的剑还沾着未干的血,他对着云潇拱手,声音沉得像浸了寒铁:“太子殿下,叛军已尽数归降,云子弈与元静娴谋逆逼宫,罪证确凿。臣请命,先将二人分押天牢,再彻查同党,绝不让乱党余孽留存!”
云潇垂眸看着殿内狼藉,他闭了闭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我令,将云子弈、元静娴打入天牢,严加看管,元家勾结皇子、参与谋逆,罪连满门,即刻抄家,所有族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殿下!”元静娴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不顾形象地扑上前,却被亲兵死死按住,她哭喊着挣扎,“元家世代忠良,我爹从无反心,是我一人糊涂,求殿下饶过元家!求殿下开恩啊!”
云潇却没再看她一眼,目光转向沈墨:“沈将军,宫中余孽交由你清剿,务必仔细搜查各宫各院,别放过任何与叛乱有关的人。另外,安抚好宫内宫人,莫让恐慌传到百姓中间。”
沈墨与沈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同。
不多时,沈墨便召集亲兵,分两队行动:一队去清剿宫中余孽,一队前往元家执行抄家令。
殿外的天色已渐渐亮了起来,晨光透过窗棂照进御书房,驱散了一夜的血腥与阴霾,也让这刚刚经历过动荡的皇宫,重新有了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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