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绪猛地回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得什么东西好吃，看了一圈见他将目光落在王勤礼刚送来的团子上。
“另一个是他给你的，味道不错。”秦子绪将团子递给顾彦，却感觉着它看着有些奇怪，明明刚才色彩还靓丽的，现在看有些死白死白的，中央还有些发灰，正纳闷怎么回事，就突然想起来刚刚老白不要脸的做派，暗里吐槽他嘴巴真长。
眼看顾彦已经开了包装准备咬一口，秦子绪正想阻止，但到嘴边话突然咽回去了，他盯着顾彦的动作，等着他评价。
“味道，有些淡。”顾彦将那团子放下，伸手又去拿水果准备对冲一下味道，秦子绪忍着笑看顾彦一脸沉默的表情。
“顾医生不会挑水果，一般。”
顾彦有些无奈点头，拿纸巾擦擦手，又喝了些水，他脸上挂了一些汗，整个人热得像是个精致的红薯，这红薯突然从身后拿出来两杯看起来很漂亮的饮品，摆在秦子绪跟前，一言不发。
这成双成对的饮料就这么放在跟前，秦子绪瞥了一眼，摇摇头，顾彦想在争取一下，就听见有人在门口叫秦子绪拍戏。
“走了。”秦子绪回头示意，顾彦立马起身，跟上去，身上背着个旅行包，没等秦子绪撑开伞，顾彦就抢先一步夺过。
“我来。”
不知道是温度还是心情导致的，顾彦的颜色一直没正常过，反而越来越奇怪，脸上还多了点白色的印子，秦子绪从侧面盯着，但又想着这人身体超乎常人，想来没什么大问题。
片场经过了一番调整算是恢复正常了，但此时天已经快黑了，若是白天的戏份拍不完，又得找时间加班加点，秦子绪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与王勤礼一对上两人就剑拔弩张，其中应该有报那小番茄之仇的元素。
王勤礼一个挥拳将秦子绪打出去半米，秦子绪撑着桌案，狂咳一阵，手突然伸向身后，随即一飞刀从袖口飞出，直接对着王勤礼的脸划去。
“咔-上血上血！”
两人猛灌一口血浆，含在嘴里，打了手势之后同时吐血倒地，之后便是乱作一团的扭打，李导目不转睛盯着，摄像机跟着他俩来回转，直到俩人都精疲力尽了，这场戏才算作罢。
“老秦，你还真下手。”
“你不也一样，疼死我了。”
秦子绪下意识捂住腿，半瘸着朝自己的座位走去，顾彦见他过来立马扶住，又从包里掏出来几个冰袋，盖到秦子绪腿上。
“别动，我给你松一下。”
腿上穿了几层戏服将这冰袋的作用隔了，顾彦小心翼翼翻开一点，垫好了毛巾将秦子绪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一点点按着，将紧绷的肌肉揉松。
可能是最近的皮囊精进了些，秦子绪都能感受到温度了，还有些麻麻的，好像有很多蚂蚁在腿上爬，他想挠，却被顾彦制止了，这人一到了专业知识方面就认真过头。
他脸上的异样现在消失了不少，嘴唇却没有之前那么血色饱满，秦子绪从包里捞出来一个新冰袋放到他脸上。
“顾医生当心中暑，你脸色不好看。”
秦子绪的手腕被握住，顾彦身体抖了两下，随后将那冰袋接过来，别过头，重重缓了几口气。
“好多了，秦先生不用管我。”顾彦这句话一说，反而激发了秦子绪的挑逗**，他往后一靠，眼睛从剧本上扫着，但总时不时落在顾彦身上，引得这人频频转头，又频频受挫。
“待会要拍个重感情戏，我要是晕倒了顾医生记得抢救我。”秦子绪开了个玩笑，恰巧补妆的工作人员来了，将他有些被打散的头发整理顺滑，又补了些唇膏，几下上去，又是焕然一新的。
顾彦动作一僵，有些不知所措的点点头。
又过了会，大致等夜幕降下来，待会要拍戏的床榻此刻已经被打光板和大灯包围，营造成很有氛围感的场面，陈向琳抱着剧本走过来，很是羡慕得看了秦子绪一眼。
俩人心照不宣得没过多交流，一人一个角落酝酿着感情，顾彦的精神放空了会，他侧目看着秦子绪略微有些红的眼睛，秦子绪眼中的悲非常浓重，将整个人都包裹得水泄不通。
床的帷幕落下，陈向琳躺在床上，秦子绪扬了一下头发，确定两人姿势正确，向后方打了手势。
“三二一，开始。”
他缓缓俯下身子，眉目含情看着她氤氲含泪的眼睛，继而，两人相拥深吻，突然她像发疯似的挣脱开怀抱，踉跄向前冲着，但又舍不得身后的人，随即呆愣在原地，眼里的泪盛满了。
“所以，是爱得越深，恨的越狠吗？”他的外袍松垮垮挂在身上，艰难撑起身子，缓缓向前，想抓住她的手继续挽留。
眼泪断线，她的情绪骤然崩溃，瘫倒在地，一拳拳垂着地板，他冲上前死死抱住她将这些拳头尽数转移到自己身上。
“对不起...你恨我也好想杀我也好，我都受着...对不起。”
“咔-”
陈向琳一时没缓过情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秦子绪轻轻拍拍她的背，两人就这样静静靠了会，工作人员递上卫生纸，将眼泪擦得七七八八才逐渐将这情绪剥离开，顾彦透过光影，眼睛被刺的有些痛。
不自觉的，竟然眨出了泪，他松松紧握的拳头，掌心已经被掐出来明显的印子，顾彦背过身躲避秦子绪的目光，在暗影中将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
“好了，下一场还是谈情说爱的。”秦子绪穿好衣服，坐到陈向琳边上，俩人像橱窗里漂亮的洋娃娃，一动不动由着工作人员摆弄造型。
余光瞥见背着身的顾彦，秦子绪眼角抽动了一下，他闭上眼睛，收起眼神中的锋利，再睁开时又变成了柔和温暖的，恰好这时顾彦回头，两人目光交汇。
之后，这眉目含笑的表情便对着监视器，陈向琳在一旁搭词，秦子绪叨叨不停，将各种肉麻的话术对着这镜头说，最后还轻轻对着那方向亲了一口，将周围的人都看笑了。
两人情绪无比真诚的无实物表演生生将白天落下的戏份追上了，这经过幺蛾子之后的拍摄尤其顺利，李导拍着他的小肚腩，笑得像是朵花，脸上的皱纹都少了不少，众人正高兴着准备下班，一个极坏的消息非常煞风景得冒出来。
“导，刚刚好像有点拖影，您看。”
李导动作一下子顿住，笑容僵在脸上变成凝重的沟壑，他快步上前，就见明明很正常的画面突然闪了一个重影，而这条还恰好是秦子绪情绪充沛的。
“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小秦你辛苦再来一遍，向琳帮他一下。”李导发话，他俩又各就各位，这一遍以及是好的，但李导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反而更难看了。
“机器怎么回事，赶快修修好，谁负责？”周围一圈人瞬间不敢说话了，秦子绪和陈向琳也没挪地方，生怕正好撞到导演枪口，这这些人着急忙慌一通调试，再实拍时，竟然还有拖影。
气氛降到冰点，秦子绪觉得有些异样，他或许是职业病，又加上白天老白那句预言，时刻关注着有没有新来的文书，陈向琳那边也跟他想到一块去了，悄悄猜道。
“会不会是...”
“怎么可能，这世界上哪有鬼，都是人胡编乱造的。”
秦子绪将陈向琳的稳住，一时半会这机器修不好，李导索性让他俩先去一边坐着，秦子绪刚抬脚下来床榻，就预感不对。
不是文书驾到，而是有鬼调皮捣蛋。
“有些闷，我出去走走，向琳我家顾医生交给你了。”秦子绪拍拍顾彦肩膀，本意想将这人圈在原地，之后赶紧争分夺秒出门了，找了个隐秘的角落，往墙角一靠。
半响，秦子绪冲到那在床榻上玩躲猫猫的小女孩鬼跟前，脸上的面具将它吓得哇哇大哭，秦子绪见这长得凶果然好用，对付小孩鬼不用废话就能搞定。
“在这干啥，没看见人家忙着，再胡闹大灰狼就来抓你。”秦子绪嗷呜了两声，将这小孩直接吓破胆子，在床上乱窜，见好像有些过头了秦子绪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棒棒糖，塞到它手里。
这敢情好，立马就不哭了，水汪汪的眼睛笑呵呵看着秦子绪，明显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刚想叫老白来把这小东西带走，好巧不巧文书恰好来了，而这上面通缉的恶鬼，正是这小孩。
秦子绪见状目光瞬间狠下来，扶着那孩子肩膀的手突然变成利刃直接刺入，那小孩的肩膀，却见它不哭不闹，反而非常冷静得看着他，那目光，显然不是一个孩子能拥有的。
侏儒啊...
他心中默念着，就见那鬼后背浮现了几个影子，其中一个正是今天早上新闻那女孩的脸，虽说她已经被老白带走了，但可能因他们生前有过缠斗或者接触，导致沾了一缕魂魄不肯走。
那女孩见状从鬼身上剥离，她充满恨意得撕咬着这鬼的头，但却未伤及它分毫，秦子绪上前安抚女孩。
“我来。”
勾魂锁的链条骤然在半空绕成几道弯，秦子绪五指收拢，那链条也紧接着收紧，哪知那鬼像个泥鳅，直接钻了空子，朝着屋外跑去。
这行为正和秦子绪意，正愁施展不开，等两鬼出了门对峙，他一点也不客气，锁链直接变成长鞭似的在空中猛地下劈，速度快得根本无法躲闪，道道带着幽绿的火焰，将那鬼燎得痛哭流涕。
“现在知道哭了，你骗人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们？”秦子绪单手提起来缩成一团的鬼，他的骨骼很特殊，像是被人特意敲碎阻碍生长，若是顺其自然，它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样子。
“大人，求求您，求求您为我们伸冤。”
是那女孩，她这一缕残魂即将消散了，而站在她身后的那些影影绰绰的魂魄也随着她的动作一同跪在秦子绪身后。
“阴差使不可插手人间事，这事情我办不成。”秦子绪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紧接着，“相信最终的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你们的前路没有痛苦。”
他没再回头看那些女孩，依稀感受到周遭消散的魂体正围着他，好像在哭又好像在庆祝，他的衣摆被吹起，脚下的落叶也随之被吹得四散，空成了一条路。
手中的鬼被他像个皮球一样拽着赶路，一路上一言不发，若按照正常这时候应当是它们最后不老实的时候，大多都是在哭诉自己如何如何不容易，秦子绪觉得有些奇怪，停下脚步，盯着着鬼看，突然发现了些端倪，掰开它的嘴。
“没舌头，是个哑巴。”
秦子绪冷笑一声，这鬼是个专门干拐卖的幌子，他在这拍戏这么多次，竟然头一次听说这边有个这种恶心的组织，秦子绪仔细回想今天早上那新闻，上面好像是有提到那女孩去某个组当过群演。
勾魂锁的链子松了松，鬼见自己能松口气反而很开心，秦子绪对它假笑一声，指尖在它脑门上一顶，生生将魂魄拽出来些。
“下辈子，当个畜生。”
秦子绪：还不快乖乖让我捅一刀解解气[愤怒]
顾彦懵但照做（撕开衣服版）：请来！[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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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卷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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