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恐怖,这要命的计算器简直是个测谎仪,要是段晟问出“你是不是私藏精盐”,她岂不是要当场露馅?
一旦露馅,她将要面临的会是什么?……杖刑?流放?还是牢狱之灾?
温春沅眼神躲闪,躬身出了马车。
“出去就出去,我还不想跟你坐一辆马车呢。”
她身影一顿,又趁机回头一把夺过计算器。
“这东西认主,你拿着它不准。”
计算器在她手中发出一声清亮的“归零”,仿佛在嘲笑她的谎言。
帘子隔绝了背后那双探究的视线,温春沅当然不会傻乎乎地等着被审问。
段晟眯起那双能洞察人心的凤眼,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本子。
“温春沅,永安县人,父母双亡,独居城西。但根据本官了解,永安县衙的户籍册上根本没有你的记录。你…到底是谁?”
温春沅坐在马车前面,咽了口唾沫。好家伙,这位御史大人背地里没少调查她啊。
【系统,他查不到我?你干的?】
【宿主,您忘了,原主原名温春媛,有一字之差,自然查不到。】
“陆小侯爷,段大人的马车有点挤,可以和您同乘一辆吗?”温春沅掀开帘子的一角,礼貌询问道。
“当然,本公子的马车宽敞又舒服,专为俊男美女打造,温姑娘请坐吧。”
“陆小孔雀”看见她进来,“唰”的一声收起折扇,一脸臭屁地炫耀起他装潢豪奢的马车:柔软动物皮包裹的座椅、镶玉的厢壁、狐狸毛的脚毯……
“诶?”陆敬昀说着话就开始摸她的手,“你和表哥……怎么认识的?”
温春沅笑笑:“……”怎么认识的?还不是你的好表哥装穷书生来她店里蹭吃蹭喝蹭住,最后赖着不走不说,还逼她学些什么商道论的书。
“段大人…光临小店,微服查案,视察民情。”
“哦,竟是如此?本公子还以为你同那段阎罗…”
“咻!”
陆敬昀调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枚飞来的铜钱打断,钉在了马车的厢壁上,正巧击裂了那幅精美的孔雀状玉石画。
【叮!检测到关键人物情绪波动,声望值扣10】
“咳咳…”温春沅震惊,怎么还有扣的。
“看来本公子耽误姑娘与段大人议事了啊,失礼,失、礼……”陆敬昀嘴角抽搐,三指用力摘下深深镶嵌进厢壁的那枚铜钱,心塞地闭了闭眼,他费尽心思找遍全县名匠打造的马车啊。
温春沅被“请”回了原来的马车上,一掀帘子,她就眼烦地看见御史大人正喝着从四季茶馆顺来的茶,后者悠悠哉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温春沅忽然察觉出不对劲来,马车似乎不是往四季茶馆方向去,她心头一震,他们该不会早就发现了她的秘密,要杀人灭口,再抛尸深山老林吧。
不对不对,穿越者身份不破这个事,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底的……吧。
“段大人,您要回京的话,请将我放在前方的云听戏楼吧。”
“谁说本官要回家?还有,你去戏楼做什么?”
他不回家?愁眉不解之际,温春沅脑中忽地响起一阵警报。
【警告!检测到云听戏楼方向出现强烈异界之息,请宿主尽快前往回收并销毁,回收奖励:5000声望值。】
又是5000,这可比做生意来得快多了,只是这次不能再被段晟先拿到手了。
计算器在他手上,一时半会难拿回,不如先去云听戏楼搞定这第二件异世之物。
马车辘辘,终是停在了“云听戏楼”的门前。但见飞檐斗拱、朱漆雕栏,端的是气派非凡。楼前两盆剑兰开得正盛,凌霄花自二楼窗棂垂帘,如绯霞落瀑,映着金匾,愈发显得富丽堂皇。
陆敬昀率先跳下车,摇着扇子,脸上那点因爱车被损的心疼早已被得意取代。
“如何?温姑娘,我这戏楼可还入眼?非是本公子夸口,这永安县,乃至整个江州,再找不出第二家这般风雅的所在了。”
温春沅随之下车,目光却并未流连于这精巧的布景,只觉脑中系统提示音愈发急促。
【警告,异界之物波动增强,来源定位——戏台后台东南角。】
段晟亦缓步下车,行至她身侧,她微不可察地挪远一步,心念急转,寻个由头:“久闻云听戏楼名角云集,唱腔一绝,尤其是那出《惊鸿梦》,令人神往。不知今日可有缘得见?”
她微微侧身,转向陆敬昀,眸中含笑,恰到好处地掩去一丝急切。
“陆公子,可能容我开开眼界?”
陆敬昀闻言,更是欢喜,扇子“啪”地一合:“巧极了,今日正是名角‘云大家’压轴《惊鸿梦》。温姑娘真是好耳福,请吧。”
说罢,他便在前引路。
段晟瞥她一眼,并未多言,只默然跟上。
三人步入楼内,但见宾客满座,茶香袅袅,戏台之上戏子情深。跑堂的小厮见是东家亲临,忙不迭将他们引至二楼雅间。此间视角极佳,台下台上尽收眼底,却又避开了楼下喧嚷。
温春沅心思不在戏上,借着斟茶的间隙,目光暗暗扫向系统提示的方位。后台东南角处堆放着几个戏箱,幔布低垂,光线晦暗,瞧不真切。
一出《惊鸿梦》唱得缠绵悱恻,满堂喝彩。陆敬昀也听得如痴如醉,指尖跟着锣鼓点在桌上轻叩。段晟则端坐一旁,面色平静,唯有指尖偶尔摩挲杯沿的动作,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凝神。
待一折终了,满堂喝彩声中,温春沅起身,歉然道:“方才茶水用多了,失陪片刻。”
陆敬昀正听到妙处,随意挥了挥手。
段晟抬眸凝神一瞬,却未阻拦,只道:“速去速回。”
温春沅应了声便出了雅间,循着脑中系统的指引,绕开忙碌的伶人与杂役,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后台东南角。
越近,那系统提示音便越是清晰。角落里堆着几个陈旧戏箱,散发着一股樟木与脂粉混合的气味。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拨开遮尘的幔布,瞧见一个矮小戏箱。箱子上着锁,锁面光亮有明显使用痕迹,似是经常被人开启。
【检测到目标:异界之物位于此箱内,请宿主尽快寻回并销毁。】
温春沅眉心轻蹙,这锁……她正思索如何开启,忽闻身后脚步声近,伴着一名老者沙哑的嗓音:“你是何人,怎在此乱闯?”
温春沅心下一惊,旋即镇定转身,见是一身班主服饰的老者,面色不虞。她急中生智道:“小女子是陆公子的朋友,方才听得入神,不觉迷路,见此处箱笼奇特,心生好奇,若有冒犯望老丈恕罪。”
老者听得是东家客人,面色稍缓,但仍心存疑虑:“原是贵客。此乃杂物之处,并无甚可观,还请贵客速回坐席,以免冲撞。”
“是春沅冒失了。”温春沅嘴上如此道,心中却暗暗记下那箱锁样式,默默离开。
回到雅间,一出戏恰近尾声。陆敬昀抚掌赞叹:“妙极,云大家此番唱腔,更胜往昔。”
他转头见温春沅回来,笑道:“温姑娘可是错过了最精彩处?”
“确是遗憾。”温春沅顺势坐下,故作不经意道,“方才迷路至后台,见一角落堆着几个旧箱子样式古朴,竟不似本朝之物,倒有几分前朝遗风,不知内里装着何等行头?”
陆敬昀扣扇,挑眉想了想:“旧箱子,东南角那几个?嗨,那怕是祖辈留下的老物件了,堆在那儿不知多少年,钥匙早不知丢在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说是些演前朝戏的旧行头,无人打理,便一直扔着。”
段晟执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温春沅,两人视线在空中一触即分。
她颔首:“原是如此。”
钥匙丢了?看来需得另寻他法。
又坐片刻,一出戏毕,宾客渐散。陆敬昀兴致勃勃欲留二人用膳,温春沅却借口茶馆事务繁忙,婉言谢绝。
出了戏楼,登上马车,段晟方沉声开口:“闹也闹了,戏也看了,说吧,所为何事?”
“给我准备一套撬锁工具。”
段晟神情冷漠:“凭什么?”
“商策借你看三天。”
马车并未驶向四季茶馆,而是停在了段晟暂居的一处清雅小院外。此处乃他暗中购置,用以处理公务,极为隐蔽。
“今日之事,需录卷宗。”段晟先行下车,语气不容置疑,“你随我来。”
温春园好奇地打量四周,他的小院不大,陈设简朴,唯书房中书籍卷宗堆积如山,墨香四溢。
段晟屏退左右,亲自掩上门,却并未立刻处理公务,而是自博古架一暗格中取出一小巧精致的檀木盒,递与温春沅。
“这是陆敬昀偷溜进我书房时收缴的‘作案工具’,今日暂时将此物借你,用完需归还。”
温春沅疑惑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套打造极为精巧的撬锁工具,细针、钩子、扭力扳手一应俱全,银光闪闪,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这……”她愕然抬头,这第三样异界之物真是意外之喜。
【恭喜宿主,解锁“藏器于身”任务,寻回失踪的“撬锁套装”×1,获得1000声望值。】
段晟面色如常,仿佛给的只是一盒寻常点心。
“我不知你要此物何用,然,”他话音一转,目光锐利,“如若与云听戏楼攀扯关系,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妄动。陆敬昀虽看似纨绔,其家底蕴却深,戏楼更是鱼龙混杂,稍有不慎,小命随时可能交代在那儿,到那时……”
温春沅一听这么危险,急忙插话打断道:“到那时大人可一定要救我,春沅此去是为助大人查出朝堂奸佞蛀虫,大人美名在外,秉心公正,持斧立朝,每遇奸邪必厉声纠劾,真乃朝堂砥柱、黎民青天。”
她语速极快,一字一句落入段晟耳中,却是悄悄红了耳廓。
段晟侧头与她对视一霎,又掩饰般地转过身去低声问道:“当真?”
温春沅握着那微凉的檀木盒,心中正为即将到手的10000声望值激动不已,早就将眼前人抛在脑后了。
“当真,这撬锁工具当真精妙,谢谢段大人啦。”她抱着盒子就往外跑,头也不回地坐上门口马车离开了。
段晟脸色凝滞片刻,随即攥紧拳头:“好,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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