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宫墙，廊下灯笼在风中轻晃。阙长策倚着朱漆柱子，玄色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远处走来的白影，喉结动了动。
秦予念踩着碎石小径过来，月白长衫沾了夜露，袖口微湿。他脚步不急，却每一步都落在阙长策的心口上。
"今日怎么有空来寻我？"阙长策先开口，声音里掺着几分沙哑。
秦予念抬眼看他一眼，又垂下："你找我，不就是为这件事？"
两人之间隔了不到三步，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阙长策往前迈了一步，秦予念站着没动。他们离得极近，能看清彼此眼中映着的灯火。
"谢无妄来过。"阙长策忽然说。
秦予念手指微微蜷起："他说了什么？"
"问你那幅画。"阙长策盯着他的眼睛，"你题了字。"
秦予念抿紧唇，半晌才道："不过是随手写的几句诗。"
"随手写的？"阙长策冷笑一声，手搭上腰间玉佩，"你写'江山如画，谁主沉浮'，倒像是写给我看的。"
秦予念抬头看他一眼，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水："你太多心了。"
阙长策忽然伸手扣住他的腕子，力道不重，却让他动弹不得。他凑近了些，鼻息拂过对方耳畔："你瞒我，是怕我知道什么？"
秦予念手腕一挣："放手。"
"不放。"阙长策收紧手指，"你越躲，我越不能放。"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更了。夜风卷着落叶扫过两人脚边。
秦予念猛地抽手："松开！"
阙长策不动，反倒将人拉得更近些。秦予念抬头瞪他，眼里既有怒意，又有藏不住的痛。
"你说要杀我父亲。"阙长策声音低哑，"可你不知道，我曾在梦里让你站在我身边。"
秦予念浑身一颤，却不敢抬头。他知道，只要对上那双眼睛，自己就完了。
阙长策的手轻轻抚上他后背："若我放下北境，随你回南朝，可好？"
秦予念闭上眼，良久才道："你明知不可能。"
"是啊。"阙长策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我们之间，从来就没什么可能。"
秦予念转身离去，脚步有些踉跄。阙长策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廊道尽头。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有一枚小小的玉坠，已被攥得滚烫。
阙长策站在原地，看着秦予念离去的背影，手心的玉坠已被攥得滚烫。他低头看了眼那枚玉坠，指节微微泛白。
一阵夜风吹来，带着些许凉意。他忽然觉得这夜风刺骨，像是穿透了衣衫，直抵心底。他转身离开，脚步沉重，却在走到廊道拐角时停住。
他回头看了一眼秦予念消失的方向，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穿过几重回廊，他来到一间偏殿外。殿门虚掩，透出一缕微光。他推门而入，只见殿内烛火摇曳，案上摊开一幅画卷。
画中江山如画，山川秀美，正是秦予念所绘。画旁题着一行小字：“江山如画，谁主沉浮。”
阙长策走近，指尖轻轻拂过那行字，眼神复杂。他低声自语：“你到底想说什么？”
“殿下。”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阙长策猛然回头，只见一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面容模糊，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你来了。”阙长策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属下已查清，那幅画并非秦公子一人所作。”黑衣人声音低沉，“另有一人参与其中。”
“是谁？”阙长策眉头微蹙。
“南朝太子，沈知言。”黑衣人顿了顿，“他们曾在三日前密会，地点就在城南别院。”
阙长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确定？”
“千真万确。”黑衣人语气坚定，“属下亲眼所见。”
阙长策眼神一冷，手指紧紧攥住玉坠，指节发白。他低声说道：“看来，我低估了他们。”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阙长策抬起头，目光幽深：“你去查，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是。”黑衣人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阙长策忽然叫住他，“别让他们察觉。”
黑衣人停下脚步，微微颔首，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阙长策站在殿中，看着那幅画，良久未动。烛火晃动，映照着他脸上复杂的神情。
他缓缓伸出手，将画卷起，放入怀中。转身离开，脚步坚定。
夜更深了，宫中一片寂静。唯有偏殿内的烛火，依旧燃烧着，仿佛不肯熄灭。
注：“江山如画，谁主沉浮”出自宋代词人苏轼的《念奴娇
赤壁怀古》，原句为"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用以
描绘自然风光与历史英雄的壮阔景象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作者来了
这笔提升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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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江山如画，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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