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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获救

墨色入天,初春的晚风吹入启洲大地依旧干冷,四周黄沙遍布,只剩零星翠色。

“我最后一遍告知你,别碰我!”姜舒背紧紧贴着岩石,一双杏眸冷的似淬了冰瞪着离她几步开外的官吏,厉声喝道。

“这一路上忍得本官浑身憋屈,有次机会怎还过放过美人儿呢?你从了我,保准你免了这流放之苦……”那官吏色如猪肝,神似狐蛇。显然喝了不少酒,说话油腔滑调,脚下步步紧逼。

眼看那大掌即将落于自己身上,姜舒闻到了滔天的酒腥味,胃中泛起翻江倒海的恶心。姜舒一咬牙,猛地抽出发髻上仅剩的银簪,毫不犹豫的在霎那间狠狠刺向了眼前的官吏。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周遭熟睡的流放之人纷纷惊醒朝着儿四处搜寻声音的方向。

“谁啊!什么声音?”

“火把在哪儿,莫不是遭贼了?”

不久就会有火把亮起,姜舒此时心中却以毫无波澜,她将银簪在官吏大腿中用力转了一圈,再飞速拔出,官吏砰地一声重重摔在沙地上。

在淡淡的血腥味中她凭借着记忆朝着与驻扎之地背驰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还不停息的跑着,直到将身后的杂音远远甩在后头,融入一片寂静中。方才大口喘气,停下了脚步,姜舒感到头晕目眩,喉咙如火烧般灼疼。

四周荒芜依旧,一片漆黑,风呼啸而过,掀起黄沙尘土,绵延不绝。

眼下寂寥无人,她匆匆逃离,连水囊和剩余的干粮都不曾携带。后知后觉的悲凉在姜舒心口蔓延开来,使她觉得如坠冰窟,不知去处。

本是一朝尚书之女的她,因父亲被陷贪污之名而被打入地牢,家族四分五裂,亲人不知去向,独她一人流放西北,永无天日。

想来半月前,自己还坐在马车上,去与云家退婚,还在幻想与**能入洞房,携此生,真真着实可笑,黄粱一梦。

落入此境地,怕是着了他人的道,从前的显亲要友,两情相悦之人,此刻不过台下看客罢了。

姜舒这样想着,缓缓眯起微颤的眼睫,一滴泪顺着眼角落入早已磨破的衣衿,冷的刺骨。

可风越刮越大,细如砂石的尘土不断扑面而来,进入她的口鼻,使姜舒呛不成声。她感到自己重心不稳,似是真要随着风一同被席卷而去。

慌乱中她连忙扯下一片衣料,掩住口鼻,却被风刮倒在地,不断的被小幅度的吹起导致她手肘尽是被磨破的伤口,姜舒心下猛的沉入谷底。

这下,就算在夜间,她也明白了究竟怎么一回事。

怕是遇上了这西北的沙尘暴。

启洲一带的沙尘暴,自小她便时常听父亲提起,说这边疆缺水的紧,沙尘暴愈发频繁,又无法预知,失了不少人命,可圣上不重视,将此事抛之脑后,至天下安危于不顾。

她这一路对缺水深有体会,可靠近西北地区以来,这是头一回遇上沙尘暴,根本不知如何应对。姜舒环顾四周,只能在夜色中感受到猛烈的风和沙石的流动,却看不清环境,她只能趴下用手指用力抠住地面坚硬的黄沙,听天由命。

她感到自己的指尖传来钻心的疼,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充斥在周边,终于,姜舒再也坚持不住,她的唇被咬出了血,没了意识。

身着浅青色襦裙的她,似一缕青丝,被风暴席卷而去。

夜色浓重,盐城外的火堆被狂风吹的只剩些许灰炭。盐城城门紧闭,一群人马驻足在城门外,准备归城休整。

“这是什么鬼天气,沙子尽往眼里钻……”

“诶,公子,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有点奇怪?”一个侍卫揉了揉眼,有些不可置信的两手举着微弱的火把,看着树丛中的一抹淡青色。

那淡青色显得格格不入,分外惹眼。

“啧,别疑神疑鬼,小爷还有正事要处理。”云皋暮剑眉紧锁,不耐的挥了挥手,城门便打开一条缝。他示意其余手下进去。

“真的,貌似是个人!”那个侍卫瑟缩了一下,又伸长脖子却看,顿了片刻,咽了口唾沫。

“不会是被刮到这里的吧!”

此话一出引得一片唏嘘,云皋暮冷嗤了声,挑眉冲几人淡淡道:

“兄弟们今儿幸苦了,先回府中休整,待我回来研究出个治水之方,请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终于,一班人马陆陆续续进了城,他才走到那个侍卫跟前,斜睨了那还在发抖的侍卫一眼。

“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说,在哪儿?”

得到了一个方向,他便顶着强风接过火把走了过去,拨开零散的枝叶,云皋暮含笑的黑眸瞬间愣住了。

一个面色苍白,唇似朱砂,墨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的女子侧躺在树丛里。衣料被划破,大片雪色的肌肤裸露在外,泛红的疤痕格外醒目。

云皋暮眸光沉了下来,再没有先前的笑意,他俯下身去,脱下身上玄色的长袍,裹在女子身上,将她捞入怀中。

这时,他才又看清女子被发丝遮住的脸,这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约莫及笄之年,生的眉清目秀,娇艳非凡,却瘦的下巴尖翘。唇瓣上的朱色是干裂的血渍,而她两手的指尖更是触目惊心,鲜血淋漓。

“快去盐城主府上请大夫,说有人重伤,务必速来!”云皋暮低声朝城门便仅剩的人影喝道,随即大步朝城门内走去。

“这马公子骑吧!我跑过去。”那侍卫费力关上门,牵来绑在木桩上的马,脸憋的通红。

云皋暮闻言没说话,只勾唇一笑,掂了掂怀中的重量,利落地翻身上马,朝着府邸方向一路奔去。城内寂寥无人,又值宵令,畅通无阻。

进府后,等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大夫才被请来,彼时那少女已被送入偏院临湘阁歇息。

等大夫来时,少女已迷迷糊糊醒了,她似是不甚惊讶,只问了下人是何人将她救下,便不曾再开口了。

“似是染了风寒,在加不曾及时饮水吃食,失了气血,方才晕厥。只等在下开些补气活血的药方,按时服下即可。”大夫顿了顿,余光瞥见了少女身上的伤,便又道:

“明日我将药送入府内,附带一罐解肤膏,一日抹三次在伤疤处即可。”

云皋暮点了点头,眉间终于松开了些,他上下打量着躺在塌间的人儿,发现她似乎低头发着呆,轻笑一声,开口道:

“姑娘可好些?”

“自是好些的,只是麻烦公子了。”少女的声音温婉柔和,抑扬顿挫,似是山间清泉潺潺,沁入心田。

“不麻烦,姑娘姓甚名谁?”云皋暮靠在了厢房门边的墙上,直勾勾望着她,手中把玩着剑柄。

“姓姜,单字一个舒,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舒。”姜舒抬眸和他对上了视线,一字一句道。她知顶着一人瞧太久怕是不得体,便只细细看了他一眼。

直鼻挺如峰,黑眸沉如潭。眉似雪上松,唇若润玉盘。不像时长在边疆的,倒像府上金枝玉叶的俏公子。

“啪嗒”一声,剑柄掉落在地,许久不曾有人出声,四周静的出奇。

半月前,姜蔺被扣贪污之名锒铛入狱,满门抄斩,只因姜蔺临死前拿出了剩余万两黄金所藏之地,方保下最小一女,名姜舒。此事早已传至了启洲,若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可不知。

而姜云两家因先帝之约,定下了婚约,云皋暮虽自幼远在边疆,却也早知自己的未婚妻名为姜舒,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颇得王公贵族之心。

可她早已心有所属,与那江丞相嫡子**自幼青梅竹马,举案投眉,因而今年恰巧双双及笄束发,便在半月前与云家退了婚。而却一朝变故,云氏还专门派人遣信于云皋暮,说了这件事儿。

云皋暮颇为嗤之以鼻,不曾想竟在这儿相遇。

“你们先出去。”

大夫和下人面面相觑,识相地推了下去。待房内只剩他与姜舒二人之时,他才哑声道:

“你……怎的独自一人在城外昏厥?”

闻言,姜舒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却仍温声道:

“遇上沙尘暴,我手无缚鸡之力,便失去了意识,被刮至此处。”她省略了被官吏意图侵犯的部分。

云皋暮心知许是还发生了些意外,却也没有多问,耸了耸肩,他感到心中有些烦闷却不知为何而起,只觉概是近几日被治水之事烦的不曾合眼,有些着了火气。

“你可知,我父亲如何了?”姜舒顿了顿,又解释道:“我这一路未曾听闻他半点儿消息,有些担心。”

伴着一丝苦笑,云皋暮竟不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半晌道不出一个字。没曾想向来嘴皮子利索,竟也会被噎的睡不出话。

姜舒流放路上,早也幻想过无数结果,此时看云皋暮脸上那一瞬的无措,便知许是父亲早去了。可在想到答案的那刻,她却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像是心中放下了什么东西。

比起受牢狱之苦,倒不如一命了却。她没有再问母亲和其他家眷,想给自己留一丝希望,希望以后还能与他们相会。

“姜姑娘怕是饿了,我去叫下人备些吃食。”云皋暮轻咳一声,冲她抬眉笑了笑,出了厢房。

“多谢。”姜舒望着他的背影,声音淹没在风中。

很快,吃食便被一个小丫鬟端了上来,又大又白的馒头配上碗冒着热气的牛肉汤,平日里从未吃过西北的食物,姜舒此时却无心遐想。只当囫囵吞枣,却也吃的起劲。

深夜,翻来覆去,姜舒不知为何,许是环境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觉得像是做梦。

云皋暮虽救了她,可换成其他人,他大概也会救下。她若是休养几日,身子好些了,怕是又要回到那流放的队伍中了,那时她又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充斥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愈演愈烈,让她透不过气,姜舒便轻手轻脚推开了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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