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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交易

偏院静的出奇,稀疏杂草将小径包围,沙尘暴后只有微风拂过,却依旧有些凉意。姜舒却没有觉得冷,她低头一看,才惊觉自己身上并非先前破了洞的衣裳,此时身着的衣服还是冬末的款式,绣花精细,格外暖和。

许是府中丫鬟给换的,姜舒暗叹换衣之人心细,在思索间她迈着步子,已然走到了水榭旁,四面的厢房皆是昏暗,独一间距她不远的还透着光。

姜舒环顾四周,见无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放轻了脚步,朝着那间厢房角落昏暗的地带走去,她头一次做这种事,却意外的老练。屏住呼吸,身子紧紧贴着冰凉的墙根,侧耳听着。

厢房内传来时急时缓的脚步声,和茶具碰撞的清脆声响。

“云小将军似是今日救下位姑娘?”低沉的音调带着些许嘶哑,像是许久不曾开口。

“正是,不过这似乎与我们要谈之事并无瓜葛吧?”云皋暮垂眸拿起冒着水汽的茶杯,低头闻了闻,淡淡道。

“可那姑娘是姜家之女,云小将军怎会不知她是流放之徒,当今圣上看的紧,若是发现你此等行为,你可考虑过该当如何?”盐城主的声音发颤,尽力压制却仍显得十分沧桑,手不觉叩击着墙板,声音传至姜舒耳中令她怔然。

“那姜家之女病愈,我自会遣人将她送还。”云皋暮摸索着杯体雕刻的图案,勾唇笑道。

“您放心,眼下还有要紧事。”

听到着吊儿郎当又漫不经心的声音,每个字都似碎冰落在姜舒的心头,她咬住唇瓣,闭起了眼。她不断的劝自己冷静下来,必须要找个方法留在这儿,再想退路。

盐城主沉默了许久,终是已一声冷哼结束了质问。

“盐城内短短几日,几十个井已干枯,若还想不出个法子,只怕是要出人命了。”

“今日我去居水幽瞧过了,水井怕是挖的不够深,工具齐全,明日便加深试试。”居水幽是公共水井所建之地,今日一早,云皋暮便携人去瞧过了,他未曾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于是简单丈量了一下井深,约五丈左右。虽说到达了一般井的深度,但往下定然还有地下水渠,也只能赌上一赌。

“没那么简单,盐城的井先帝还未登基之时便已挖通,水是日积月累的被掏空的,若是枯了井,下面大概率也不会有水了。”

治水之事原指这盐城枯井?姜舒听到二人在谈论枯井一事有些惊异。流放地域,从接近启洲开始,天气便开始干燥,绿植也肉眼可见的减少,开始时还能用水填满肚子让自己不致于长时间忍受饥饿,可到了启洲边境起水便比食物还难得。

父亲曾对此治理水旱灾害,且通过多次经验积累攥写下了独特门道的水利书籍,不仅是前人的改良版本,还有不少自己独创的更为简洁的治旱技术。可惜因朝中并不重视旱灾,并未加以研发学习,培养技术人才,姜家又无子孙之辈,父亲只得在闲暇之余将水利之术教于她。

她自小便被被父亲带着学过这方面的技术,农业灌溉,防洪防旱,水渠疏通等知识父亲都有细细教予她。儿时被逼着,小到专有词汇的书写,各类专用器具都一一见识了个遍。《河防一览》《水利通集》等世面上能见到的相关文书,也都通读过。

姜舒从来只觉学来大概也只是纸上谈兵,不想有朝一日真的能派上用长。若是能与云皋暮做个交易,还了他的恩情,或许还能给自己一条路。

思索着,不曾注意厢房中的动静,直到烛光熄灭,周遭陷入黑暗。她心下一沉,便听到有脚步声夺门而出,迅速离去了,看背影大概不是云皋暮。

她打算明日再找机会与云皋暮说此事,于是靠在墙沿后静等他离去,再回偏院。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听到了厢房落锁的声音,随即便是沉稳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远。姜舒松了口气,正想转身离去,就听头顶传开嗤笑声。

“姜姑娘好耐力,可是在这儿等我?”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回荡,显得格外瘆人,姜舒被吓了一跳,差点儿崴了脚,她朝天上望去,发现了房梁上的一道黑影。云皋暮在皎月下翘着二郎腿,坐在粱沿,打了个响指。

她与云皋暮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都听到了?”月光洒在她如玉的脸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云皋暮见她不说话,便跳了下来,轻巧的落在地面,拍了拍手,带起一阵带着墨香的风。

姜舒额间的发丝被吹起,垂落在她的眼睫,使她忍不住眨眼,水亮的杏眸泛起浅薄的水渍。

“嗯,我不是有意的。”

“都挨着墙根儿上听了,姜姑娘的嘴看起来挺软的,竟是这般硬。”闻言云皋暮敲了敲姜舒先前紧贴着的位置,随即双手抱肩靠在了那儿,轻声道。

此话到了姜舒耳里倒像是另一回事儿,颇有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她感到耳朵有些发烧,沉默了半晌方才道:

“这盐城的枯井,我有办法。”

见她如此直接,云皋暮忍俊不禁:

“此话怎讲?”

“我父亲的水利术想必云小将军即便是在启洲一带长大,也有耳闻吧?父亲未曾有过徒弟,便将那技巧传于了我。”姜舒字斟句酌的解释完,便看云皋暮勾唇望着自己,心中万般疑惑。

“那真是写过姜姑娘了,姜姑娘好生歇息,明儿我便带你去瞧瞧。”话与虽轻快,却带着肯定的态度,云皋暮没有再问其他的问题,就应下了她的主意。

“可记得偏院的路?”

闻言,姜舒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可眼见云皋暮转身踩着房梁就要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忽的记起了自己的目的。

“若我的法子行的通,云小将军还会遣人将我送回流放之队吗?”

过了许久,她才听空气中传来忽明忽暗的声音。

“啧,金屋藏娇?若你有那本事……倒也不是不行。”

闻言,姜舒感到脸颊有些发烫,她分明在说正经事,为何到了这人口中便成了龌龊下流之事,似是她别有用心,意图引导似的,反倒成了他逼的无奈,勉为其难。

顺着来时的路,姜舒还算顺利的回到了偏院的厢房中,她不知蜡烛放在何处,只得摸索着上了榻。

回想着先前云皋暮的话,姜舒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云皋暮再信任她,也不可能不问上一问吧?单凭她空口说辞,竟也干脆利落的应下了。当真有些古怪。

忽的,她想到了先前不曾料想的事情,那云皋暮怕不是请君入瓮。凭他那武力,自己偷听他大概早先就知道了,硬是等自己听完了才佯装发现她。

而他或许猜到了当下她最担心的莫过于重归流放队伍,于是引那盐城主旧事重提,逢场作戏?

姜舒闭起眼,脑海中充斥着这些胡乱的思绪,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管他怀着什么打算,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何必再揪着不放。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隔日辰时,姜舒盥洗后,匆忙用过早膳,便被小厮带到了府邸前,上了马车。

先前姜舒也不曾细看,进了内里才发觉这马车与京城内的着实不同,雕刻与帘幔皆无,堪堪座位尚在。云皋暮身着一袭白衣,墨发高束,眉眼深邃如画,只是眼下淡淡的青灰增添了阴郁疲乏之态。

相顾无言,姜舒便扭了头瞧这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象,城内清晨倒不热闹,许是水源稀缺,大家也都不变走动。倒显得一路甚是凄凉。

“这城内本就人口不多,井水干枯三日有于,方圆百里内又无他城,只零星几个村庄,总不能去和村民抢水,只得靠备用水源支撑,却也所剩无几。”见姜舒朝外看去,云皋暮揉按着眼尾处,开了口,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哑意。

姜舒一时哑然,着云皋暮从见他起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今日怎的如此严肃。儿时她也曾听闻云皋暮自小便是在战场厮杀,护盐城之时是他头一次与敌军搏斗,还是背着云将军自己偷溜出来的。那时为找他,云将军身负重伤,却还是护住了城池,许是自那时起他便待着盐城不比寻常。

“先别妄下定论,定是有办法的。”姜舒安慰道。

马车渐渐颠簸,出了城,又走上了几里路,便到了居水幽。黄沙遍布无际,风一吹尘土便扑上了脸,二人捂住口鼻朝那简陋的木牌坊处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居水幽,里头空无一人,只见一层薄纱笼罩下那地面凹凸不平的纹路,大概就是设井的地方了。木板制成的屋檐没有起到遮风的作用,反倒咯吱作响,似是随时有散架之迹。

“这些井多久未用了?”姜舒用衣袖挡住口鼻,将盖在井口的薄纱轻轻一扯,便问道股难以形容的沉闷气息,似是死水腐浊之气。她感到胃中翻江倒海,要将今早吃下的东西通通吐出来了一般。

“三日有余。”云皋暮站在不远处,替她扯住另一端,似是也闻到了腥臭味,忍不住蹙起剑眉又补充道:“昨日我来过此处,不曾有此中浊臭。”

“下雨了?”

“并未。”云皋暮肯定的摇头。

“那就怪了,怎会短短几日,便出现如此强烈的气味,就算是下了雨也不会如此快的形成刺鼻的气味。”姜舒示意云皋暮配合她一同将薄纱全部掀开后,便屏住呼吸趴在其中离她最近的井口去看,光线昏暗便显得井深不见底。

姜舒感到裙角被扯了扯,那股劲儿似是很收敛,却也将她从井口处拉至了一旁。她一些疑惑的看向云皋暮,见他早已松开了手朝着里头连门不没有的屋内走去。

“太暗了,姜姑娘还是站远些的好,我去看看有没有脂烛。”

屋内破陋不堪,所有杂物堆放在角落,都积了灰,若不是窗前摆着个凉榻,定是不知这静水幽还有个看守之人。

见云皋暮许久不出来,姜舒便跟了进去,刚一进屋就瞧见了那摆的三方四正的凉榻,心下觉得有些怪异,问道:

“这儿有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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