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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满地疮痍

石门与瞿道子的神魂连锁,石门不灭,他就可以永远沉睡在这里。

沉眠在这里,不问世事,再次醒来或许又是世事沧桑……

瞿道子心念一动,沈长青便化作光沫消失,沈长青看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欲开口。

“不用担心,我都准备好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嘛,老头子我还是知道的。”

毒纹笑脸在眼前消失,沈长青一个踉跄撞出石门,在他离开的一刹那,那巍峨门扉晃了几下,印在了他的眉心。

沈长青额间出现了一株长青草,是古朴的灰色,他有些懵地摸着眉心。

其他人更是懵圈……不是,这里是不是原本有个巨大繁复的石门来着?石门呢?怎么变成了一道光?不对……

“少谷主!!”闻药谷弟子快被这些人问疯了,看清那人相貌后喜极而泣。

是少谷主!我们有救了!

沈长青扫了一圈,笑道,“稍等。”

长藤挥出,他遁入虚空。不一会,一个人变成三个人,灵溪一下子叫道,“哥!是小师妹和大师兄!”

沈长青在旁笑了笑,温润如玉。

笑话,他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开自家药圃,三天没被偷光就算好的!

金风瑶一下接住小师姐,她看起来悠哉悠哉,并无大恙。

她知道自己之前不对,让她担心了,于是很乖巧的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师姐狠狠摸头揉脸。

杜仰止瞥了一眼两个抱在一起的少女,他抿唇,唇上痛感便丝丝缕缕蔓延开来。

“希夷剑君吃了什么?为何嘴肿了?”沈长青好心问道。

“无碍。”似乎觉得这样很没有说服力,杜仰止又添了一句,“只是兔绒草吃多了。”

金风瑶听到了,她内心轻嗤,伪君子,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但她还来不及拆穿,就见她那个不知道是第三十几个师兄凑过来了,云翳看了看灵溪,又看了看金风瑶,金风瑶抬头与他大眼瞪小眼,接着,云翳一个熊抱把两个女孩抱住,他哇哇乱叫,“哥哥再也不会丢下你们了……”

金风瑶:不是,他有病吧?

金风瑶一个肘击,把秃脑门肘得飞了出去。

他飞出去的模样实在狼狈,结果灵溪一瞅,竟破涕为笑,装模作样的去扶哥哥了。

这边动静不小,但没有多少人关心,整个闻药谷弟子里三圈外三圈地把沈长青围得严严实实的,挡住一些不满的、好奇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药修。

“喂,给个说法?”

“这是我谷内家事,你们怎么好意思插手?”

怎么好意思?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现在闻药谷明显出了事,这么大一块香饽饽谁不眼馋呢?

说话的弟子警惕地盯着众人,看着站在最前方大汉那不怀好意的模样,开口欲说什么。只是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四师弟,不可无礼。”

“少谷主……”

沈长青再抬眸时,嘴角笑意已淡了几分,他依旧是那身沾满了血迹和沙砾的青衣,但站在那里,却宛如尊神,不卑不亢。

他笑道,“诸位何必咄咄逼人,各自的祖上或者师父都曾是谷中弟子,本是一家人……

现如今,怠慢了家人,我自会替父亲给各位一个交代。”

“少谷主要给什么交代?”一个女修不满道。

说的好听,不过就是攀个亲戚,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这位少谷主真是好心机!

“那便先给悬壶仙子这个交代吧。”

只见沈长青突然冷了脸,他眉心隐去的长青草纹络重新显现,女修突然感到一片晕眩,接着识海中就多了一个石门的虚影,虚影一下攻向她的道心所在,她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见她久久没有反应,众人正疑惑,却不料她脸色白了又白,恍惚回过神来,竟对沈长青吼道,“少谷主真是好生大胆!私炼禁术是要我等为你陪葬吗!?!”

“你什么意思?!”一人惊诧问道

沈长青依旧不咸不淡,“不过是破除药修道心上的天然禁制罢了,有何不可?”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前修了毒术的人是何下场!”女修色厉内荏,她急道,“你竟强迫我修禁术……”

沈长青不言,他指尖一点,莹绿色的光点没入她的咽喉,她依旧在急忙说着什么,但众人已听不到了。

这……竟真是毒术,所有人齐刷刷变了脸色。只有金风瑶笑眯眯往人群里瞅了一眼,然后把自家宗门弟子用琉璃瓦罩起来,凑到了杜仰止身边,“你怎么看?”

“很聪明但也很愚蠢的做法。”杜仰止低眸看她,“你不去帮他?”

“说的这么好听,你怎么不去?”

“他喜欢的是你。”

金风瑶笑了一下,“喜欢又如何?喜欢便要去帮吗?我不喜你,不照样该干……”

他抓住她戳向自己嘴唇的手,金风瑶毫不在意的抽回手,戏谑道,“啧啧啧,肿了呢……”

见他一股有气发不出来的模样,金风瑶更高兴了,

“喂,杜仰止,你可莫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

这里两人针锋相对,那边更是剑拔弩张。

“沈长青,我们尊你一声少谷主不过是看着你父亲的面子上罢了,你别欺人太甚!”

沈长青笑而不语。

这时沈长青身边没几个人了,甚至本门弟子都有些犹豫着后退几步。他每向前走一步,那些人便后退一步,一时之间,竟形成了一个真空层。

沈长青脸上的笑意不变,但这笑从前看起来温润如玉,现在就只觉阴森恐怖!

女修一下子踉跄摔倒在地,她眸中惊恐,看着沈长青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下巴。

她挣扎,却被死死捏住,沈长青修长的指尖再次点过她的咽喉,笑意粲然,“你看,这不就恢复了吗?”

她恢复声音,发出的第一声便是尖叫,沈长青笑意盈盈,再次把她的嘴堵上。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诸天界这么多门派,凭什么只有我们受尽委屈?诸位……”沈长青起身,狭长的眸子扫视一圈,把各色面孔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还不够,他们还是怯惧。

就像软弱了一辈子的蓬苇一样,一时半刻不可能站得起来,他若想毒术得到善用,必须在合适的时机重新建立合适的规矩。

毒,不可小觑。

剑修一把剑一天之内可以屠尽一个城,而药修的毒一天之内可以灭掉一个国。

而药修顺从惯了,一个人改变自己思想里根深蒂固的东西实在太难,这毒术若让它顺其自然发展下去,那就只有两个结局。

一,药修不敢用,或者说小心翼翼地用,这会让大部分人钻了空子,甚至招来杀身之祸;二,药修不再是缓慢、适应地进行改变,而是极致的压迫和痛苦令他们发疯,整个人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同时,毒术便成了险恶的帮凶。

从前修药这条道里留有闻药谷传下来的禁制,入魔为恶、欲用毒术杀人者会被锁进石门,施以惩戒并废除修为,故从前不见入魔药修。

而今,他受了前辈留下的石门,有废除禁制的能力了,却不得不好好想想到底怎样打破这僵局。

震慑,而后度化。

这是沈长青的办法。但他心中依旧在打鼓,他不知道他认为的最好的办法到了最后效果会是怎么样,也不知道他这样做能不能服众,如此以来,闻药谷又会走向何方……

“诸位难道不想恣意无恙?不想不用依赖某方势力也能护好妻儿?”

众人面面相觑,一些人脸上已有动摇之色,但大部分,还是义愤填膺的模样。

“狂妄小儿,休得在此胡言,你这是在蛊惑人心,你!……呃。”

这时所有人把目光投向沈长青斜后方,金风瑶懒散着熄灭指尖灵力,她好看的凤眸弯起,她道,“行了,沈长青,别跟这群人玩了,快点结束吧。”

她还等着薅完羊毛回宗睡杜仰止呢。

那个白胡子明显伤的不轻,他气都快喘不动了,偏偏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内息也没有问题,就是……单纯的疼,四肢百骸的疼密密麻麻传来,是肢体被斩断后那种疼。

“你……做了什么?”白胡子冷汗淋淋。

登记进入宴席的时候,有些人来的迟,有些人来的早,虽说金风瑶闹了好大一通,但大部分人还并不认得金风瑶,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堪称恐怖的天赋和修为,对了,还有她的脾气。

一个年轻男人道,“我们自己的事岂容……啊!”

他竟直接跪下了,妙的是,后面也陆陆续续倒了不少人。

出窍期的剑修……

药修里有硬骨头的。

他们想,他们也算天之骄子,他们凭什么给一个剑修跪?他们拿出高阶法器来,倔强着硬抗。

杜仰止在后面,看着倔强站在那里的几人,也放出威压来。

我***,怎么还一个合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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