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搡着往门内跌去，唇不断的分离贴合，终于，杜仰止觉得喉间滚进去了什么东西，那时他已被她压到身下。
门自动关闭。
金风瑶坐在他腰间，慢条斯理的脱衣服。情药发作需要时间，哪怕最烈的药作用到高阶修士身上也得等上一会。
金风瑶怕他修为太高不起药效，用了最烈的一种，还是特浓压缩版，她能感受到杜仰止的身体在她□□迅速升温。凤眸微眯，她果然被甩到了一旁。
杜仰止的清心咒在一刻不停的运转，他不敢看她，怕看到她衣衫半露，怕看到她戏谑无所谓的笑，也怕……她看到自己眼中涌起的心魔。
红色……杂黑的魔气，难堪至极。
杜仰止在脑海中飞速检索几种那有名的情药，应该不算难找……
可金风瑶从来从来不老实，她坏心眼的往他耳边吹起，哄道，“忍什么呢……”
忍什么呢？
金风瑶被按进床榻，她在一瞬间突然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便是滚烫的手掌落到她的脚踝。
不对，太烫了，太烫了……杜仰止的功法偏凌冽清冷，再动情，身体也不可能像这样……
“你，你干什么……？！”金风瑶忍不住后缩了一步，杜仰止的发丝垂下，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那只手，分明就是在一刻不停的往上！！
他抬眸看她，金风瑶霎时愣住。
不是浓厚的**，是一种，几乎要把人化掉的温柔眸色，他眼角微微泛红……金风瑶先一步移开了目光。
她的胸口突然蔓延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奇怪之感很快袭满了全身，她整个人都像被电了一样，酥酥麻麻的。
而正在她走神的这个空当，杜仰止的手已落在了她的大腿根，“等等……”，腰上倏忽又是一烫，金风瑶最受不了那里，要骂人的话一下子被吞了回去，变成了一声轻哼。
不对……都不对……，自己，和他，状态都不对……
“杜仰止，你，我，我我我不做了，你松开我，你……”她几乎是惊恐地看着他倾身，手上毫无作用的抵在他的胸口，她闭目。
唇上没有触感，她知道他一直不喜亲吻的……
但，额头上的热意却不容忽视，金风瑶睁眼的时候看见了他的喉结，她愣住了。
杜仰止停了好一会，突然放开了她，手从她裙底撤离，热气也顷刻消失。
她听见了暗哑到极致的声音，“走……”
金风瑶慌慌张张地扒拉了两件衣服，飞快的跑了。她走后不久，房内白衣之人忍不住露出几声难捱的喘息。
杜仰止靠在柜上，一只手掌心被银剑贯穿，血流汩汩，另一只手则垂下，魔气丝丝缕缕地缠绕在指尖。
杜仰止喘了几声，突然仰头笑了起来，泪从颊上划过，混在淌下来的血里。
他自欺欺人实在太久了，结果事实告诉他，他还是没能摆脱……
墨发散了一地。
*
「过去」
杜仰止诞生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那么一个可怜巴巴的孩子，不幸落到了人间，在人贩子和奴隶主的手里辗转。
杜仰止幼时生的格外白嫩，但他被人发现时，脸上已满是污泥。一个女人对他伸出了手，他便乖乖地跟着她离开了。
他触碰到外界的第一种的感觉就是痛，辛辣的痛。
杜仰止去的第一户人家是个豪横地主，他是那家人买给女儿的童养夫。这说的算好听的了，其实不过他是个发泄的玩具。
那姑娘性情暴戾，他曾抓住她的鞭子，稚声稚气的与她说，“我很痛，不要打了。”
最终的结果是浑身是血，与其他孩子一起，被扔进了乱葬岗。
那是杜仰止第一次用自己的灵力，他救了好几个人，温声让他们离开，自己却又因为灵力耗尽，跌进了山沟，被一个猎户捡去了。
那猎户算不得什么好人，他把杜仰止关在笼子里，公然在街上叫卖。
一些人看他奄奄一息，摇摇头叹气离开，猎户见活人卖不出，便要卖死人，他对他们说，“荒年嘛，山上打不到什么野味，这小孩买回去也能吃嘛。”
杜仰止抓着笼子，意识并不太清醒，他跪在那里，任由猎户往他脸上泼水，“你看嘛，长的算挺俊的，回去当个小丈夫吧。”
杜仰止最终没能当成谁的小丈夫，他不想在笼子里关着，便掰弯了铁笼，逃出去了。
小少年跑啊跑啊，他看到了好多好多与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他们聚集在一起哭个不停，他便耐心一个个去哄，人贩子看到他时委实惊叹了一番，“哟，来了个小圣人。”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对他嘬道，“小圣人，让我发个财呗。”
杜仰止犹豫着点了点头。
杜仰止在一堆孩子中被卖出了最好的价格。
那个腰粗屁股大的老嬷嬷捏起他的脸看了看，又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少爷，老奴觉得这个不错，你看，结实！”
那小少爷看见一堆孩子眼泪鼻涕抹的到处都是，早就皱了眉，此时看见杜仰止，忙不迭答应。他是来选一个听话的伴读的，可不是来挑个恶心人的东西回去的！
小少爷顽劣，本应在私塾上课，但因傲慢和动粗被先生委婉劝道请家教。小少爷家里有钱，请便请了，但闯祸仍还是发生的，惹老爷、先生和姨娘们生气，但打又打不得，这才不得不去乡下买个孩子，回来当伴读（替挨打的）。
对杜仰止来说，做这份差事吃的苦并不比从前少。
他动辄挨板子、掌嘴、跪祠堂、抄经书，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但他第一次接触了人间的圣贤之书，便颇有些甘之如饴。
因为他近身伺候的好，也愿打愿挨，所以总被小少爷带在身边侍奉，那天，他跟着小少爷一家人去了寺庙为国祈福。
这……便是他第一次见到金风瑶。
金风瑶那时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公主，和很多贵族的孩子一样，嚣张跋扈。
他们在寺庙的钟声里相遇。
杜仰止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打算离开了，她身上华贵的小裙子在告诉他，这个女孩，他万万惹不起。
可金风瑶却叫住了他，他看着那可爱的脸蛋在不断向他凑近……他看愣了，任由她凑过来，踮脚，摸上了自己的脸，金风瑶喃喃道，“难道话本里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小狐狸变成人回来了？”
他只觉得热气冲上脑袋，他慌忙后退，面对着她跪下，“奴，奴不敢。”
金风瑶顺势蹲下看他，她小小一只缩在那里，像只猫咪，她问，“你真不是我的小狐狸？”
她又伸手，摸向他的眼角，“我觉得很像啊……”
“瑶儿……”
“母后！”那美妇人走过来，把她抱在怀里，轻嗔道，“怎么又乱跑，不是告诉你……”
她看到杜仰止，一瞬间没了音，“你，……”
金风瑶没顾得上她母后的异常，她从美妇人的小兜里掏啊掏啊，她最终攥着好几块糕点跳下来，塞到他手里，她扬着一张小脸傲慢道，“小狐狸，本公主赏你的！”
她们离开了。
杜仰止慢慢伸开手，他睫轻颤了几下，手里是那几块松软精致的糕点。
后来，陆听禅来到人间，找到了他，带他回了诸天界。
从此，人间不见小圣人，天墟宗有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大师兄。
……
*
金风瑶几乎是一路狂奔回去的。她“彭”地一声砸上门，背抵在门上，她脱力，慢慢滑落下来。
那一眼却像是刻在了她脑海里，任凭她怎么捂头自骂，都挥之不去。
杜仰止……他怎么会这么看她，他的眼里，他。
金风瑶恍惚有一种错觉，那般温柔的眸色，仿佛他深爱着她一样……
不，不可能的。
金风瑶自认脾气不讨喜，她还总和他针锋相对，杜仰止一定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喜欢她。
不，不……他脑子好使的很，现在怕不是她脑子有问题。
金风瑶恨铁不成钢地锤了自己两拳，这两锤锤的不轻，倒让她想起一些事来。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是在她刚入门的时候……杜仰止也曾这么看过她。
不对，不只是那时，金风瑶呆呆的想，好像他从前一直很温柔的，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杜仰止曾温和真诚的对待过她。
但这真诚好像被她斩了。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杜仰止的眼底越来越深，脸上挂上了一贯的假笑，与人相处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
……
害！想什么呢！
她这一世可没有对不起他！他变成现在这样一定是他自己的原因！
金风瑶烦躁地揉了揉脑袋，静心，打坐去吧，想太多毫无意义。
金风瑶盘腿坐下。
修仙之人天性豁达，不会在某些事情上死磕。
死磕的……
都入魔了啊。
可惜。金风瑶那时不知，自己后来竟也会执念至深，痛如剜肉剔骨，直到生生剜下一颗心来，才得片刻解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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