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漫溪的话刚落下,计清风立刻笑着接过:“好好,都别愣着了,我们去看房子,就在对面,格局都是一样的,长租的话,需要什么也能自己添点。”
随着咔哒一声锁开,孟渡辰回忆起刚才在对面闻到的霉味,下意识的蹙眉,抬手捂住了口鼻。
门开后。这间屋子的霉味更大,四人一同向内看去。
客厅空荡荡的,除了张与对面同款的旧桌子和塑料凳之外,再没别的家具。来到房间亦是如此,一张床只有床板的单人床,一个书桌,一个旧衣柜便是全部。
容征月捂着鼻子在屋内转了半圈,视线最终定格在那张床板上。
“这…这床是不是有点太小?”他嘴角抽了抽,语气有些艰难,“我们俩晚上要挤一块?”
他下意识的瞥向孟渡辰,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孟渡辰在生病后睡眠极浅,这点他一直知道,两人若挤在这张小床上,只怕一夜都不得安定。
计清风闻言,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两个身高腿长的男生:“嗯,是有点小,两位估计是挤不下的,那这样吧。”
他走到窗边指着楼下:“我楼下那屋还有张空着的实木床,你们搬上来用,反正我也不常回来。”
计清风的这套老房子,是父母留给他的。如今二老去世七年他有了新车新房,这里边空了下来。可到底是父母留下来的,又太多带不走的回忆,租给这些在外打拼的年轻人也算物尽其用。
“真的?那太感谢了。”容征月眼睛一亮,“不过…这房租怎么算?”
计清风沉默片刻,然后道:“漫溪租的是五百,水电全免。你们俩的话……六百怎么样?多出来的一百,就当是那张床的折旧费了。能接受吗?”
“能接受!”容征月答应的爽快,“我现在就把钱转给您?”
计清风摆摆手:“不急,这个月过了再说。走,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床…”
他话音未落,手机便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清风哥,我在你店门口呢,你今天没开门吗?我妈淹了点酸菜,让我给你送来。”
“我现在在老房子这…”
“清风哥,你快回去吧。”霍漫溪一听是计清风女朋友李妍的声音,很懂事的接话,“这边有我们呢。别让妍妍姐等急了。”
电话那头的李妍轻笑一声:“是漫溪吧,她已经回来了?”
“对。”计清风应着顺手将钥匙递给霍漫溪,“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对了,那床是实木的,沉,搬的时候千万小心,别砸着脚,改天让漫溪带你们来我店里吃饭,我请客。”
“好,哥你慢走。”
送走计清风,霍漫溪轻晃着手里那串钥匙,牵起乔冬云的手,目光扫过孟渡辰和容征月:“走吧。去把床搬来。”
他们来到楼下计清风的房间,这里霍漫溪来过很多次。通常是好天气时,来帮计清风把他父母留下的旧物品搬出去晾晒。以防发霉。
“这儿呢。”她喊来三人。指了指靠墙的那张深色的实木床。
乔冬云站在她身边,看着那厚实的床板和粗壮的床腿,轻声问:“这…我们能搬的动吗?还要上楼呢。”
容征月却已经上手,拉着孟渡辰各自站到一个床脚:“怕什么,我们俩还在呢。来,一二…起…我去!”
他刚使劲就龇牙咧嘴的嚷嚷起来:“这还真是实打实的实木啊,沉死了。”
霍漫溪看着他吃瘪的样子,笑着竖起大拇指:“能自己抬起来你是这个。”
她说着便站到另一个角,乔冬云也赶紧站到对面。三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还没动作的孟渡辰。
孟渡辰没吭声,默默走到最后一个空着的床脚弯腰握住:“现在试试。”
少年声音很低,似乎是因为用力显得有些沉:“侧起来走,注意别磕着。”
这张实木床比他们想象的更沉,四人侧抬起床,小心翼翼的挪出房间。通往楼梯的短短一截走廊更加的困难。
“慢点慢点,门框!”霍漫溪提醒着,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床角和门框那要碰不碰。
“放心,看着呢。”容征月接过话,声音因为用力有些发颤。好不容易抬到院子里,可接下来要上的是楼梯,通往楼上的楼梯不仅很窄,还有到顶时的一个转弯,
“这怎么搞?”容征月看着楼梯口,有点傻眼。“这…待有人在上面拉吧?”
位置瞬间明眼,霍漫溪和乔冬云作为女生,自然要在省力的上方,容征月和孟渡辰要在下面承担主要的重量。
“冬云,我们上去拉。”霍漫溪说着,几步跨上楼梯转角,乔冬云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调整位置时,不可避免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霍漫溪伸出手像去抓靠近她这一侧的床腿,结果下一秒,在下方同样调整重心的孟渡辰,手也握了上来。
干燥寒冷的冬季,他的手掌带着刚才用力而产生的炽热温度,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覆上了她的手背。
两人身体一僵。霍漫溪微微抬眸,孟渡辰感受到女孩手掌传来的粗糙感,他垂眸看去。
那只手爬满了女孩子不该有的茧子,孟渡辰眉头微蹙,猛地将手抽回,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床瞬间一晃。
“哎哎哎!稳住啊。”下方的容征月吓得大喊。
孟渡辰依旧没有吭声,默默地调整了下姿势。用尽全部力气稳住了那一侧的重量。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他避开了霍漫溪的手,也避开了她递来的视线。
霍漫溪毫不在意的笑笑。她重新伸手,紧紧抓住了床板:“可以了。”
容征月:“抓紧了都。一二三,用力!”
四个人,三股劲。
容征月在下面咋咋呼呼的使着劲,乔冬云在上面咬着牙默默用力,而霍漫溪和孟渡辰,因为刚才无意的触碰,一个可以躲避,一个默默承受。
霍漫溪头一次觉得这个楼梯是多么的碍事。终于,床被艰难的挪进了二楼的房间,随着“咚”的一声,床腿落地,四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容征月直接累的瘫坐在地上,他扯开羽绒服。喘着气:“我的天…这比在之前我们跑操还累…”
乔冬云也累的脸颊泛红,靠在霍漫溪肩膀平复着呼吸。
霍漫溪从兜里掏出纸巾,贴心的替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目光不介意的扫过孟渡辰,他正背对着她,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而刚才手背上的那只有几秒钟灼人的触感,似乎还留有余温。
“你们可以把你们的东西拿过来了。”霍漫溪提醒着。
“行。”容征月走过去拍了拍孟渡辰,“走,拿行李去。”
看着两人离开,霍漫溪扫了眼这狭小的房间,眉头不由得蹙起:“房间空间太小,这张床放哪里呢?”
乔冬云的目光在房间扫了一圈,最后留在靠窗的那片空地上。临近中午,那片阳光正穿过玻璃在水泥地板上投下一块光斑。
回想从火车上遇到孟渡辰的那刻,到现在。他一直是那样的沉默。
她轻声提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把床挪到床边吧?那里…阳光很好。亮堂堂的,也会把人的心情变好的。”
霍漫溪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立刻赞同了她的提议:“行。”
容征月和孟渡辰提着行李回来的时候,卧室里的布局已经定了。
那张厚重的实木床,被两个女孩费力的推到了靠窗的位置,任由阳光穿过玻璃,洒在床板上。
乔冬云看到两人回来,立刻小声的向他们解释,眼神却不自觉的飘向孟渡辰:“我们觉得…把床挪到这里会有阳光,会感觉暖和一些。心情……可能也会好一些。”
她最后一句话轻到几乎听不见声。
霍漫溪没说话,只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她目光落在孟渡辰身上凝视着,试图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对这份好意的反应。
然而孟渡辰并没有。
他视线扫过那片阳光,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对这个位置没有任何的意见,只是默默的走到窗边,然后“刷拉”一声音。
他拉上了那面蓝色的,落了不少灰尘的窗帘。他动作干脆,没有一点犹豫。
随着那片光斑的消失。房间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他将自己与窗外的阳光隔绝。
容征月见状,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果然还是这样。生病后,孟渡辰的房间常年不见阳光。每次去,容征月都觉得压抑。但是又劝不动。
就在乔冬云因为她这个举动而觉得好心办坏事时,霍漫溪却忽然“啧”了声。
她几步走到窗边,脸上带着一抹笑。
与孟渡辰擦肩而过时,她伸出手,抓住窗帘的边缘,然后猛地向另一边一拽。
又是“唰拉”一声。
冬日毫不刺眼的阳光在这一刻再次涌入,毫不留情的照亮从窗帘上方漂落的灰尘。同时也照亮了孟渡辰微微皱起的眉头。
“躲什么。”霍漫溪转过身,背对着窗户,她整个人逆在光里,让人看不清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她清亮有带着点故意找茬的声音,“栖云县冬天雨多,房子潮,待多见见太阳。杀杀菌。”
有时候在想老天爷是不是觉得我的生活枯燥无味。要给我找点事情做做。今天养殖员在吃饭的时候听到呼啦呼啦的动静,一回头和身后架子上突然出现的一只老鼠来了个爱的对视。我们愣了几秒,然后开启了一场人鼠大战。最后老鼠跑了,养殖员出了一身汗。没办法最后把小猫抱过来,结果小猫没抓到老鼠把床单抓烂了[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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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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