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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燃烧

深夜,病房里。

面容苍白的瘦弱青年躺在床上,虽然还在输液,却已经困倦得睡了过去。

应山颓唐地坐在病床旁边,看上去沧桑了许多。

周文璟轻轻推开病房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应山身边,“人怎么样了?”

“还没退烧。”应山声音低沉,“等打完退烧药再看吧。”

周文璟轻叹一声,“唉,你的这个小对象,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应山没有说话。

“你也别太丧了。”周文璟拍拍好兄弟的肩膀,“他家里刚出事,一时病倒了也很正常。等这段时间过去,肯定就没事了。”

应山沉默片刻,声音很轻地道:“真的会过去吗?”

周文璟一愣,“你说什么?”

应山却摇了摇头,随后再未发一言。就好像刚刚那句疑问都只是周文璟的幻听。

但这却令周文璟心中悚然。在他的印象里,应山从来都不是个悲观的人,即便当年因为一部《夜雪》走了下坡路,被影评人口诛笔伐,也从未怀疑过自己一定能打一场翻身之仗。

可刚刚,他却用一种怀疑的语气问——“真的会过去吗?”

那一刻的应山令周文璟感到陌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周文璟沉吟着说道,“如果一段感情不能给你带来快乐,反而是痛苦和自我怀疑,那它真的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应山倏尔抬头看向他,那眼神中带着几分疑问与不满。

“别那么看着我。”周文璟避开他锐利的视线,“你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不听就是了。但你是我的朋友,我肯定不想看到你为了一点感情上的破事直接变了个样子。”

“我没有变。”应山说道,“我只是有点累。”

“好吧,你觉得没事就没事吧。”周文璟没再多说什么,独自离开了病房。

待他走后,应山望着无声无息躺在病床上的人,伸手探去,摸上他瘦削凹陷的脸颊,心疼与心累交织在一起,汇成复杂的情绪。

应山并非不能明白周文璟的意思。在他看来,谈一段感情是为了愉悦自己,而非将自己陷于苦闷之中。

可是人怎么能只享受一段感情带来的欢欣,却不能承受与之对应的痛苦呢?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应山早就做过承诺。

他会一直陪着祝允星的,无论发生什么。

过了一会儿,应山累得趴倒在床头睡着了,连医生什么时候进来给祝允星拔的针都不知道。

应山是在枕麻了胳膊之后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后,他下意识地看向病床,却发现祝允星正安静地靠坐在床头凝望着他。

“你醒了?”应山顿时清醒了一些,上前去探他的额头,“退烧了,那就好……”

祝允星的脸色看上去好了点,“抱歉,应哥,让你担心了。”

应山摇了摇头,“你永远不用跟我道歉。”

祝允星看着对方眼下的乌黑,心疼道:“你看起来很累。”

“没什么。”应山别开视线,“只是最近事情有点多。”

祝允星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应山的手。

感受到祝允星的不安,应山轻笑一声,摸上他的发顶,“你要心疼我的话,就快点好起来。”

“嗯。”祝允星轻轻点头。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室内,让人得以看清彼此面上的神色。

接收到对方投来的渴求的目光,应山几乎立刻就明白了祝允星在想什么,于是单膝跪在病床上,身体向前倾斜探去,在月色之中轻柔地吻上了他的唇。

也许是因为刚刚发过烧的原因,祝允星的后背出了些汗,被风吹得有些发凉。

应山温柔地抱着他,尽力让他感受到温暖。

这个吻在一片温和的蜜意中结束了。

祝允星往旁边挪了挪,让应山躺在他的身边。

“应哥。”祝允星埋在应山怀里,“我刚刚做了个梦。”

“什么梦?”应山沙哑着嗓音,低声说。

“我梦到,我们两个回到高中。我在礼堂的舞台上跳舞,而你在底下看着我。”祝允星顿了顿,“好奇怪啊,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应山想了想,说道:“也许是在提醒我们,等拍完这部电影,就回高中去看看。”

“是该回去看看。毕竟,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不是吗?”

“嗯。”应山说道,“我也想回去看看,你当初练舞的那间教室。”

两人半晌没再说话,空气一瞬间有些沉默。

须臾过后,祝允星忽而开口:“我们刚回首都那两天,我爸就已经没什么意识了。但是后来,他突然清醒了一次。”

应山心里一动,知道祝允星是在向他袒露心扉。

“当时他喉咙也插了管子,即使清醒过来也不能说话,但是手指还勉强可以动一下。于是,他在本子上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很难认的字。”祝允星轻呼了一口气,缓慢地说道,“他说‘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应山心里泛起酸涩与苦意,微微震颤,静默无言。

“我知道,我永远都无法替妈妈原谅他。但现在再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祝允星小声说,“人死后,他的一切都跟着肉|体慢慢消散了。过去的错与对,真的还有那么重要吗?”

“也许已经不重要了吧。”应山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说,“毕竟,人也不能总是活在过去,不是吗?”

“是啊……如果我能早一点想明白就好了。”祝允星声音哀凉,“如果我能早一点想明白,就不会再和他去争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会有一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再也没有人可说了。”

应山将他搂得更紧了。

随后,应山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

祝允星哭了。又或者说,他终于哭了。

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了出来。

祝允星死死地攥住应山的衣角,在他怀里哭得像个难过的孩子。在过去,应山不是没见过祝允星哭泣流泪的模样,可却很少像现在这样撕心裂肺。

应山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抱住他,在无声无息中尽力地传达着爱与安慰,希望他或多或少能好受一些。

不过这样也好。也许痛痛快快地哭过一场,就能好受许多了。

应山如此想。

后半夜的时候,祝允星力竭地昏睡了过去。应山也困倦得不行,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祝允星和应山就离开了医院。

祝允星还有些低烧,但比起昨天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按照原定的计划,今天拍摄的内容是林夕最后一次在花海中起舞的片段,这是整部电影情绪最为饱满的地方。而此时的林夕,已经几近疯魔。

花海的置景早就提前布好了。只是祝允星的病还没好全,应山便想着把这部分内容再往后调一调。

谁知祝允星听说之后,坚决认定今天就要拍。

他说,现在正是拍这场戏最好的时候。

应山不太理解祝允星这句话的含义,因为担心对方的身体,差点又和他起了争执,可最终还是拗不过他。

于是,祝允星穿着一身素白的演出服,化着清丽淡雅的妆容,出现在摄影棚中。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身体虚弱得几乎站不住。

应山担心得紧,再三问他是不是真的能撑下去。

祝允星却只是浅淡地笑着说:“我真的可以。”

应山有想过,他是不是应该独断专行一些,强行把人按着回去休息。而且他知道,即便真的这样做了,祝允星也不会和他生气。

可是……

不生气不代表不会难过。

既然祝允星这样笃定此时正是拍这场戏最好的时候,那就一定是从最近的经历中领悟到了什么。如果强行阻止,没准会成为祝允星的遗憾。

应山终究还是放任祝允星去做了。

他曾将自己视作牵着风筝的那根线,可若是可以,他也希望这只风筝可以飞得更高,更远,让所有人都看见。

这场戏将要拍摄的时候,片场上下几乎安静了,人人都为祝允星的状态提心吊胆,害怕他又一次在众人面前出什么事。

打板声响起,电影正式开拍。

白衣的少年在花海中翻飞旋转,翩然起舞。

此时此刻,林夕的表情不再是痛苦和迷茫,取而代之的则是醉狂与释然。

他肆意地笑着,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完全没有了曾经压抑孤僻的模样,反倒越发张扬,似乎将周围的一切都屏蔽掉,只是自顾自地沉浸在舞蹈之中。

他的视线变得清明,他的笑容变得明媚,身上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松弛。

或许是在起舞的这一刻,他就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人总要合群,不可以享受孤独吗?

为什么开朗外放总被当作更好的品质,封闭内向的人难道就不配生存下去吗?

为什么人总要试图从世俗的眼光中寻找认可,就不能为自己而活吗?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谁来定义正确,谁来定义谬误?

谁是俗世眼中的“正常”?那些被认定成“不正常”的人或事,难道就真的没有存在的价值与必要吗?

在经历过如此漫长的压抑和痛苦过后,林夕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真正地感同身受另外一个人。

没有谁的人生是完全相同的。每个存活于世的个体,都在各自的世界里苦苦煎熬,为他们自己的课题而艰难求索,为了探寻何为自我价值而穷尽一生。

人是孤独的,因为他们永远不可能真正触及到另一个人的内心。

可人又不完全是孤独的,因为被生活磨损得千疮百孔的他们,总会自我疗愈,自我理解,最终再自我成长。

所以,当你感到不被人理解的时候,就去学着和自己相处吧。

就在心里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城堡,任何人都不得轻易擅闯。

请允许自己脆弱,允许自己悲伤,允许自己恼怒,允许自己沉默……

请原谅这个还不够完美,却依然在努力生活的自己。

因为人生,原本就没有标准答案啊。

……

那白衣的少年在花海中尽情起舞,像是一只漂亮的蝴蝶,美好得不像话。

他所传递出的情感,说不上是悲伤还是快乐,更像是一种自我升华与醉陶,全身心地投入自己构筑的堡垒之中,如痴如醉。

但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如此温柔,如此炽热,令人不自觉地想要落泪。

及至最后,他的舞步越来越沉重,已经几近力竭。可他好似忘记了什么叫做疲倦,只是执拗地跳着,似要将生命也燃尽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不再醒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祝愿着他一定要撑下去。

即便如此,他也仍旧保持着最绚烂的笑容。好像再大的风雨,都不能令他摧折。

终于,他的舞蹈结束了。

少年在花海之中保持最后定格的姿势,大口大口地喘息,脸上全是虚汗,已然接近极限。

在应山喊“咔”的那一刹那,祝允星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允星!!!”

众多呼喊声交汇在一起,显得急促而杂乱。

应山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从显示屏的位置冲到了祝允星的面前,跪坐在地,额头相抵,感受他身上不正常的体温。

祝允星在迷蒙之中轻笑着,对他说道:“应哥,我没事。”

可下一秒,他却愣在了原地。

因为一向沉着稳重、情绪稳定的应山,居然在他面前,在剧组上下这么多人面前,第一次落下了眼泪。

“应……哥?”

祝允星突然手足无措起来,慌张地想要擦掉他的眼泪。紧接着,却被拥入一个紧实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怀抱。

应山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长久地维持着这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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