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乐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换了身衣服,坐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面料倒是比她往日里穿的好了不少。
乐澄环顾四周,见一人站在落地窗前,立即浑身戒备:“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伫立在落地窗旁,专注地看着窗外的皂荚树。他有节奏地敲打着窗沿,手指白皙修长,不像是杀人的手。
他顾左右而言他:“你是乐千文的女儿?”
乐澄别过头,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我本想直接杀了你。”
他顿了顿,又道,“但现在我改主意了。若只是杀了你,未免太过轻松。”
乐澄攥紧拳头,恨声道:“乐千文那个贱人的债,凭什么要我和乐清还?”
男人的声音不急不缓,有种不容分说的压迫感:“人死了,债还没还完。不找你和那小子,找谁?”
乐澄忽然坐起身,在床褥里翻找着什么。
没找着。
她宛如失去所有气力般,站也快站不住了——她竟是连乐清最后一件东西都没能留下么?她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生涩的笑容,眼底却无半分喜悦,只有深不见底的悲凉。
她冲过去用胳膊一把抵住他的喉咙,咬牙切齿道:“我包呢?”
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语气平淡:“扔了。”
他们之间距离很近,呼吸也近在咫尺。
这男人是生得好看的,一张脸有棱有角,眉眼又有些柔和,若不是细看,说不定旁人会觉得这是个好人。
但此时此刻,乐澄只觉得这张脸面目可憎,甚至要比敲钟怪人卡西莫多还要令人恶心。
乐澄气得爆粗口,声色都哑了:“别他妈的跟我装。你们混这道上的,不都留着东西等收割人头吗?里面的东西呢?”
那几本乐清都还没怎么翻过的书,还有,他的手……
怎么能,怎么可以被这畜牲扔了!
他用力别过她的手臂,平淡开口:“臭成那样,当然是喂狗了。”
乐澄被甩开手,很快又朝他挥拳而去,架不住浑身正沸腾的怒火,嘶吼着,咆哮着,一颗心都想将此人撕成碎片。
“你他爹的才臭!把我弟的手还给我!你这个畜牲!”
但她的拳头却没能落在他的身上。
四五个身形剽悍的汉子齐齐拉住她,将她制服在地。
猹子蹲下来,啧啧道:“小美女,你是真没听过我们柏苟哥的大名?”
乐澄恶狠狠地朝他脸上啐了一口,怎么也不愿同他说话。
管他是柏苟哥还是猪狗哥,都干她鸟事。
她只知道杀人偿命。
生下来就知道的道理。
猹子却毫不在意,好笑地抹掉脸上的唾沫:“柏哥,要不再给她次机会?我看她也算是有点潜力。正巧我这缺人。让她来我这试试呗。”
柏苟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方才被她弄乱的领带又恢复到原位上,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挺拔干练。
他没什么感情,只是吩咐卷毛:“随你。”
乐澄在昏迷间,模模糊糊地看见那个身影渐渐消失,光影也开始变弱,随之而来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她依稀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收着点,别玩死。”
混这道上的,竟还会留她一条命?
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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