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有种感觉,豆子警官,是个一点也不会当好人的好人!”
阿邱哽咽道。
——这是因为,切给她的苹果实在太大块了,卡嗓子。苏西拿杯水来让她顺顺:“都这样了还给人说好话,他到底给你灌什么**汤了?”
客观来看,管吃管喝还管精神文明建设,已经算很不错的领导了。可阿邱拢圆了嘴巴道:“这算哪门子好话,你该不会觉得‘好人’是个褒义词吧?”
“好人在我这里当然不是褒义词,但首先,又红又黑就算不上好人。”
其实红色已经被擦掉了好像……但不影响豆子还是两个人!
在苏西的秘密基地,主人招待的水果下了肚,终于登顶的血糖让阿邱放下了试探的心思。
嚷着“晚上吃那么多碳水胖不死你”的苏西倒很精神:“接着说吧,为什么一回来就摆弄我的香水?”
阿邱把衣领扯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就是说,有没有可以遮盖气味的香水?”
“遮酒味吗?”
“也不止酒味啦……”
“很抱歉地告诉你,香水的作用是把两种气味叠加在一起,让你的宿醉更加理直气壮。”
“呜……”
苏西看透一切地笑笑,两手撑在镜前,把他的客人圈在狭小的空间中——在**免疫体阿邱眼里,仿佛刚被他做好了新发型:“强行喂饱了你,‘好人’又针对气味羞辱你了?”
“我也算是明白什么叫‘喂我不是为了我了’。”阿邱叹气道,“算了,咱们先不聊他……”
“现在不聊什么时候聊?正好我也帮着参谋参谋呗。”
“可我已经决定不跟他深交了哎——”
“终止式的临时工也不当了?”
“咕。”
为了保住一份临时工作,阿邱决定先让身后那个阅历丰富的大人帮着分析分析领导的态度,要是分析坏了,她在强忍着不辞职的基础上可以增加更多道德资本……
时间回到那一大口奶油面刚进了嘴——真的老大一口了!她的眼里都生理性地泛起了一层水汽,水汽氤氲成了不解:这算什么?审讯没有,照直上刑?
这时的豆子还是最常见的那个凶残版的,在他面前,阿邱没有问为什么的机会,只能机械地咀嚼、咽下。
看她被奶油汤糊满了嘴,豆子就满意了:“用你自己的话说,现在到了需要施磷肥的阶段。”
阿邱震惊之余还有恍然大悟:“原来我跟水仙花是一套班子——唔唔?!”
又是把话堵回去的一大口。
“继续嚼,不许停。不按时吃饭胃就会出毛病,久而久之肝也会;胃坏了会引起口臭,肝坏了会引起腋臭,再加上从毛孔里钻出来的宿醉味,啧啧啧,有的人需要天天跟你近距离接触,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啊?”
原来强制喂她不是为了她,是在造福全体公民呀——不愧是终止式的第一伙夫,比大局本身还要顾全大局!
了解了豆子的苦心,阿邱按下怨气,调动全身的咬肌……认认真真消化了这一口。豆子笑意更大,趁势露出了黑上加黑的另一面:
“对嘛,就该这样,乖乖把饭吃饱了,一整天才能香喷喷的。”
不得不说他这时的语气已经像在逗狗了,怎么还跟他的主人——不是,队长,有样学样呢!应该只是暂时的吧,豆子不是这种人啊,通常他会立即解释异常行为的原因……
那么他在这里的解释是:“找到了突破口就要立即改正,除非你想继续惹人讨厌。”
“原来我惹人讨厌是因为我臭!”阿邱回头看向苏西,懊恼万分:“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我?”
苏西扶额叹气:“‘好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诓我?那我到底臭不臭?”
“社交距离我很难说,需要一个定论的话,得尝你一口才知道。”
“噫,尝什么尝,我又不是好吃的……那我既然不臭,豆子警官说这些话又是几个意思?”
阿邱比较纠结的是,那一套行为和台词看起来像羞辱,虽说她本人并没被羞辱到,但心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苏西老练地回答:“意思就是,他爽了。”
“爽在哪儿?今天我又没得罪过他……明面上真没有。就是得罪了,怎么还有人把喂饭当惩罚?哪个囚犯会吃这套啊?社会新人还是没跟上他所在的系统……”
“该怎么跟你解释呢?用你听得懂的逻辑说吧:在成年人眼中,强行塞住别人的嘴巴是很爽的。”苏西站直身子,走向他的神秘大衣柜,“你要是不信,下次你也可以在他身上实验看看。”
他要这么说的话……又不是没塞过,还是豆子主动抢着被塞的。阿邱当时可一点也不觉得爽,只想调用所剩无几的精神冲他喊:“还我牛轧糖!”
不过苏西在当成年人这件事上确实有更丰富的经验,阿邱姑且这么相信了,而她在酒馆时的解读却是完全相反的:
被人按着头塞了第二口,再没行动就真得挂脑科了。从夹缝中夺过餐具,阿邱瞥着豆子的脸色,慌慌张张地自助喂饭。
豆子也没坚持,多半是一开始以为这是一场鏖战,见她愿意配合,现下也乐得轻松。
趁叉子在面中搅动的空当,阿邱问:“罗宾警官,你生气了吗?”
豆子换回了原来那副嘴脸:“你早点通了人性,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她惹什么事了请问?阿邱的不满已经快要漫到脑门上了——还没惹呢你就在这预判,那我不惹事岂不是辜负了你的期待?真惹了事你又不高兴。
同时她觉得豆子警官对她的生活有很大的误解,便简短地辩明:“那个,我没有厌食倾向,我就是有时候忙起来忘了吃饭……”
“再忙也不会不知饥饱。”豆子不信,并坚持认为是酒精破坏了阿邱的食欲,“那时候偷曲奇不是偷得挺起劲的吗?”
又提这茬!阿邱后仰身子,向衣柜里的苏西不快道:“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一点点异常都能被他看作某种疾病,这让我感觉很不好!”
为了自证健康,在豆子警官的监督下,阿邱费老鼻子劲延长了食不知味的刑罚,乖乖地把两个盘子都吃干净了。
把银叉往餐盘上一扔,她宣布胜利:“多谢款待,嗝……但希望你下次不要不打招呼就喂我吃饭,就算要严格,也应该讲礼貌!”
豆子用一个奇怪的期限闪躲了致歉流程:“到了夏天我就不会对你严格了。”
夏天?严格与否还跟季节有关?
“今天下午我跟队长通信了。”豆子递来一杯山楂汁,“他们那边很顺利,没遇上什么大事,除了几个海盗团伙纠集起来意图骚扰,一听说船上的护送者是谁,就各自散去了。”
那你不是应该心情很好吗?
阿邱心情很不好,又变成了快用完的喷漆罐:“你又背着我去见权朱了……”
“你说飞笺器吗?我找劳伦斯小姐借的。”
咦,他不是忙到没工夫约会嘛?
哦哦,对了。阿邱亲眼见识过露娜遭遇异变后抛弃“日常”的速度,肯定是发现溺死者就立即切回工作状态了,约会……照她那个“一整天”的标准,半成不成吧。
阿邱就哈哈笑:“哎呀,早说嘛,原来‘我们在下游发现他’的‘们’指的是露娜呀……”
最后她怎么回来的——山楂汁也是一种上头的饮料,完全没印象了。但她对今晚的经历有一种“过关了”的判断,很可能是因为一直到龙柏朋友浮现在眼前,豆子都没有再说一句重话。
苏西也在这时结束了翻箱倒柜,把一个圆溜溜的香水瓶放到阿邱面前。
“这一瓶最适合现在的你,名叫‘看破红尘’,对驱赶烂桃花有奇效。”
“那不是应该叫‘使人看破红尘’吗?”阿邱好奇地打开来闻了闻——一个徒劳的操作。
但运动的芳香分子的确会影响到人的情绪,她又感伤起来:“我分手都有两个月了?好像还不止……竟然都这么久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逃避不是长久之计,虽然童貉从不在乎如何被她对待,只是刻板地想要留她在身边。正好阿邱很快就有一个方法告诉他了——“我们只是做不了恋人,但我会在遥远的地方一直陪着你。”
……这是把他想复杂了,空心人就算收到了礼物也看不透这层意思吧!管他那么多呢,阿邱此举宽的是自己的心,因为依赖和求助就是她唯一能给的陪伴方式了,一个未出道的救世主,还没有可以给出奖赏的资格。
苏西再次确认:“《鹳的报恩》明晚还有加场,你真的不去看?”
“工作了一天我也需要休息呀。”
夜已深了。她问苏西:“影先生是彻底不回来了吗?”
苏西往沙发上一躺,惬意地晃着两条腿:“他就是个闲云野鹤,谁能管得了他?”
闲云野鹤的保安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
阿邱也要学起来,从此撒谎不打草稿,生气也不会再看别人脸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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