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坤临别前，看着覃念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遗憾了叹了叹气。
要是能让覃**官来他们局里兼职就好了，不过显然这个想法太过荒谬，警局里其实多的是人才。
大坤要回去写汇报文件，一会还得开会讨论案情，他同孟昀和覃念告别。
覃念挥手，“李局长再见。”
法医看了看孟昀，又望了望覃念。
覃念示意他没事，法医这才缓缓拿白布盖上尸体。
孟昀眼眶湿湿的，不过他控制住了情绪，扭头离开。
覃念陪着他到局长办公室。
她在外面等着。
手机里一条一条消息划过，最后停在是梦处。
是梦问她是周六还是周日兑现诺言。
覃念：可能要再晚点。抱歉。
是梦：出什么事了？
覃念很少正经和是梦说抱歉，一般说这两个字说明她家里出事了。
是梦刚好开庭结束，立刻给覃念打电话：“覃念，怎么了？”
覃念看了一眼局长办公室，“我老公家里出事了。短时间之内，估计我要多陪陪他。过两天我还想带他出去散散心。”
是梦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要不你带上你老公，我带上我的准男朋友，去我老家那边。我准男朋友是警犬的训导员的，他终于成功领养了一只退役的德牧，可帅了。”
覃念眼皮子跳了一下：“准男朋友？”
是梦：“许你背着我结婚，不许我瞒着你相亲嘛！怎么样吗，我老家宁乡可美了，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刚好马上也元旦了。”
“嗯……”覃念看了一眼办公室紧闭的大门，“也可以。人多一起，也好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和是梦约定好了时间后，覃念发现孟昀还在局长办公室里。
局长愁眉苦脸，“小昀，我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你不能钻死胡同啊。”
孟昀道：“局长，你是知道我的，我认死理。”
“可是就算给你通过了申请，根据程序规定，你作为受害人家属，你也得回避。”
“我知道，局长。”
局长被他磨得没有办法，但是又不想批准他这个心态下的决定，便说：“刑警队人满了，你非要从特警队转岗，那只有缉毒科有空缺。”
“好，也行，我不挑。”
“报告自己去打，打完了给我。”局长挥挥手，“赶紧给我休假去。”
局长希望孟昀休假结束，能改变想法。反正他不批，孟昀也没办法。
覃念看孟昀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后，似乎情绪稍微好了一点。
“我申请了转岗。”回家路上，孟昀淡淡地提了一嘴。
覃念道：“很好啊。”
“我要去刑警队，局长不让。”
“局长是舍不得你受罪。”
谁不知道，刑警有多累啊，没日没夜的案子要查，没日没夜的报告要写。
覃念曾经也是一路摸爬滚打过的，民警，刑警，缉毒警，特警，凡是警察这里头辛苦的工种，她都有涉猎。
“那你后面怎么和局长说的？”覃念走在陌生又熟悉的局里，想起了很多已经无人可述说的过往，“老局长这人，可是很不好说话的一个人。”
孟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覃念，“我转了缉毒科。”
覃念：“……嗯。”
“你不生气的吧。”
覃念摇摇头，“我只会担心你罢了，不过你体质这么好，抓捕过程中没人能伤到你。”
当警察，日子本来就不会安稳。
当初高考填志愿时候，孟昀三个志愿都要写警校，家里没人支持他。
他是孟家的孙子，其实躺平了什么也不干，光靠公司每年的分红就足够他挥霍的。
除了覃念。
覃念别说支持了，她恨不得自己代替他去警校。可惜她后背有纹身，不能报考。
后来，为了堵住孟家人一个接一个地来烦他，孟昀直接放话，“我现在只是要去警校，要是你们再啰哩啰嗦，我就直接军校去边疆守家卫国！”
孟家人安静了。
孟亓晟也所以你不管他，倒是曾当着覃念的面儿开玩笑着：“可别以后六亲不认，把我也抓了。”
孟昀翻着白眼：“你要是违法让我知道，我肯定把你抓紧去，叛你个终身监禁。”
想不到，世事无常。
覃念见孟昀已然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得差不多，便跟他说起了元旦去是梦老家宁乡的事。
孟昀兴致不高，却还是想出去的，“嗯”了一声，“要提前一天吗？”
元旦出市，很堵。
“嗯。”覃念想了想，“也可以，不然堵在路上，挺浪费时间。”
“好，也是很久没跟你一起过过国家假期了。”
以前每个节假日，元旦，五一，国庆这种，孟昀如果没有其他公务，经常会被局里征用，被安排在节假日人流高峰路段进行巡逻执勤。
距离元旦还有半个月，这期间，孟昀几乎都在处理与孟亓昇相关的所有事情。
有时候，孟昀也会在晚上醒来，醒了就睡不着，起身去书房看局里内部分享的刑法档案记录。
他起床时，覃念也会醒来。
每次，她都会默默给孟昀倒杯温牛奶。
所有的宽慰之语都不能让他彻底放下，只有时间。时间会慢慢淡化他的悲伤。
那天尸检勘验过后，已确认孟亓昇的尸体没有保存的必要，覃念陪着孟昀一起跑完手续，进行了火化安葬。他没有把父母葬在一起。
下葬时，大坤也来了，作为孟昀亦师亦友的前辈，他对案子卡住感到很内疚。
覃念下意识地问：“十多天，还没点头绪？”
大坤也下意识地回答，就像当初他给宁对汇报时一样，“是啊，监控查了，锁定的嫌疑车辆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两个女尸无人认领。快把孟老板的社交圈翻烂了也没找到头绪。”
“倒推死者的行车轨迹呢？”
“查了，当天死者是从公司离开。跟他的下属核实过，确认离开他离开公司时间和监控拍到的时间一致，离开后他去了皇星酒店，一个小时后跟离开，酒店监控记录里，他是一个人离开的。”
大坤也觉得神奇。
一路上，孟亓晟根本没有停车。
而是直接回了他的住所。
翻遍了当天所有的监控，任何的出租车，疑似网约车，都调查了，就是没找到两个陪睡女怎么进的别墅。
覃念配着大坤分析了一番，提醒他：“我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查一下别墅里的住户……或者租户。”
不存在完美的密室杀人。
除非那个人就在密室。
大坤面露难色。
覃念明白，那块地方，一套别墅上亿元，个个都是有身份，没有明确证据，查起来很困难。而且别墅里的人也十分注重**。
“或者这样。”覃念又给大坤出了个主意，“你们可以要求当地的住房中介配合调查，查一下十年内所有别墅的带看记录。还有，查查所有备案的购房合同。”
那是顶级豪宅，交易记录不会太多。
有针对性地盘查，可以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如果没有记错，覃念记得这栋标志性的别墅豪宅是十年前开始落成。
当时，她和孟昀还在偷偷摸摸谈恋爱。
两个高三生，每天放着一起手牵手。
只要覃念的亲爹孟晓啸不在，他就厚着脸皮赖在覃念的三室一厅里。
他们两个一个因为早期辍学外加生病养伤，一个因为放弃学习留级两次，从年龄上讲都成年了。
但是从事实出发，他们都是高三生。
覃念的心理年龄又比孟昀成熟很多，故而最多是亲亲嘴儿拉拉小手，没有逾矩过。
那段时光，两个人相互袒露心事，真的很开心。
孟昀以为这事没人知道。
覃念一早就知道，两个孟家都知道她和孟昀的事。
所以，当孟亓晟拿了一套房子直接落孟昀大名时，调侃着：“将来你们俩结婚了，这就是爸爸送给你们的婚房。”
孟昀那时候血气方刚：“谁稀罕你的东西！”
孟昀是真的不愿意住过去，宁可当倒插门住在覃念这儿。
她望着孟昀。
他正站在前方，和孟亓晟的各路生意场上的人交流。
虽说孟亓晟在男女之事上的风评不咋样，但做生意还是很有能力的。
而且，覃念最清楚了，这群有钱人，说实话，真正干净到一尘不染的，一个都没有！
他们能遵纪守法不偷税漏税就不错了。
搞几个小三包养个把女明星实在不算什么了不起的。
所以，他们也不会真的觉得，孟亓晟男女之事这点儿私德有亏算污点。
就是死法有点瘆人。
覃念一提点，大坤就赶紧问郑平有没有从这方面着手看。
看着大坤打电话的间隙，覃念开始观察葬礼上出现的每一位女性。
她知道这跟她没关系。
这也不是她的工作。
其实大坤来的目的也不光光是吊唁，她懂得。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像是猎鹰盘旋高空审视地面老鼠一样，成了一种的本能。
从上周得知，卢阿姨逃了之后，她便觉得孟亓晟的死，不是简单的情杀了。
肯定有些地方被忽视了。
覃念观察得正起劲儿呢，高院的领导突然来电话了。
领导让她速度结束假期，回来协助一桩旧案审理。领导电话里也没多说。
覃念只好过去，跟孟昀打了声招呼后开车离开。离开前，她看到大坤站在外围，点着一根烟，悄咪咪地观察孟亓晟葬礼上的每一个人。
覃念欣慰地笑了一下，当了领导也没忘记基本功，有点她当年的影子……
就是他这老小子，烟瘾越来越大了。
一根接一根的。
大坤内心：苦啊，压力太大！两个月内破不了案子了！连个外行的都比我们看得多，我这副局长别当了吧丢人现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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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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