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念知道孟昀心里难受。
无论他的父亲私生活多么不堪,那个人始终是他父亲。
她轻轻拍着孟昀宽厚的肩膀,同时在心里祈祷大坤他们能尽快破案。案子破了,孟昀心里这桩事才能暂且搁置下来,否则他现在的状态也确实不适合继续工作。
孟昀还没抱够,兜里的手机就一直在响,是他父亲的下属,目前负责公司整个运营的许总。
“不好意思啊孟队,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许总小心翼翼地询问,“下午两点,公司有董事大会,但是秘书一直联系不上孟老总,您看看您能不能帮忙也打给电话问问?”
孟昀嘴唇嗫嚅着,张了张嘴巴,却一下子有点无法说出口。
覃念拿过孟昀手里的手机,对许总说:“许总,我是孟昀的老婆,他现在有点事情。至于你说的董事大会,孟老总他去不了了,你把会议纪要整理一下统一发给孟昀吧。”
许总忙应声称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覃念柔声告诉孟昀:“你放心,大……李局长是很负责人的老刑警了,他一定会指导团队尽快破案。”
后续还有很多事要孟昀去做。
孟亓昇的所有资产都需要他去继承并处理。
孟昀明白,他点点头,“我想再去看看他。”他知道,刑事案件的尸体不会轻易火化,都有固定的流程。
覃念轻声道:“等下法医出来了,我陪你进去看。”
大坤在验尸房和郑平聊着天。
郑平把现场情况都跟大坤复述了一下。
郑平道:“过路的监控都在调取和整理之中。很遗憾的是,死者家门口的监控坏了,没有录下晚上都有谁进入。我们检查了,是提前被人剪坏了,所以没有录下最近一个月的画面。根据死者家的保姆供述,死者平常不怎么回这栋房子休息。”
大坤翻看文件里的资料和照片,“现场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根据现场情况排查,死者家应该就是第一死亡现场和案发现场。”郑平想了一下,“但有点邪门。卧室里头满地的血,可从卧室离开的所有放下,例如窗户,例如门口,完全没有留下任何一点血迹。好像凶手杀了人之后精心打扫过案发现场。”
大坤道:“凶手有意识要擦去自己的所有痕迹。可能生前是认识死者的,兴许和两名女性受害人一样,和死者也有些不正当关系。”
郑平表示赞同:“这两名女性受害人信息我们正在通过死者昨晚上行动轨迹进行排查。因为脸部都被划烂,现场又没有留下任何相关身份信息,可能需要点时间。”
大坤又问法医:“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法医看着提取出来的样品,头也不抬地说:“李局,最快明天。”
很快,法医就做完的所有检查,正在文件上疯狂记录。
大坤问:“可以让受害人家属进来了吗?”
法医点头:“当然可以。”他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受害人家属能不能承受得住。
覃念陪着孟昀进入。
孟昀非要看一眼法医手里记录的内容。
他压根没敢再去看一眼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的父亲尸体。
覃念走过去,掀开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到尸体的那一刻,死亡的记忆开始疯狂攻击她。大脑里尘封多年的感觉纷至沓来,本能地开始分析起了案子。虽然她和孟昀相识这么多年,但是因为孟昀一直记恨孟亓昇的关系,她和孟亓昇一年都不一定能见一回。所以,她对孟亓昇并没有过多的牵绊。她和郑平大坤一样,能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分析案情。
大坤:“……”这妹子,行事风格还真是像当年的宁亦湄。
说起来,宁亦湄已经走了十四年了。
覃念一边看一边说出自己的观点:“从凶手的手法看,她应该是个女的。”
法医一脸认真地看着覃念:“哎,你和我结论一样哎。”
而且是个对孟亓昇怨念极深的女人,才能做出毁脸割掉生殖器的行为,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有预谋的情杀。
孟亓昇情史丰富,私生活混乱,情杀概率是最高的。
判断是女子行凶,一方面是脸色道口的伤害力道不像是男子的碗里可以使出的;另一方面,放血的伤口看起来也像是女子的手劲所为。
再者,现场痕迹清理得很干净,说明凶手心思缜密,且注重细节。
而且,凶手很可能为了这一天,策划了很久。
郑平道:“我们的人也正在排查受害人一年内所接触的所有女性。”
覃念摇头:“一年内的太少了,保守估计……”覃念道,“十年内所有跟他有超过半年以上□□关系的女性都是重点排查对象。另外,拉一下这栋房子三个月内所有水电消耗数据,精确到每三个小时的。”
杀人,放血,打扫,加上欣赏成品的时间,凶手必然在那个时间段里一直用水。
“还有一点,要非常注意。”覃念看着法医,“血液分析一定要检测一下是否含有安眠镇定类的药物残留。”尽管凶手采取了放血手段,但是死人的血总会保留一些在身体里,“还有胃部残留物。”
她顿了顿,看着郑平,“你们在现场,是不是漏了确认一件事?”
郑平想了想,摇头:“没啊。”他一脸迷茫地看着李局长,心想这美女谁啊,新来的吗?如果是刑警队的,他不应该不知道啊。
大坤则是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里。他既想听听覃念的观点,又怕她说多了说错了干扰警队调查视线。
他觉得覃念像宁亦湄。
她的行事风格太像了。
覃念叹气:“你们对他们家的保姆问的不够。这个卢阿姨是三年前被中介公司推荐给死者的,你们口供上说她是早上八点多做好早饭准备离开时发现的异常。我想问你们,你们是进门后就闻到了血腥味还是到了二楼才闻到的?”
卧室里放了三个人的血。
二楼和一楼之间,虽有一层楼的差距,但绝不能阻挡如此浓度的血腥味的。
卢阿姨也不过才四十八岁,一个很擅长做南方清淡口味的阿姨,鼻子不会那么不灵的。
孟昀扭头看着覃念。
郑平支吾了一声。
卢阿姨当时看起来人都傻掉了,说话磕磕碰碰的,他们真的没想过卢阿姨会撒谎。
覃念自然地拿过郑平手里的资料,继续分析:“现场显示,凶手杀人的时候,受害人并没有一点反抗。这点非常反常。就算受害人睡得很死,那被人戳了一针肯定会惊醒。唯一的解释就是,受害人深度昏迷,或者……受害人那个时候已经死了。而凶手又是怎么混进这个戒备森严的别墅区,在不惊醒楼上三位受害人的情况下,进入屋内的?”综上所述,覃念顿了顿,“所以,整个现场疑点重重。”
凶手是怎么进入别墅的?
凶手是怎么顺利把剧情□□注射到三个受害人身体里的?
凶手是怎么搞到的毒药?
这些疑点,都是破案的关键。
讲完这些,覃念把手里的文件还给郑平,下意识地说:“大坤,你得……”叫完大坤,她突然捂住嘴,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了,“我是说李局长,你看看我分析的对不对呀?”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做了这么多年法官,负责各种刑事安排的审理,我这都是纸上谈兵,自己胡乱猜测的。”
大坤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他道:“覃**官,你分析的很对。”他立即要求郑平,“立刻找到卢阿姨,请她再过来配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郑平赶紧拿出手机,给卢阿姨留在口供上的电话打去。
“提示关机。”郑平有点惊讶,“我这就带人过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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