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林实验中学今年高一新生的军训比往年提前了整整一周,正好在七月中旬最热那几天,新生们鬼哭狼嚎却无可奈何,只能老老实实来报道。
高一五班是这届高一里最好的班,俗称火箭班,顾名思义,学习进度快,成绩好,所以五班学生都在这一千多人里名列前茅。
“育林到底要干嘛啊?三十八度啊!军训!五个小时!好可怕的字眼!”肖韩抱怨。
雷硕趴在桌子上:“别说了,已经开始累了,我干嘛来育林?二中比我们晚一个月军训!一个月啊!”
两人应该是认识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欸,你们知道吗?这次育林把全市前三都招进来了,而且貌似都在我们班!”一个女生拿着小风扇道。
“对,育林也是有点实力,第一叫什么来着?翟……翟辞。一听就是学霸名!”另一个女生撩了撩有些出汗的刘海。
“对!听说还挺帅的,不知道人怎么样,反正感觉学霸都不好相处。”
“翟辞吗?我们诚安中学的,我俩一个班,帅是帅,但是太高冷,而且成绩好到满脸‘生人勿近’。”
“哇塞,好期待。”
班里叽叽喳喳,其实大部分都是熟人,所以气氛很热闹,还有几个男生已经打闹起来了,没人注意到倒数第二排有个人在睡觉。
“我去,谁敢信,我去小卖部买了根小布丁,来回三分钟,小布丁已经变成老酸奶了,我直接喝的!”梁旬手里拿着一瓶冰可乐和一根只剩棍和包装袋的小布丁扒着门框惊叹。
“恶俗啊!我不会原谅育林的!”徐勇志抗议。
“时哥,时哥,瞿时!”梁旬拿着拿着冰可乐走向后排睡觉的少年,见他没反应,起了作死的心思。
冰可乐一下贴上少年白皙的后脖颈。
“嘶……你他……”少年被冰的直起身子,伸手就要抽人,转头却看见梁旬已经识相地做出了跪下的动作:“时哥,错了,我手贱。”然后双手奉上可乐。
“再有下次,截肢还是毁容你自己选。”瞿时威胁道,然后拿走可乐喝了一口。
“时哥,你……”梁旬话还没说完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翠花裙的中年女人便走了进来,站上讲台敲了敲桌子道:“安静!都坐回座位!”
郑蓉是育林出了名的严师,但奈何教学质量太高,人狠话不多,所以学校退休返聘她回来教这届新生。
本来叽叽喳喳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梁旬也噤了声,安安静静坐了下来。瞿时没什么动作,单手撑头看着讲台。
郑蓉一脸严肃道:“都到齐了吧?现在我开始点名,然后换座位…”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冷的男声打断:“报告。”
郑蓉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来人,少年穿着一件白T恤,单肩背着书包,黑色短发有些长,但没遮住他那双淡漠的眼睛,应该是跑着来的,少年微微喘着气,白皙的皮肤上也有些汗,身上却透出高冷感。
“几点了知道吗?迟到十分钟,有没有时间观念!?”郑蓉撇了一眼厉声质问。
“抱歉老师,堵车,下次不会了。”说着抱歉,其实根本没有一点愧意。
“叫什么名字?”
“翟辞。”少年淡声道。
这下全班都抬头了,市状元啊!班上开始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讨论什么就不多说了,对于报到第一天市状元就迟到被批这件事,是个新鲜事。
“安静!回座位吧,要点名了。”郑蓉没再多说,转头开始点名。
瞿时抬起眼皮看向去后排坐下的少年,回想起今早不太愉快的一幕。
昨晚瞿时把报到时间记错了,早起了半个多小时,在公交车上昏昏欲睡还差点坐过站,过马路时又刚好错过一个绿灯,本来心情就不太美好。
等绿灯时,瞿时看见对面几个男的在表演追逐赛,几个花臂追着一个学生,嘴里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为什么说是学生呢?因为被追的男生不仅背着书包,手里还拿着个黑色的包,脖子上挂了个学生证,很明显,还是和自己同校的,估计还是同级。
瞿时不打算多管闲事,他也没那么多善心,就当热闹看看。
少年单肩背着包,却比身后的几个大男人都快,眼看着快被追上了,却一个大跨步直接从绿化带翻了过来,趁着刚好绿灯,随着人流跑了过来。
瞿时愣了愣,反应过来时已经不知道被谁给重重撞了一下,皱着眉转头却发现是其中一个花臂。
“妈的,老子那包里还有点货,咋办?”那花臂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
另一个花臂踢了旁边的易拉罐一脚,“还他妈咋办?走啊,就那点不要就算了,要不然等着那兔崽子报警?”
三人骂骂咧咧地抽着烟上了不远处一辆面包车。
瞿时感到更烦了,抬脚正要过马路却感觉书包轻了些,不对。
转头一看,老子的限量版联名款雨伞呢?!
瞿时左看右看,把周围地上盯了个遍,原地转了起码三圈,愣是没看见自己那把伞。
“靠,老子伞呢?”他烦躁地揉了把头发,一瞥就看见了马路中间的一把黑伞。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瞿时心都提起来了:别别别…
“咔嚓”是瞿时心碎的声音。等了两个月,心心念念,花了一个多月生活费,只用了两次的宝贝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瞿时黑着脸进了学校,到现在心都还在为这件事滴血。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那位“飞奔的少年”身上和那几位花臂,现在看着若无其事的翟辞,那股火更旺了。
“瞿时。瞿时?”郑蓉正好点到他,只见少年回过头,一脸戾气地举起手:“道。”
“我记得全市第三好像也叫瞿时是吧?”
“好像是,也好帅啊,这届怎么都高质,我还有机会吗?”
点名完,郑蓉开始调座位了。
“来,所有人坐直!”
“你俩,换一下……”
莫约把全班的座位都换了一遍后,郑蓉顿了顿,指着倒二排的瞿时:“你太高了,来,你和最后一排那个女生换一下。”
“啊!时哥,哥们不想跟你分开啊!”是梁旬的哀嚎。
瞿时本来觉得坐哪都无所谓,可是看着旁边低头看书的少年,他心中充满了不满抬头对郑蓉道:“老师,我不想坐那。”
“什么?为什么?你说不坐就不坐,挡到后面的同学怎么办?快去,少跟我说这些!”郑蓉不是不知道瞿时,但是她从来不搞歧视,成绩不是最主要的,先有德再说成绩。
瞿时没办法,黑着脸坐了过去。
刚坐下去他就觉得浑身刺挠,把桌子椅子都往外边移了点。
旁边的人没动静,但瞿时还是觉得哪哪都不好,如坐针毡。
就这么左移一点右移一点,两人中间都快隔了一条银河了,郑蓉也看不下去了:“瞿时你别移了,再移你自己一个人出去坐。给我挪回去!”
功亏一篑。瞿时只好又把桌椅挪回去。
谁知道自己刚贴过去,对方感到往另外一边挪了点,中间留了一条小缝。
嗯?
瞿时“啧”了一声,把桌子又挪了回去。
“到底怎么了?”翟辞估计也是被搞得不耐烦了,一会离得远远的,现在又贴的紧,声音冷冷的。
“看不见吗?挪桌子。”瞿时态度也没多好。
“到底是想挪桌子还是挪人?”
“不是,你什……”瞿时来了火气,话到嘴边却被郑蓉打断:“好了,所有人都下去集合!”
瞿时头也不回地走了。
“啧。”翟辞无奈,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
七月中旬的太阳大的晃人眼,十三个班都在操场上顶着烈日站军姿。
这里边大多都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没多久就开始嚎了,教官却不理会他们想要歇一歇的请求,反而厉声道:“这就不行了!?谁再嚎?再加五分钟!”
瞬间安静,谁也不想被晒黑,谁也不想累死。
瞿时出了不少汗,但他体力耐力都还行,撑得住。小时候皮,就算太阳再大也要跑出去玩。
梁旬就更不用说了,跟没感觉似的,汗倒是不少,不过从小皮到大,初中时就是体委,还进校队训练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因为和队里一女孩早恋被体育老师— —他爸给踢出去了。
瞿时随意瞥了眼斜后方,少年站的笔直,汗从高挺的鼻梁上滑落到下巴边上,脸颊因为热有些微红,但还是挡不住那股清冷感。
装。
似是察觉了瞿时的目光,翟辞忽然抬眼看过来,视线撞了个正着,瞿时觉得很尴尬,立马收回了视线,耳根却不知是因为太热还是尴尬泛起了红。
放学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左右,来的时候大家还有心情和精力聊天打闹,放学的时候只剩叹气和哀嚎了。
“还有六天…我要吐了!”
“育林啥时候改成体校了,我去!”
“时哥,走,请你喝水。”梁旬还有力气勾肩搭背。
“不了,我先走了。”瞿时也累了,摆手拒绝。
“好吧,那我先走了。明儿见!”
瞿时提起书包正准备关门离开,却发现旁边的座位上还有书包,那人从解散到现在就一直没回来。瞿时懒得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翟辞回到教室时门和灯已经关了,他也没想到刚喝一口水就被主任喊去帮忙了。
临走,他提起书包,把凳子靠了进去,看了眼旁边歪斜着的凳子,犹豫了两秒,顺便也靠了进去。
瞿时:装就算了,我伞!赔我伞!
翟辞:感谢老师给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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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见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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