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接到梁梦寒打来的电话时，齐砚刚从会议室里走出。
集团最近在忙一个收购案，先前负责这个项目的副总，因为个人税收问题，后来自己找了关系，端上了国家的铁饭碗，从公司离职了。
为保项目正常推进，齐砚只好亲身上阵。
算起来，他已经接近两天没有合过眼了。
以为梁梦寒打来电话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没有想到半天都不往正题上走。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语调当即沉下去：“梦寒，你觉得我很闲吗？”
他话语中透露着浓重的疲惫。梁梦寒听出来了，但还是不满他这样跟自己讲话。
自从齐砚上任集团董事长，对她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她不由冷下神色，停顿片刻，说服自己习惯齐砚的喜怒无常，就要开口，忽然想到下面虽说是在表白，但也没有指名道姓对象是李犀祝——
心里一阵尴尬，她有点想挂断电话了。
打算胡诌一个理由搪塞齐砚时，下面表白的人开始用扩音器循环播放一句话：李犀祝，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梁梦寒：......
还真是表白李犀祝的。
她清了下嗓子，对着听筒道：“你听到了吧？”
那边齐砚久久没有说话。
梁梦寒还想接着追问，转念想起齐砚应该不会干这么傻逼的事，于是随便寻了个借口，挂断电话。
另一头的齐砚正在听手底下的人汇报工作。
错综复杂的专业性词汇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由空气传递而来，最终却无法抵达他的耳膜。
经梁梦寒这么一提醒，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张美人面。
李犀祝。
他对这个名字非常有印象。
那天他开口说话时，笑着往那边睇去一眼，出乎意料收到一记回瞪。像是小兽探出未成形的爪子，朝外迅速抓挠了下，弄得他心里一阵痒意。
他原本只是对她有一点印象。
被人瞪了一眼后，发觉她性格不同外表那样冷淡，对人的兴趣突然浓厚起来。
这种心情类似于猫抓老鼠。
老鼠要是太过于死气沉沉，游戏就不好玩了。
他当时来了兴致，准备离开后叫助理去查对方的资料。
最后却因为公事繁忙。这件事、连同那个人，一起被他抛诸脑后。
现在收购案的合同已经敲定，最近一段时间倒是空闲下来了。
没想到她这么招眼——
齐砚笑了笑，转而拨通妹妹梁梦寒的电话：“这周周五有时间吗？请你吃个饭。”
-
四天后的下午，一辆漆黑迈巴赫由A大正门缓缓驶入，绕过教学楼前面起落有序的喷泉，最后在学校礼堂后门停下来。
有人早早就在门口等候，看见车停下来，连忙从台阶上走下，脸上随即堆出讨好的笑：“齐总，您来了。”
伸过去的手对方没接。
齐砚从车里下来，随意瞥了男人一眼，抬手在人肩头轻拍了下：“张书记不用客气，今天我来只是为了看望小妹。”
他脸上的笑容足够温和，张书良却是出了一手心汗。
他今年刚调任到这所学校，早上领导给他下达任务，说晚间有个重要的客人要来，叫他接待一下。
还特意嘱咐了不要在人面前犯错。
偷偷觑了眼来人的神色，发现男人的表情可谓是风轻云淡。
太阳穴处一滴热汗滚落，他装作不经意地抬手将其拭掉，顺势接过话头：“是，梁小姐才艺出众，报名参加了今晚的新生迎新晚会。节目排在第一个，您一会儿得空可以看看。”
齐砚闻言轻点了下头，开口却是：“后台休息室在哪儿，我想先见见她。”
他今天来这一趟，也不全为吃顿饭。
张书良忙道：“在二楼。我领您过去，请随我来。”
齐砚微微颔首，随后迈开长腿，跟在人身后进去。
-
晚会马上就要开始，走廊上尽是急速穿行的学生。
各色服装争奇斗艳，齐砚不由多看了两眼。张书良想要回头与他解释，发现自己也不懂戴着白色假发、眼睛用黑布蒙住、一身中山装打扮的学生为哪般后，干脆当起了哑巴，老老实实在前面引路。
到休息室门前，他脚步停下来，冲人恭敬地笑道：“齐总，就是这里了。我还有工作要忙，就不打扰您和令妹叙旧了。”
“好，你忙你的。”
等人离开，齐砚目光扫了一眼门牌，手抬起来漫不经心地轻敲两下，而后直接推门进去——
下一秒，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映入眼帘的背如玉般光滑，雪肤经深绿的裙子一衬，白得晃花了眼。
两扇蝴蝶骨向外顶出，撑起薄薄一片皮肤，依稀可见表层下淡青色的血管。
两只骨节分明的手背到后面来，反复在中间脊柱的位置上来回移动。
伴随急切的一声——
“等一下！”
齐砚那时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是觉得身形莫名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上前去，伸手替那人将后背的拉链拉上。
视线下垂，瞥见裙子的款式，眸光当即一深。
随后，一个疯狂的念头自他脑海中诞生——
不可能吧？
等那人转过来脸，他提至一半的唇角，笑意渐渐加深。
还真是她。
从下一章开始，大概就是以女主的视角来叙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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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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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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