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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消毒水的味道似乎已经浸入了骨髓,即使离开了医院,云尔仍时常错觉自己还躺在那个纯白的牢笼里。

但此刻,他正坐在一辆内饰奢华的轿车后座,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陌生又繁华。

薄梵行坐在他身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近让他不适,又不至于显得疏远。

车内气氛沉默得近乎凝滞。

“累了就闭眼休息会儿,到家还要一会儿。”

薄梵行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声线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云尔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放松,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不敢从窗外移开。

他怕一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怕自己眼底的慌乱就会无所遁形。

家这个字眼让他心脏一阵抽紧。

那会是另一个怎样的牢笼?

车子最终驶入一个安保森严的高档小区,停在一栋设计感极强的独栋别墅前。

薄梵行先下了车,绕过来替他打开车门,动作自然流畅。云尔犹豫了一下,才借着薄梵行虚扶的手势,有些吃力地挪下车。

他的身体依旧虚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小心。”

薄梵行的手臂稳健,在他踉跄时及时提供了支撑,但一触即离,分寸把握得极好。

“……谢谢。”

云尔低声道,声音细若蚊蚋。

别墅内部是极简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利落,空间开阔,昂贵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却也冷清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这里看起来更像一个设计精美的样板间,而不是一个家。

云尔站在玄关,局促得不知该不该踏进去。

这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他是个外人。

“拖鞋在这里。”

薄梵行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软底拖鞋,放在他脚边,“你的东西大部分都还在原来的房间,我带你过去。”

原来的房间?

云尔心里咯噔一下。

沉默地换上拖鞋,跟着薄梵行走上旋转楼梯。

他的脚步虚浮,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二楼的主卧宽敞明亮,带有一个巨大的露台。

里面的陈设依旧简洁,但比起楼下,多了一些生活的痕迹。衣柜里挂满了价格不菲的衣物,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些男士护肤品,品牌都是他从未用过的陌生名字。

“你先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薄梵行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的意思。

“我的房间在对面。”

分房睡?

云尔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涌起更深的困惑。

这对爱人的关系,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微妙。

“好……谢谢。”

他只能重复着苍白的感谢。

薄梵行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似乎要穿透他强装的镇定,窥探他内心深处的惶惑。

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带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云尔几乎虚脱般地靠在了门板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扮演一个陌生人,尤其是在一个如此敏锐的爱人面前,每一分每一秒都耗心耗力。

接下来的几天,云尔如同在雷区行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依靠着观察和试探,艰难地拼凑着原主的形象。

早餐时,佣人李妈端上来一份精致的西式早餐,煎蛋、培根、烤番茄。

“先生,您以前最爱的班尼迪克蛋,今天厨师特意做了。”李妈笑眯眯地说。

云尔看着流心的蛋黄,胃里隐隐有些不适,他其实更习惯清粥小菜。但他不敢表露,只能拿起刀叉,模仿着记忆里别人用餐的仪态,小口吃着。

薄梵行坐在他对面,看着财经报纸,似乎并未留意。

但当他吃到那颗过于溏心的蛋,眉头蹙了一下,动作有瞬间的停滞时,云尔敏锐地捕捉到报纸后方,薄梵行的目光似乎抬了一下。

云尔立刻强迫自己咽下那口腥滑的蛋液,努力做出自然的表情。

“味道……很好。”

他干巴巴地称赞。

薄梵行放下报纸,拿起手边的咖啡杯,语气平淡:“不喜欢溏心可以让他做全熟。”

云尔心里一紧,连忙摇头。

“没有,喜欢的。”

薄梵行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在他微微发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秒。

午后,阳光正好。

云尔坐在客厅靠窗的沙发上发呆,一只橘色的流浪猫蹑手蹑脚地走到花园的草坪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云尔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看着那只猫惬意地打滚、舔毛,嘴角微微扬起柔和。

他看得有些入神,直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以前你看到猫,都会立刻让保安赶走。”

薄梵行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你说它们脏,有细菌。”

云尔背脊瞬间僵直,嘴角那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地收回视线,心跳如鼓,大脑飞速运转寻找借口。

“我、我只是觉得它有点碍眼,在看它什么时候走。”

薄梵行走到窗边,看着那只毫无察觉的猫咪,语气听不出情绪:“是么。”

接着又状似无意地补充,“我记得你小时候被猫抓过,之后一直很怕它们。”

怕猫?!

云尔的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他差点就暴露了。

他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厌弃:“是,很讨厌的东西。”

薄梵行转过身,目光落在他微微握紧的手上,没有戳穿,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这样的试探无处不在。

云尔活得像个惊弓之鸟,任何一点与原主不符的习性都可能成为引爆的炸弹。

他疯狂地观察着薄梵行的每一个细微反应,揣摩着他的语气,试图从中捕捉到原主可能的行为模式。

晚餐往往是最难熬的时刻。

薄梵行的母亲,那位气质雍容的薄夫人偶尔会过来探望,并总会带来家里厨师按照“云尔以前最爱吃”的菜谱做的滋补汤品。

那汤里总是飘着一股浓重的中药材味道,还有他不认识的诡异食材。

“云尔啊,快趁热喝了,这可是妈特意让人给你炖的,对你身体恢复好。”

薄夫人笑着催促,眼神里关切。

云尔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他求助般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薄梵行。

薄梵行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接收到他的目光,动作未停,只是平静地对薄夫人说:“他刚出院,肠胃弱,这些大补的东西循序渐进比较好。”

薄夫人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就是身体弱才要补嘛,云尔以前每次都能喝两大碗呢,是不是?”

她笑着看向云尔。

云尔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端起碗。

浓重的药味冲入鼻腔,他强忍着作呕的**,屏住呼吸,小口小口地往下咽。

每喝一口,都感觉是一种酷刑。

他能感觉到薄梵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芒在背。

终于喝完最后一口,他放下碗,脸色已经有些发青,却还要挤出一个笑:“谢谢妈,很好喝。”

薄夫人满意地笑了。

薄梵行放下了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扫过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眸色深沉。

这样的扮演耗神耗力,云尔的身体本就未曾完全恢复,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精神紧绷更是雪上加霜。

他开始出现轻微的嗜睡,常常在午后看着书就不知不觉歪在沙发上睡过去。

心口也会偶尔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虽然转瞬即逝,却总让他莫名地心悸。

但他无暇顾及这些。

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必须扮演下去,直到……

直到他想出办法,或者直到,那个真正的云尔回来。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尖锐的愧疚。

他像一个卑劣的窃贼,不仅窃取了别人的身份,别人的生活,甚至还在偷偷窥视着别人的丈夫。

是的,窥视。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控制地去关注薄梵行。

关注他低沉悦耳的嗓音,关注他工作时微蹙的眉头,关注他偶尔流露出的疲惫,关注他对自己那种克制又体贴的照顾。

这个男人英俊、富有、沉稳、细心,几乎符合一切理想伴侣的标准。

尤其是当他刻意收敛起商场上的锋芒,展现出居家的温和一面时,那种魅力几乎让人无法抗拒。

云尔感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失守。

他会因为薄梵行一个无意间的靠近而心跳加速,会因为对方一句平淡的关心而窃喜许久,会在夜里反复回想白天两人之间短暂交流的对话。

这种心动让他感到恐慌和罪恶。

你在干什么?

他无数次在心底狠狠质问自己。

他是别人的丈夫,你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小偷,你怎么能产生这种不该有的心思?

每一次心动,都伴随着更猛烈的自我厌弃。

他挣扎在逐渐萌生的情愫和沉重的负罪感之间,痛苦不堪。

为了克制这种危险的情感,他开始尝试疏远。

晚餐时,他吃得飞快,然后借口疲惫提前回房。

薄梵行在书房处理工作时,他绝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偶尔端一杯水过去,只为偷偷看一眼他的侧影。

白天,他尽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减少一切不必要的碰面。

然而,行为可以控制,眼神却往往背叛意志。

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寻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含着迷恋和贪恋,像仰望一道可望不可即的光。

而当薄梵行若有所觉地看过来时,他又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移开视线,迅速戴上冷漠疏离的面具,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这种反复无常的躲闪和刻意保持的距离,显然无法瞒过薄梵行敏锐的观察。

一天晚上,云尔又一次匆匆结束晚餐,起身想要离开。

“云尔。”

薄梵行叫住了他。

云尔脚步一顿,身体僵硬,没有回头。

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薄梵行走到了他身后,距离不远不近。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平静温和,“或者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觉得不自在了?”

云尔的指甲猛地掐进掌心。

看,他发现了。

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的怪异和疏远?

他不能承认,只能否认。

“没有。只是……有点累。”

身后沉默了片刻。

“如果累了,就好好休息。”

薄梵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这里也是你的家,你可以自在些,不需要……那么紧张。”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扎破了云尔强撑的伪装。

他几乎要落荒而逃。

“我知道。”

他声音干涩,匆匆应了一句,跑着上了楼。

关上房门,他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毯上,心脏跳得又急又乱,还夹杂着细密的疼痛。

他不知道薄梵行是否相信了他的说辞,更不知道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盛着的是怎样的情绪。

会不会有失落?

而与此同时,那些关于现实世界的噩梦,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梦里的自己,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冰冷的仪器包围着他,身上的管线越来越多,生命体征似乎也越来越微弱。

每一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他都浑身冷汗,心口的疼痛愈发清晰,仿佛是一种来自另一个世界不容忽视的警告。

他的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绝望。

而他心中那份不该滋生却疯狂蔓延的爱意,在这绝望的土壤里,扭曲地生长着,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窒息的疼痛。

他既贪恋着薄梵行身边偷来的温暖,又无比痛恨着这个窃取他人人生的卑劣的自己。

这场扮演,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没有出口的悲剧。

而他,已经在戏中,逐渐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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