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陈旭和李君昊踏上回程的列车。
由于回程时间正好赶上国庆节假期结束，车票非常紧张，最后还是陈父拜托铁路局的朋友帮忙，才弄到一张上铺卧铺票和一张卧铺车厢的座位票。
陈旭躺在狭窄的上铺，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探出脑袋，见李君昊正坐在走廊的座位上，右手撑着下巴，对着车窗外发呆。
车窗外的夜色深沉，偶尔闪过几盏昏黄的路灯，照在李君昊的脸上。
“耗子。”
“嗯？”李君昊抬头，望向陈旭。
“你上来睡吧，下面坐着难受。”
“不用，你快睡吧，我明个白天补觉就行。”
陈旭皱了皱眉，压低声音，“你看他们都两人挤一张铺，咱俩挤挤睡算了。”
李君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轻手轻脚地爬上上铺。
好在两个人都不胖，勉强能挤得下。陈旭往里挪了挪，给李君昊腾出更多的空间。
“都说让你自己坐飞机回去了。”陈旭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他，李君昊也不至于这么遭罪。他之前劝说好几次让李君昊坐飞机回去，可李君昊偏不听，非要和他一起挤火车。
“没事儿，你看这不还有的睡吗？”李君昊笑了笑，语气轻松。
陈旭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身子又往后靠了靠，生怕挤到李君昊。
“你往这边躺过来点儿，别掉下去了。”
“嗯。”李君昊应了一声，往陈旭那边又挪了挪，顺势单手抱住陈旭的腰。
陈旭的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把李君昊的手臂拿开。可他的手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
他闭上眼睛，努力忽略掉腰侧的灼热，可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我怕掉下去，你抱着我点儿。”说着，李君昊把陈旭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
陈旭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陈旭的耳朵微微发烫，心里却想着幸好关灯什么都看不见。
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火车轮轨和铁轨摩擦发出的“咔嚓”声。
过了好久，陈旭才渐渐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陷入梦乡。
火车平稳地向前行驶着，陈旭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做了一个美梦。
——
十一月，南方的惠和市终于有了冬天的感觉。
办公室的空调不制热，维修工迟迟没来，办公室里冷得像冰窖。
休息时间，大家都跑去其他部门取暖，只有陈旭还坐在电脑前，专注地处理着手头的工作。
“陈系，今晚有空吗？”刘坤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随即一杯热咖啡放在陈旭的桌面上。
陈旭抬头看去，刘坤正笑眯眯地盯着他。
“怎么，有事儿？”
“今晚有几个朋友给我庆生，你看赏个脸不？”
陈旭笑了笑，点头答应：“好啊，不过我可能要加完班才能过去。”
“没问题，等你。”刘坤笑着转身离开。
陈旭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他和刘坤虽然关系不错，但还没到那种特别亲密的地步，刘坤为什么会特意邀请他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晚上，陈旭加完班，按照刘坤给的地址找到聚会地点。只是，他没想到，聚会的地点竟是上次那个gay吧。
包厢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酒味，几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陈旭走进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刘坤看到他，立刻站起身，拽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宝贝儿，刚下班就赶过来，辛苦了。肚子饿不饿？赶紧吃点东西。”刘坤的语气，亲昵得有些夸张，他从果盘里拿起一片西瓜，递到陈旭嘴边。
陈旭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张嘴咬下一口。
他刚想开口问刘坤是什么意思，却看到刘坤冲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别说话。
陈旭咽下西瓜，沉默不语，但明显地感觉到，坐在刘坤身边的男人正用一种敌意的目光盯着他。
他抬眼看向那个男人，突然觉得那人有些面熟。
想了半天，陈旭才反应过来，那人就是上次来接李君昊时，故意刁难逼他喝酒的男人。
“你还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冷笑一声，语带讥讽。
陈旭没有接话，他立时就明白了刘坤的用意。他被刘坤拉过来当挡箭牌，目的应该就是摆脱这个人的纠缠。
男人见陈旭不理会他，脸色愈发阴沉，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拿起话筒，点了一首老歌——《爱要怎么说出口》。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
陈旭偷偷用眼角观察他，又转头看了看刘坤。刘坤此时低垂着头，面无表情地抽着烟，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包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陈旭坐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刘坤和这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这首歌是唱给刘坤听的。
男人的歌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乎变成喃喃自语，“爱要怎么说出口……”
陈旭低下头，心里莫名觉得有些难过。他忽然想到李君昊，想到火车上的那个拥抱，想到他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
是啊，爱要怎么说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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