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树荫下，路灯照的地方微暖，林柚乖乖地被月亮用洗脏东西的手法擦身上的气息，等到月亮停手后收回手，看着月亮绕着自己转一圈疑惑眨眼：“所以，是有什么东西吗？”
几分钟前晚自习下课、他刚出校门的时候，来看他的月亮突然像是闻到了什么东西，弓起背，哈了几口气，然后就示意林柚蹲下来，接着就是一套类似猫猫舔毛的手法流程。
月亮点头，又郑重其事地伸出爪子拍了拍林柚伸在半空中乖乖给他洗气息的袖口：“喵。”
这里还有。
林柚看着袖口，问：“这个位置的气息如果不洗掉的话，会影响到我吗？”
月亮：“喵。”
不会影响。
不过，林林袖口处的灵力气息是烟缘灵的气息，没有任何危害，对方好像也是无意识留下来的，那么正好擦掉气息，干干净净的不是更好吗？
“不想洗掉的原因，大概和月亮刚刚像是闻到什么不好的气息，认真想帮我擦掉气息的行为一样。”林柚回想起前几天江成透过臂弯看他的眼神，想到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有点像锚点？”
那天，江成睡醒后说着是梦，但是眼神像是下了一场大雨，更准确的来说，就好像抓不到什么东西一样。
虽然最近几天偶尔碰面的时候他经常会塞给江成各种口味的棒棒糖，但是总感觉没什么用。
可能是因为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吧。
视线落到袖口，林柚想，所以他想告诉江成他一直在。
—
月亮看着林柚的表情，感觉好像回到了以前，但仔细看了看，发现林林还是林林。
它不懂人类的情感，虽然解释了但依旧不知道为什么林柚会为了想象中可能不存在的锚点而留下气息，因为它是阴影。但它能够看懂林林的高不高兴就好了，毕竟它除了是阴影，还是月亮。
“喵呜”
月亮凑到林柚的手边，拱了拱林柚的手，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在感受到头顶温暖的力度后又蹭了蹭林柚的手掌心。
别难过了，林林。
“谢谢月亮。”林柚从回忆里出来，顺势摸了摸月亮，视线落到了月亮看他的琥珀色瞳孔，想起什么问，“月亮能觉察出来…我身上的不好的气息是怎么产生的吗？”
月亮：“哼哼。”
肯定点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关注他们后开始表演，表演完后像是个刚下台的小朋友期待地看向林柚。
“是递像本子一样的东西时不小心沾到的吗？”
月亮疯狂点头，随后像是刚才闻到气息般皱了皱鼻子，爪子形象般地捂了捂鼻子后甩了甩，最后非常不情不愿地指了指自己。
第二次表演完之后琥珀色的瞳孔期待地看向林柚，等待林柚再一次回答正确。
“气息是不太好的东西，但是只沾到了一点点所以很快就可以消散比如甩一甩？有点和月亮身上阴影的特质相似？”
月亮：“！”
对对！不愧是林林。
“谢谢月亮。”
林柚想起今天下午给他递试卷只有礼貌表达感谢的谢钰后再次看向月亮，见月亮盯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他了解啦，指了指前面：“那我们回去吧？”
月亮疑惑歪头，想了几秒觉得林林知道就行，反正要是林林身上再沾了什么负面情绪，它帮忙拍掉就好，也就不纠结这点了。
随着一人一灵安静地走着路，周围越来越安静。
林柚走了一会，听着周围传来的叫卖声，看着路灯撒下来的一点光，月亮在前面安安静静地走的画面，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好像很久以前他住院的时候也和月亮走过那么一段路。
“月亮。”
月亮闻言，扭头，用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林柚，尾巴轻轻地在地面甩了甩，像是在问【林林，怎么了？】
“总感觉很久以前，好像和月亮一起去哪里的时候这么叫过月亮。”
月亮愣了愣，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阴影是没有泪的，尤其是它这种诞生于动物负面情绪的阴影，但是感受到林柚看过来的视线，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呛了一下。
“喵。”
嗯。
林柚抬头看了看月亮，又低头看着僵在原地只有尾巴在晃来晃去的月亮，蹲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摸了摸月亮的头，眼睛微垂，看着月亮。
“谢谢月亮来见我。因为想到月亮晚上回来，今天一天都很高兴、很期待。”
期待？
月亮看着林柚，疑惑歪头，脸上像是写着【什么是期待？】，林柚看着月亮的表情，想了想说：“可能是下课做试卷的时候会抬头看时间，吃饭的时候会想月亮过来的时候要带什么好吃的给月亮，时间到了会很高兴。”
好像明白了一点。
原来，它看着人流，每次感受到和林林类似气息的人看过去的时候是在期待啊。它一直都在期待着找到林林又或者它在这场捉迷藏里能够被林林找到。
“喵。”
林林，我一直一直期待。
幸好被林林找到啦。
—
周六下午
林柚看着等在校门口的江成，打扮的有些过于亮了，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又想起来这是江成，往后挪的步数又挪了回来。
周六下午的阳光不算暖和，夹杂着些微的冷风，江成站在校门口旁郁郁葱葱的树下，眉眼微垂，看起来在想什么，手腕戴着一条红绳，整个人像是漫画剪裁出来的阳光代名词。
抬起头，看过来时又带着过于亮的元气。
“林柚，这边！”
周围的人依旧忙忙碌碌，接孩子的接孩子，快乐背书包回家的回家，江成的声音如同自带隐藏buff一样隐于人海里。
之前江成有提过，他可以控制灵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但又保持在确实存在这个状态。
但是很意外的，林柚在想起这件事时第一反应不是松了口气而是有点担心，担心江成用灵力用的太多导致身体出现问题。
等走到江成身边后“下午好”还没开口，眼前就多了一根精致的红绳，接着江成的解释在耳侧响起。
“这是我们烟缘部进入灵界的身份认证。前两天刚出来，林柚直接戴上就行啦。到时候进彼岸，灵界APP上也会显示林柚的身份。”
“好。”
接过手链时林柚的视线落到了江成的眼睛、唇以及手腕处，认真确认对方身体状态良好后想了想还是问：“江成保持这种状态没事吗？”
江成比了个OK的手势，附带一个灿烂笑容，然后又认真地指着自己说：“林柚放心啦。我们烟缘灵的身体素质都很好的，毕竟前几年还在抓恶灵呢。”
“……嗯。”
上周好像也有这么一次证明，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林柚看着江成一脸认真的样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担心好像无关江成的身体素质，只是单纯的自然而然的会担心。
“江成同学可以等我一下吗？要去出租屋拿手机和放书包。”
“好。”
江成看着林柚的表情，比了个OK的手势，站在原地，拿出灵机，在屏幕上滑了又滑，最后还是捂了下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起刚才林柚的神情。
被关心了，好开心。
而且林柚刚才是紧张了吗？
—
彼岸
彼岸是热热闹闹的，建筑物和地形构造都和现实很像，可能是希望每个生灵回归原点时还能够在最后看一下家的样子。
但和现实不同的是，彼岸的小路旁总有一捧捧莹蓝色花，盯着看的时候会发现有光点往上飞，很梦幻，林柚走过时，认出来，是之前江成介绍的【永恒】。
房屋偏矮，颜色偏向于暖色系。
林柚和江成走的一条小道，隔着房屋能听到不远处几个阿姨和爷爷打牌的声音。
江成边走边介绍：“周围的建筑物最开始是物灵和土地大人修缮的，后来有了彼岸委员会后就开始根据大家的意见修改。”
“如果要做任务的话，正中心有特定的任务中心，各个区域也有散落的委员会。平时有问题也可以直接去委员会询问。”
“彼岸委员会里的工作人员因为工作原因，偶尔会调派到梦境部出差，比如进行托梦这个任务。啊—但是我们烟缘部出差的话，可能各个地方跑，也就是灵界办公区域、梦境世界以及彼岸三个地方。”
“林柚去看过灵界APP个人那部分吗？输入密码，能看自己的灵力币和贡献值。”
接着，江成走到一旁，指了指一旁摊子上的甜点：“那林柚先看，有不懂的来问我或者直接问APP的客服。客服是二十四小时在线的，放心。那我先把第一项的茶酥买啦。”
茶酥，咬下去会给人一种喝茶水的感觉，有一定的醒神作用，是灵界的特产之一，也是江成之前和林柚介绍的一种灵界小吃。
林柚点头，打开灵界APP，输入密码后点开**设置，看了看自己的贡献值，数了下，发出了疑问：“？”
林柚关上灵界APP，再次打开灵界APP，重新数了一下自己的贡献值，发现确实没错，陷入了疑惑。
点开贡献值的明细，时间最前的是有两个，分别是麻雀和文奶奶的，应该是和烟缘部的烟缘有关，但之后的明细每年都陆陆续续有增加，往下拉，发现是从三年前的时候开始的。
“………”
“林柚看完啦？给—吃茶酥。”
“谢谢江成。”
“没看完，灵界APP的贡献值部分好像出错了。”
“诶？最近【计算】老师每天都在研究信号器，很精神，应该不会出现贡献值这种程序出bug的情况。林柚介意让我看看吗？”
林柚闻言，将手机递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又被多塞了几盒不同样式的小吃，刚想说什么就对上江成【林柚快吃，热的比较好吃】的表情。
林柚：“……”
林柚默默拿起竹签，先戳了一个茶酥，发现茶酥虽然带了一个酥字但很Q弹，上面还撒着似乎是抹茶的粉，看起来很凉爽。
咬下去，真的有种流水般甘甜的感觉。
一旁的小摊摊主目睹了全过程，视线在林柚和江成身上来回乱转，后来看着这位小朋友吃下去后眼睛亮晶晶的表情，不由得乐了，友好地拍了拍旁边的小板凳，让林柚坐下吃。
于是，等江成测试完后收获了一只安静坐在凳子上认真听摊主闲聊、眼睛亮亮的柚子，旁边的小板凳上还放着叠好了的小吃盒，仔细一看，林柚是按照上次他推荐的那种方式吃的且明显是小心翼翼、拿出一小块垫在餐巾纸上吃的。
是怕影响他吃吗？
袖口处的灵力气息还在，是在担心所以特地留着吗？明明在察觉到其他人注视时会垂下眼捏手指，会戴口罩，但依旧在知道周六来灵界时还留着，只是因为担心。
怎么能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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