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做了很多菜，红烧鸡肉调味调的刚刚好，一咬下去嘴里仿佛会响起了“嘎吱”声，如同香味“砰”地推开大门而发出的声音。土豆块很好地浸润了鸡肉汁水的味道，软软糯糯的，咬几口嘴里全是鸡肉的香味。
香菇炒肉里的香菇一咬下去鲜味“啪”的一下炸开在味蕾上，肉偏咸，与那股好吃的不忍心吞咽的鲜味结合。
冬瓜排骨汤温温柔柔的，喝下去胃里暖和和的，冬瓜不烂有些糯，排骨刚刚好入口即化。
十一月底的江城晚上很冷，此时院外的风吹的有些响，偶尔能听到不远处传来附近的狗的叫声，安安静静的氛围更衬得碗里的冬瓜汤暖和。
林柚吃饭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只是大多时间他都一个人吃饭，所以习惯周边是安静的。现在端着碗喝冬瓜汤听着江成热闹地跟他分享今天的事情，感觉更暖和了。
“不吃了吗？”江成看着放下碗筷的林柚，一脸认真地推荐，“要喝藕粉吗？我还做了小甜品。现在吃吗？”
林柚想拒绝，但是看着江成期待的眼，拒绝的话嘎巴一下就死掉了：“可以呆会写完试卷后吃吗？”
“嗯！呆会是要买本子吗？我陪林柚去，回来做试卷有不会的题目可以问我！”江成点头，将保温壶递给林柚，自然地撩起手臂衣服准备开始洗碗，“林柚要不先散个步，等我把碗洗好再出来？”
林柚：“！”
林柚摇头，把衣服撩到小臂偏上的位置，露出一截手臂，从一旁的厨房储物柜里拿出一个不锈钢盆，倒了一半温水在里面：“我洗就行，江成在旁边…”
说到一半，林柚想了想，好像没什么事情一定要江成做的。
江成看着林柚垂眼思考的样子，坐了下来，从善如流道：“那我负责陪林柚聊天！”
林柚：“好。”
林柚将手浸在温水里，垂眼开始准备洗碗，等了一两秒发现江成的视线总在跟着他的动作转圈，顿了顿，继续洗碗。
好像有点习惯被盯着了。
—
林柚拿起碗，挤了点洗洁精到洗碗布上，洗了会碗，想起什么，向江成转达了谢钰的谢意，听到江成应声后松了口气，继续洗碗。
“林柚是答应了谢钰什么请求吗？”
“嗯，谢钰同学想要用未来的贡献值抵消我们上传任务到平台的贡献值，在想到时候把贡献值勾掉。”
林柚正好洗完了手里的碗，侧身准备拿旁边的碗时就看到碗被江成的灵力送到了他手里，手指顿了下接过，继续洗碗。
“唔好。这部分林柚不用写进报告里，到时候和任务一起，把程序上去汇总就可以了。啊，不用担心，这件事不麻烦的哦。本来每个部门都会在年终总结的时候确定贡献值的去向，所以对于这方面我很熟的。”
江成偏头正好看见林柚眼尾垂了下的样子，嘴角上扬了下，他就知道林柚刚才的表情是在思考什么事。
“…嗯。APP上那个【爱】的任务好像也在今天完成度达到了二分之一。”
上次在梦里信件送给文奶奶后他的这项任务并没有直接显示完成，而是在闪了一会后多了一个进度条。而在刚才他拿出手机时注意到进度条到达了二分之一。
这个任务好像是根据他生活中遇到的事件确定完成度的。没任务目标，没任务奖励，也没有任务时限，和论坛里提过的三无任务很像。
“林柚手机在哪里？需要我看看这个任务有没有危险吗？”
林柚回头看着江成手里多出来的棍子和回视过来疑惑的眼神，又洗了一个碗，想起来解释：“任务没有危险。前几天任务条有在动的时候有问客服和玩偶老师确定状态。”
“没事就好。”
碗被放回了温水里，在水里泛起涟漪。江成被不锈钢盘里的动静吸引了一瞬，又重新看向林柚，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吗？不洗了？”
“江成好像有点失落，所以停下来问一下。江成是不舒服吗？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是因为这个吗？
“林柚好敏锐，总感觉好像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会被林柚察觉。”
他开始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垂眼，不去看林柚，总感觉一看林柚的眼睛就会忍不住想拥抱，心里除了暖到泛甜的感觉，还有高兴，止不住的高兴。
被关注的感觉太恐怖了，尤其是被喜欢的人每一次都被敏锐地关注到情绪。
明明今天他留下来就是想要观察林柚的情绪，怕林柚难过的，为什么最后反而是他被安慰。不行，忍住。
江成想熟练地掠过这个话题，手里却多了点其他的触感，低头一看，是林柚的袖角。
和上次一样，察觉到他的情绪后递给他衣角一样默默把衣袖角塞到他手里，独有的林柚的安慰方法。
“如果，如果我说想要让林柚多找我一点，再多和我聊一点关于林柚自己的事，林柚会觉得不开心吗？”
“不会不开心的。说好了是一辈子的搭档。我以为答应这个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原来没有吗？”
“砰。”
院子墙头停歇的鸟儿被动静惊起飞向不远处的天空，而院子里灯光下，林柚被整只江成抱住，迷茫地眨巴了下眼，感受到江成埋在颈侧的动作，努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江成不开心随时都可以和我说。不要难过了。”
林柚拍他后背的动作有些僵硬，他能够感受到林柚迷茫疑惑却完全不抗拒的感觉，能够感受到林柚的体温，也能够感受到此时情绪被稳稳地接住。
提出问题时不断坠落的担心期待也被接住了。
林柚反应过来为什么江成会有一瞬间的难过，说：“没有问江成只是觉得江成最近很忙。查资料、帮忙做这个任务还要做平时的任务。再问这些事会有点麻烦。”
“！不会麻烦的！林柚找我永远都不会被称为麻烦。可以是“聊天”“互相进步”“学习”，可以是很多意思但不会是麻烦。为什么会这么想？”
“………”
突然有点凉，林柚看过去，发现是江成后退了一步，原本伸出的手悬在空中刚准备放下，但很快被江成用右手捏住了衣袖角，晃了晃。
“…可能是因为担心。”
灯有点亮，林柚有点迷茫，但是看着江成，他突然有点想明白了。
担心会失去江成。
麻烦别人太多次的话，会被讨厌的吧？那么就划一条线好了，把自己缩在线里面，不做线外面有一点点损失的事情就不会失去朋友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总在变。从很久之前是同事伙伴、后来是共犯，再后来又是朋友、一辈子的搭档，林柚有点迷茫，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江成对他来说真的是很特别的存在。
不想要失去江成，也不想要被讨厌。
“林柚，我是烟缘灵哦。”
江成突然向前一步，近的林柚好像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呼吸开始交缠，周围相似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味道交织。
“烟缘灵最擅长的就是察觉情绪以及和情绪打交道了，所以不用怕丢掉我的，也不用怕林柚所做的任何事会引起我的任何情绪。林柚做自己就好，剩下的交给我。感受到什么情绪我都会提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反倒是说，林柚和我成为一辈子的搭档，就不能反悔！林柚确定肯定吗？我会缠着林柚一辈子哦！”
“愿意的。”
笑容好亮，这么开心啊。
“好！！！不许反悔。”
林柚又被那么大一只烟缘灵激动抱住了：“声音…有点太大了。”
“汪汪汪”
还没等江成说话，周围就零零散散响起了不同的狗叫声。墙头蹲着的鸟又飞了一大群。
林柚有点想笑，然后他就笑了。抬起眼就对上了江成偏过头看着他的眼睛，也是笑着的，亮晶晶的。像是觉得不够开心，江成将毛绒绒的脑袋塞在他的脖颈间，开开心心地笑。
笑声尾音往上勾，和江成每次和他说话时的尾音一样，声音也很亮。
好痒，有点热。
江成像是一团小太阳一样抱着，体温好像都通过这个拥抱传了过来，林柚总感觉他好像被暖热了，嘴唇有点干，于是抿了抿唇，但还是任由江成抱着。
“………”
吃完饭跑到厨房找林林的月亮看着自己那么好的林林被江成抱住了：“！！！”
江成对上月亮震惊茫然的眼神，空气突然变得凝重，对视了一两秒，有一瞬间感觉好像什么夺他人宝藏的贼一样，思考了几秒，还是松开手，选择打招呼：“月亮你好啊。”
月亮：“喵呜。”
我不好！！！不好！不好！你贴着林林干嘛！！眼睛亮的像是灯泡一样！！
几秒后，江成被月亮推着丢到外面了。
月亮：去外面当灯泡吧！！
“那林柚我们待会见！”
“好。”
月亮不可思议地回头，被林柚蹲下来摸摸头后马上整只阴影都高兴起来。
小插曲
奶茶看着提问手卡上面的问题笑成一团，拍了拍柚子。
林柚问：“怎么了？”
奶茶：“有读者问，放下碗的时候柚子擦过手了吗？衣袖是撩起来还是放下来了”
林柚啊了一声：“用口袋里的餐巾纸擦过手，衣服在袖角递给江成的时候已经撂下来了。但是江成应该没看见。”
奶茶一本正经看向大家：“所以是擦了手的。如果有担心的小天使现在可以不用担心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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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去外面当灯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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