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摸摸后林柚向月亮询问：“月亮要再玩会吗？我还要洗碗，在我这边，可能会有点无聊。”
月亮叫了声，轻盈地跳到桌子一侧的窗棱上，团成团，半眯着眼睛看林柚，尾巴晃了晃，颇有点惬意的意思。
林柚将不锈钢盆挪了挪，又在窗棱下找了块海绵，做完这一切，轻轻用干手指蹭了蹭月亮的脸颊：“那月亮想玩的时候和我说。”
月亮好像特别喜欢他用手指蹭脸颊，每次这么做总是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眼睛会慢慢地眨一下。
月亮虽然不算是猫咪，但会有一些和猫咪一样的习性，根据他看的书上说这些表现说明月亮很放松，所以在很多月亮有负面情绪的时候，林柚都会这么摸摸它。
林柚想着想着，边洗碗边看月亮，见月亮好奇地探头看着不锈钢盆里的泡沫，伸出手指将手指上的泡沫挪到桌上饮料瓶瓶盖上：“月亮是喜欢这个吗？”
月亮昂了昂脑袋，思考了会，伸出一只爪子拍了拍瓶盖，感受到泡沫的触感后瞳孔变圆了一点，发出声音，委屈巴巴地把爪子递到林柚面前。
唔，是觉得泡沫的触感和味道很奇怪吧？
林柚接过，用口袋里的餐巾纸轻轻地擦了擦，确保没有泡沫后松手，见月亮又团成一团窝在窗棱边看着他，继续洗碗。
月亮看着看着，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落，迷迷糊糊地准备将脑袋缩到怀里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带着点薄荷香的怀抱，往热源靠了靠，放松地又睡了。
—
文具店离他们家不远，过条马路再溜达个五六分钟就到了。
等林柚和江成一前一后地买完文具书本回来时时间只过去了二十几分钟，月亮窝在林柚特地给它准备的藤窝里面睡的正香。
月色透过窗户照在月亮上像披了一层流沙。一呼一吸间，林柚能看到月亮胸口在起伏，大概是真的很累了，睡得很沉，整只阴影都呈现四仰八叉的姿势。
但是在这里睡容易受凉。
林柚蹲了下来，和看过来的江成对视，指了指月亮，用气声说：“我抱月亮，江成你先上楼吧。”
江成比了个OK的手势，食指和中指比成两个小人在空中走路，同样用气声说：“那我先去把保温壶拿上去。”
“好。”
林柚收回视线，看着月亮，思考了几秒，轻轻地用在电视里学习到的手法把月亮抱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月亮睡的很深，在整个上楼的时间都没有醒来，可能是潜意识知道在熟悉的环境所以即使知道在移动中也没有睁眼而是继续睡。
他今天的作业还有一张数学试卷和物理试卷、几道政治大题。
现在是快问快答环节，已知：现在离他平时休息的时间有大概四个小时，以上的作业他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吗？
几个小时后的林柚为几个小时前自己提的问题画上了一个完美的答卷。
可能是因为江成在的因素，也可能是月亮睡觉时呼噜呼噜的声音很治愈，又或者江成递过来的猫咪热水袋很温暖，他第一次这么快地把今天和明天的作业一起写完了。
“哇，恭喜林柚！好棒啊。甜品现在吃吗？”
“江成不吃吗？”
“不用啦。”江成看着林柚，拿出小本本和笔，一脸认真地说，“当然，林柚吃完后能给我一个答复就更好了。”
表情好认真，仿佛他回答的不对下一刻世界就会天崩地裂、刚写好的试卷答案也会一键清零。
“………”
压力好大，来自食物评价最本质的压力。顾余同学好像也很在意自己做的甜品的味道。
林柚起身，和江成说了一声后去洗漱台起了个脸想了想又简单地刷了个牙，转了个圈，确定现在平衡力还可以也不困，整只人都精精神神的后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好了，我准备好了。”
几秒后，林柚打开了保温壶，倒进了纸杯里。一阵清甜莹润的香味也伴随着保温壶打开的瞬间飘散出来，有点像梨子的味道。
“嗯，用的是灵界的梨。林柚好厉害啊，能够直接闻出来诶。”江成点头，指了指自己，看向林柚，“最近天变冷了，正好给林柚做道暖胃的甜品。”
…正好吗？好厉害啊。
林柚：“江成好厉害啊。”
“没有那么厉害啦，咳咳，这个应该是林柚喜欢的甜度。尝尝看？”
汤水清甜，果肉汁水充足。一咬下去，所有身体里的疲倦都被抚平了，舒服的像是泡了个热水澡。
喝完一整杯后，一点也不腻，更多是清淡的那种回味的甜，就好像喝完一整杯之后那种滋啦滋啦的甜才会跑到嘴里吸引你继续喝完。
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林柚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感受，认认真真地说完，想了下又生疏地举起大拇指说：“很好吃的，感觉喝一辈子都可以。”
江成听着林柚的夸赞，弯着眼睛看他：“林柚喜欢就好～”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发丝也跟着高兴的翘起来了。林柚看着江成暴露心情的小尾巴和眼睛，跟着弯了弯眼嗯了一声。
—
喝完甜品后江成告别准备回去了，林柚把江成送到门口时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手指蜷缩了下，想起不久前江成的话，第一次问出口：“木瓜现在回家了吗？”
当时是江成带着木瓜回彼岸的，所以林柚其实不知道木瓜什么时候离开的。
“………”
江成看着林柚，终于问出口了。随后狗狗眼微弯，轻轻地嗯了声说：“回家啦，在彼岸的时候还和中药玩了一会呢，有和每个人都好好的道别，林柚不要担心。”
外面的风有点冷，林柚点了下头，又抬头看着月亮说：“今天的月亮好漂亮，木瓜以后肯定也会看到的吧。”
有点像木瓜。
“嗯，会的。”江成闻言也跟着抬头看向月亮，收回视线时无意间看到林柚有点失落的表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拉着林柚提议，“拍张照吧。等之后木瓜出现了，再给木瓜看。”
林柚疑惑地嗯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成轻轻地拉了一下衣袖，从门内走到了门外，落入了月光里。
“来吧来吧，到时候要和木瓜炫耀一下林柚的第一张照片和我拍的。”
江成露出略有些稚气的笑，狗狗眼底落着月光，之前江成一脸认真和月亮争是第几个朋友时好像也是这个表情啊，林柚看着这熟悉的一幕，点头，被拉着僵硬地比了个yeah。
“咔嚓”
照片拍了下来。
照片里，林柚看着镜头比yeah，江成站的稍微后面一点，微微凑近林柚，直视着镜头，开开心心地笑。
乍一看，一人一灵表情性格好像完全不同，唯一相同的仿佛只有身后是清冷的月亮和天空以及眼底的光。
但他们的影子始终交叠在了一起。
所有的困倦期待失落遗憾，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彼此知晓，彼此承担然后再一起往前走。
因为是一辈子的搭档嘛。
林柚回头看了眼他们的影子，想起之前江成提前的话，回头对上江成看过来的视线，点头：“拜拜。”
“拜拜！林柚回去注意安全！”
江成回头，挥手告别。
“嗯，一辈子的朋友。”
林柚突然小小声地补充。
“滴”
这是录音笔录音的声音。
零点零一秒后，来不及震惊不好意思的江成默默关上录音笔，还好录上了。
开心，一瞬间好像听到了血液流淌的声音。想出声但感觉一出声就会因为过于高兴破音而扰民，江成干脆屏住呼吸朝着林柚再次挥手，确定林柚转头后接着哒哒哒地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接着，林柚关上门，打开手机看屏幕。
下一秒，屏幕上的光照亮了他的表情，那是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意想不到的开心。
【嗯，一辈子的！！！！】
原来听到了啊…
—
洗漱之后回到床上，林柚被睡熟的月亮自然贴贴了脸颊，手乖巧地放在腹部，看着天花板神游，身体暖洋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他现在正躺在病床上，盖着白色被子。
右边就是窗户，左边有张桌子以及一道帘子，帘子后面是这间病房的另一件床，隔着帘子林柚看不清有没有人，但是没有呼吸声和影子，所以那张床应该暂时没有人入住。
整个病房只有他一个人，和记忆里不同，周围安安静静的。就在这时，林柚听到了滴答滴答的雨声，看向窗户。
这所医院的窗户外有栏杆，即使开着窗也不会有太多雨丝溜进来，可能也是为了病人的安全问题，林柚想了想，还是下了床穿着拖鞋去关窗户。
“呼啦”
窗户被关住，淅淅沥沥的雨被挡在了窗外。林柚看了会雨，慢慢地转身，看着趴在他床边朝着他打招呼的存在，慢慢地眨了下眼。
烟缘灵纯黑色的发丝有些乱，沾了些许雨丝，熟稔地抬头，狗狗眼弯了弯，朝着林柚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林柚！我今天做完作业就来找你玩啦。要一起玩吗？”
林柚点头，看向手上的留置针痕迹，想起来今天是他在这个医院呆的最后一天，输液已经输完了，母亲去医生那边了。
“林柚林柚？”江成直起身，把塑料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担忧地走到他那边，眨巴了下眼，“怎么了吗？”
“没什么。”林柚看着江成，有点开心地捏手指，“就是感觉不管在哪里，江成都能找到我有点开心。”
“当然啦。林柚只要想要我出现的话，只要叫我的名字我就会找到林柚的。我可是烟缘灵哦！”江成放下心来，上前拉着林柚坐到床上，坐下来，伸出右手，左手指了指，“从成为朋友开始，我们之间就有一条红线，所以林柚放心。不管林柚到哪里，我都能找到林柚。”
听起来好厉害。
林柚听着：“嗯，江成记得来找我。”
“好哦！”江成脸上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低头拿塑料袋里的玩具，随口说，“林柚太担心啦。难道说没有我不行吗？”
“…因为是第一个朋友。”
默认了！
“我不会离开的啦。林柚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江成闻言抬起脸，将玩具递给他，垫脚摸了摸林柚的黑发，像是安慰一样。
林柚的发丝很软，摸着很舒服。
林柚：（1-1）
乖乖地停在原地，让江成摸一会他的头发。等江成摸过了重新直起腰看着他时林柚垂眼，刚准备看手里的玩具，还没看清手里的玩具。天旋地转间，他又突然站在门口仰头看着天，想了半天想起来现在是春节。
江城的冬天很冷很冷，所以在去拿烟花的父母临走前还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比他脸大的热水袋。
裹得跟蝉蛹一样的林柚抱着热水袋，看着一地纸片—这是隔壁邻居家放的。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
“林柚！！我来啦。”
江成穿着白色的羽绒服，额角有着细密的汗，整只烟缘灵看起来热乎乎地跑到他身边。走近了，林柚抬起头时从江成黝黑的眼底看到小小的自己。
两只糯米团。
好像变得一样了，有点开心。
“刚才和老师去训练了，对不起来晚了。说好了一起看烟花的。”
“没关系的，烟花还没放。训练危险吗？江成受伤了？”
“唔，不算危险？啊，烟花要放了快看！”江成拉着他的袖子指着天空，掠过了这个话题，悄悄拉着自己袖口，把羽绒服拉的更严实了。
烟花在天上绽放，林柚侧过头，眼底倒映着些许光，小声地说着话。
江成听到声音转头，猝不及防对上林柚的眼睛，看着他眼底的小烟花，好半天才听清楚林柚在说些什么。
可能是烟花声音有点大，林柚的声音在烟花声和不远处笑声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温和。
“是手受伤了吗？江成现在有带药膏吗？需要帮忙涂吗？需要一个拥抱吗？”
过了一会，林柚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下形成那么一小片阴影，显得他的眼神认真而专注，语气却很轻：“江成已经很棒了。”
被注意到了！在心疼我，虽然不熟练但在认真地学着安慰我。
恶灵真的很恐怖啊，长得千奇百怪的。今天碰到的那只恶灵长的就像缝合也没缝合好的奇怪生物，头顶有着奇怪的触角，走起路来还会吐恶心的粘液，味道比掉进呕吐物里还难闻。
白色糯米团“啪叽”一下抱住了另一只糯米团，看架势仿佛要吐出一大堆委屈的话，结果什么也没说，只是扬起一个灿烂笑容，期待地问：“下次林柚也可以帮我涂药膏吗？”
虽然恶灵很恶心，但是除掉后心情会很开心。只要除掉一只恶灵就至少会有一个人少一份痛苦到麻木的感觉。只要知道这个就足以抵消面对恶灵时的恐惧和恶心感了。
虽然真的很恶心。
“…可以的话，下次不要受伤了。”林柚推了推凑过来的江成的脸，但是想了半天还是小声补充，“好。”
“我听到了！林柚说要帮我涂药！！”
“…那边又放了烟花，看烟花。”
“知道啦知道啦。”
眼睛终于笑了，安心。
林柚悄悄松了口气。
档案10086：阴影，是由动物负面情绪凝聚的存在，不怕诞生物怕的东西但会讨厌，平时吃灵力凝聚物，抗毒性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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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木瓜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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