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第二天，天灰蒙蒙的。
手里的燕麦牛奶粥隔着塑料盖发出淡淡的香味，醇厚的牛奶香巧妙地混合在粥里，微甜的感觉有很效地中和了背知识点的疲倦感。
林柚走在小路上，边喝早饭边在心里默背政治知识点，走到一半的时候很巧地遇到了正在吃手抓饼和牛奶的张盼星。
“早上好。”
张盼星回头，看到一只手拿着红褐色的纸杯一只手拿着小卡片的林柚，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十厘米厚的小卡片说：“柚子，你在背政治知识点还是在看自己做的英语小卡？”
“政治知识点。”林柚把小卡递给张盼星问，“星星要看吗？英语小卡晚自习放在教室了，没有带回租的地方。”
张盼星接过，翻了下林柚做的小卡，字迹清秀、整体简洁明了非常具有可观性，旁边还画了个小人提示哪本练习册上有相关题，一看就是认真做的。
张盼星还回去，见林柚接过去后放回到了校服外套口袋里，百忙之中抽空指了指政治小卡片：“不看了吗？”
有点惊讶，柚子可是下雨天被困在屋檐下思索几秒都会拿出笔记和试卷来写的。两人还不熟的时候，偶尔转身时都能看到柚子坐在座位上安静地写试卷，也不和人说话，就是单纯做试卷。
后来，了解了一点点柚子，才知道柚子总是习惯性全力以赴。
对待什么都很认真，有的时候还会在发呆和认真听中随意切换，完全属于他认知里酷的那一类人。所以他这个酷哥马上嫌弃地丢下“胡朋”来快乐交朋友啦。
不愧是他，想交朋友立马就交到了。
(/≧▽≦/)
—
“嗯。”林柚点头，“要和星星说话就不看了。”
张盼星：“哇。”
看来果然在柚子心中，我是最重要的。哈哈哈。
张盼星有点得意，表面上只是淡淡地点头，但一个没忍住突然开始表达起张氏独有的感动，决定忍痛割爱：“柚子，我最近找到一根超级直的树枝，你需要不？”
林柚眨眼：“……星星又收集树枝了吗？”
张盼星点头，忍不住开始回想起自己收集的树枝，认真地说：“上次捡到的那根树枝是偏暗的色调，刨开做木雕还挺好看的。之前还做过魔法杖、小旗子，非常好看。”
即使是想要回答柚子如此看重他的情绪，但张盼星依旧很认真地推销着树枝。因为他知道，柚子绝对会同样重视这截非常好看的树枝。
最后在张盼星热切地注视下，林柚摇头，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地拒绝了。
“星星这么喜欢用树枝做宝物，对待树枝是热爱的，但是如果是我用的话，可能不能像星星一样热爱。”
对树枝不好，对星星也不好。
张盼星：OvO
张盼星思索，觉得这很柚子，于是咧开嘴角，大大咧咧地笑，点点头吃了口热乎乎且嚼劲十足的手抓饼：“唔，那下次吧。下次送你一个？正好凑个玄学。”
到时候林柚生日的时候送他。
林柚：“嗯。”
凑玄学？
应该不是那种半夜跑到他门口给他递礼物然后一起等零点那种玄学吧，总感觉星星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真的能做出来。
林柚并不知道，虽然他想的事情并没有实现，但命运以另一种神奇的角度实现了。也许这就是真正的玄学吧。
—
到学校后，繁忙疲倦的一天就此拉开序幕。
众所周知，政治知识点在考试前是会像线面一样无限繁殖，直到背的人两眼发昏，面色红润而痛苦，政治书页也会被翻的纷飞。
但这些对于一班的学生们来说，其实不算是麻烦的事情。尤其是对于那些政治语文好的人来说，更加不是那么急切。
该背的政治老师考试前已经反复抽背，默抄了无数遍了，临考前急也没用。
身为政治课代表的胡枇杷甚至倒了杯水，课间时候溜溜达路过林柚桌子时正好看到他政治小卡上露出来的小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挺好，画的挺像个人的。
“柚子，这小人很别致啊？”
林柚正准备翻政治书的下一页，闻言手指捏着书页停在半空，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说：“是以前的朋友教我画的。”
胡枇杷看着林柚的表情：“………”
哦豁，看来踩到雷了。
胡枇杷笑眯眯地将纯黑色的茶杯放到林柚的桌面上，示意林柚往茶杯这边看，等到林柚往这边看露出认真疑惑的表情后才慢吞吞地收回茶杯，好整以暇地问：“柚子，你看到了什么？”
“液体？”
“不是，是和昨天不一样的茶。”胡枇杷补充道，“从老胡那边薅过来的养生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是这花茶具有缓解疲劳的功能。”
“也就是说，原来喝一口999，但现在免费哦？给你喝点！啊，不要拒绝啊小柚子。是这样的，你刚才不是回答了我一个问题吗？今天正好是问题返评日，所以赠送你一杯茶。”
林柚眨眼：“……不…”用。
林柚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手里就被塞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朋友看着他、假装抹着着眼泪问：“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茶吗？那我只好倒了？”
“……谢谢。”
“唔。”胡枇杷马上把刚才一副假惺惺要哭的样子收起来，坚定地摆手，“关爱同学是每一个课代表的职责与义务。”
胡枇杷讲的慷慨激昂，惹得李念舟瞅了他一眼，比较了一下，发现胡枇杷现在的表现比上台发表获奖感言说话的语调还要有力。
李念舟：“……6”
胡枇杷看了过来，歪头问，语气矫揉造作：“念舟同学是有什么想法吗？”
被恶心到了的李念舟比了个六，就扭过头随手又开始刷试卷。
胡枇杷收回视线，也没管刻意被恶心走的李念舟什么想法，在离开的时候轻声说：“老胡的花茶有时候还具有放松精神的功能。嘛，好好喝，好好考咯，政治之神会保佑你的。”
政治之神？
一旁的张盼星觉得胡枇杷安慰的方式不如他，扭头刚要说什么就看到林柚喝着茶一脸认真的表情，像是真的相信了政治之神这种说法，于是把话又咽了回去。
张盼星想了下，没说什么只是继续低下头背该死的政治知识点。边背还边想着：希望柚子不要因为这个插曲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
嗯，最好那个政治之神在照顾令人担忧的柚子时顺便普照一下他！！！救命啊！！怎么还有这么多知识点。
—
灵界
空气微湿，不远处交界处只有两个结界灵，其他灵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结束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
整条小路基本上空无一灵。
上完晚班值班回来的小苹果走在回家的路上，从小挎包里摸出一个饱满圆润的红苹果，端详了一会又往脸旁边贴了贴，才把充当醒神药的红苹果安心地放回小挎包里。
回家休息一觉就可以吃饭啦！今天要吃两个小苹果！
小苹果慢慢地走在路上，周围是潮湿新鲜的空气，和人界的一样的味道，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抱了一叠小册子的小橙子。
于是打招呼：“小橙子？”
江成闻言，将册子放回到卫衣口袋里，同样挥手打招呼走近，蹲了下来，歪着头打招呼：“早上好苹果！是刚值班回来吗？”
小苹果点头，没有问小橙子为什么不是上班的点还会出现在灵界与人界的交接点，也没有问小橙子是不是去档案室借了有关图书，只是红褐色的耳朵动了动问：“小橙子，知道林柚喜欢什么吗？”
林柚？
江成只知道林柚对柚子皮过敏以及好像经常喝牛奶，说了这些后同样好奇地问：“苹果是在梦境的世界正好遇到了林柚吗？”
梦境的世界很大，动物、人甚至还有一些灵都会有梦。虽然有不同的动物灵分班分范围审查，但是正好碰到且知道梦境属于哪个存在的还是比较罕见的。
因为不可控性，一般情况下负责查询的动物灵是不能看到梦主人的相关信息的，只能确定梦的安全性后离开。
有一种情况除外，是做梦对象，梦里很简单，简单到只有固定的风景、固定的人物以及固定的事物。不过概率真的很低。
—
“嗯。”小苹果点头，“下次约好见面晒太阳。”
我们小熊猫可是非常守信用的。
（慢吞吞且坚定）
江成：“哇，真好诶。”
“了解！下次知道后再和小苹果讲？不过，林柚同学好像以前生过病，身体有点虚弱，应该不能吃生冷的东西。”
小苹果安静点头，圆溜溜的眼里透露出思绪，视线仿佛隔过千山万水落到了自己小挎包的诱.人的苹果，苹果不算生冷的可以分享。
舍不得，但是要和喜欢的人分享！这是小苹果来到这里后和园长以及一起生活的大家学到的。
“小橙子知道和小苹果一样大的人，五个小时能吃多少苹果吗？”
小苹果不知道人能吃多少苹果，但是人都很大、有些时候很热情有些时候又很冷淡，比如说看着它不小心摔倒总会在旁边用大大的手捂住嘴看小熊猫倒。
“差不多一个苹果？”
江成眨眼回道，看着小苹果又陷入沉思的样子，耐心地等着，脑海里的思绪却随着刚才小苹果的一句话在心里砸出涟漪。
已知：小苹果五岁且不太会估算时间，所以说的五个小时应该是往多里算的。新同事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吗？
江成抿了下唇。
小苹果思绪回笼，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橙子，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他，歪头去瞅小橙子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小橙子在烦恼什么：“不要担心。”
“谢谢苹果～我知道了。苹果现在是要回去？要一起吗？”
小苹果作为监管梦境的灵，住的地方都有一个特征：偏僻但风景宜人、空气清新。光是靠小苹果一个灵的话可能要走很久。
“不用——”小苹果摇头，慢慢地解释，“懒懒、园长一会路过这边，正好约着一起回去休息。”
懒懒是树懒灵，一般都是在白天和园长一起呆在值班室排表。
江成对于梦境部了解的不多，但是有一次他路过值班室时正好看到园长在旁边喝了口茶，然后探头看了看正在做记录的树懒。
他摸了摸懒懒的头，语气平静带着笑意，给旁观者一种【真是厉害呢】的自然亲昵感：“了不起了不起，我们懒懒写字速度很快。”
那天下午的阳光很灿烂，所散发出来的情绪波动，如同水面上轻轻拂过的微风，很纯净。是两个很好的灵。
江成放心下来：“那苹果再见？”
“嗯！”
告别后江成走过交界处，刷了一下工作卡，打开灵机，看向满满的任务页面，原本的表情立马调整为工作时的认真，将卫衣下的袖子绑起来，从满是阳光的石阶上走下，开始工作！
一旁守卫的结界灵看着江成走出的干劲满满的背影，发出感慨：“真是热情。”
另一边喝茶的结界灵闻言也瞟了一眼，注意到江成手里拿着的红缨枪，沉默：“……是去抓恶灵吗？”
早上吗？
“可能吧。”
以前江成抓恶灵的时候，就是用的这类武器。当时他几岁来着？快算成人类的年龄，应该也就八岁？
年轻灵是真的有干劲啊……
结界灵再次感慨，突然想：也不知道和江成一起工作的据说是人类的同事知不知道烟缘灵从本质上来说武力不差。
不久前，烟缘灵还要从人的情绪波动和情绪缝隙里毫发无损地揪住恶灵的嘞。
不过最近和平很多，恶灵也不怎么冒头了，所以它们原本抓恶灵的任务才会变成了巡逻之类的任务。
结界灵喝了口茶，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正在下台阶的身影，如青竹又如阳光，挺拔且朝气蓬勃，看热闹地想：真好奇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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