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贺时杰妈新的一句,傅晏青才迟疑地停下。
“傅晏青!!你以为你是在给陈璟出气吗?!!明明你才是那么多人里面打他打的最狠的!!!”
“你没有心,你是畜生!!!”
贺时杰妈正对上傅晏青的目光也不怕,她伸直脖子强硬道:“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做事不分轻重,爱的时候爱到极致,把他当成唯一,奉上一切的去爱去对他好,恨起来又是另一个极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要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落井下石把他逼到绝境,都是大脑有问题的疯子!!!你是疯子!!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你爱的人喜欢上,坚定地爱上的!!!”
傅晏青愣了一下,腿忽然毫无意料地软了一下,但很快又扶着墙壁站起,站直,站的非常非常直,就好像肩膀从没有塌过一瞬。
他的目光暗了一会儿,但很快又恢复凶光,逼的人不敢与他直视。
贺时杰爸已经在叫救护车了。
贺时杰妈肩膀都在颤抖,还拼命强行迫使自己不能移开视线,“傅晏青,你要杀就来杀我好了,你妈护着你,我儿子也有我护着。他再怎么不对,也不是你夺走他生命的理由——而且,你已经把陈璟毁了,你还要把阿杰毁了,然后呢,下一个呢,你又要毁掉谁?!!你说啊!!!”
傅晏青盯了她一会儿,眼睛忽然空了一瞬。
低头看了看鞋子,然后突然原地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靠着墙壁不说话。
有不怕死的发小趁机抬头一看——
我去,是婚礼上穿的那双!!!
傅晏青他妈的这疯子还穿这个啊!难怪贺时杰他妈妈一瞬间就抓到了傅晏青今晚的目的。
不过……那鞋子是真硬啊,质量也是真好,砸了那么多下,愣是没弯曲变形一点,更别提开胶了。
难怪一双就快要七位数了。
傅德成又狠狠踢了几脚傅晏青的腰侧,傅晏青被踹倒了,很快又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上和袖子上的灰尘,又抱着膝盖靠着墙壁不说话。
傅德成又踹,傅晏青又爬,来回几十次,傅晏青就没力气了,然后顺势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不动。
傅德成又踢他,他就在地上翻过身背对着,宛如街头流浪的死狗。
真真是没有半点傅家大少爷的豪横模样了。
……
齐文山对那天的场面还是历历在目。
但是转念一想,林于京可是傅晏青的“人”,也许真的有点用?
而且他不笑的时候,和陈璟像了四分。只这四分,就已经足够傅晏青开口让贺时杰在XIMOON优待他了……
于是齐文山退后,让林于京进去了。
结果没过多久,门开了。
齐文山大喜过望地抬起头,却直接愣在原地,从脊柱到后脑勺蹿起一股难言的凉意,想把冰刃贯穿了所有血管!他瘫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往后挪!!
只见傅晏青下巴和脖颈都沾着血。
手里拎着半个酒瓶,碎的玻璃尖带着鲜红色的血液,甚至还有碎肉块。惨白的手背上数条青筋蹦起,衬衫领口敞得极开,胸口溅了一道非常长的血痕,嘴角一歪,衬得他像午夜惊魂里的杀人狂魔。
“叫救护车。”
齐文山腿软手软:“什,什么?”
傅晏青把酒瓶随手扔到地上:“他快死了。”
傅宅。
余见柔听到齐文山的汇报时,心脏都差点跳出胸口了,挂了电话连忙把傅德成喊醒:“别睡了别睡了,阿晏差点杀死人了你知道吗?”
傅德成吓得一屁股摔下床:“什么?!”下一秒,“谁?杀人!!杀谁了?!!”
“一个夜店里的服务员。”
余见柔捂着胸口道,“齐文山说,那是阿晏之前看的比较顺眼的……据说,据说他和那个谁长得有几分像。好像被阿晏划了好多刀,现在被送到医院抢救了,也不知道……”
那个不想从嘴里说出的名字,在每个傅家人心里都是震耳欲聋的。
一瞬间,傅德成想把陈璟弄死的心燃烧到了最顶峰。
“草,我们就不应该这么便宜地放过他,就应该按照他们说的那样,搞断手脚丢到国外去,人命我们不好弄,但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容易的!”
余见柔的眼泪越下越急,后怕让她的心都揪起来了。
这次傅晏青没把人弄死,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什么时候万一一不小心气到头上了……身边又没个人劝他、管他,现在整天就像个浑浑噩噩的野兽,逮到人就咬,就打,完全不计任何后果,完全不考虑未来,不考虑父母,什么时候把自己给毁了都不是意外!!
陈璟,就是个害人精!
余见柔狠狠埋下头,她手上还有傅晏青之前掀桌子时留下的烫伤。也是那次,傅晏青被傅德成扔进地下室抽了一顿。
她捂着手上的纱布,泣不成声:“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傅德成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哪里知道啊……傅晏青从小就脾气大,很有自己的主意,所有违背他、忤逆他的人都会被他劈头盖脸地骂回去。
他不是不想管,是真的没招。
因为傅晏青哪怕被他关在地下室里罚跪,出来后还是要咬他、打他,余见柔看了是真心疼。那时想着,总归只是小孩子脾气臭,又记仇,但人不坏,待人接物、为人处事都没问题,朋友也多,发小还都是以他为中心,也没必要硬管他。
谁知道,成年后给他们的第一件惊喜就是找了个男朋友,第二年就在国外旅游时领证……傅德成想劝都来不及。
他们当时粗略地看了看陈璟的背景相貌,简单几次见面也顺便考察了下谈吐。
小孩子的感情来的快也去得快,没必要因为一时的情投意合就步入婚姻,傅德成想着,傅晏青总有一天会明白,只有门当户对、阶层一致的感情才是真的长久、真的稳定,就像他和余见柔一样。
但后来啊,傅德成越考察陈璟就越觉得心惊。
成熟稳重,体贴真诚,待人接物面面俱到……简直完美得像是挑不出一丝错误。
完美,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招人喜欢,因为这往往代表着底层隐藏着更大、更可怕的漏洞。
最后,谜底揭开了,真是好大一个深坑啊。
这个陈璟,真真能称上一句当代“陈世美”。
兜兜转转,要不是陈璟骗的是他儿子、他们家,傅德成都想夸这个年轻人真是阴险狡诈到他都自愧不如。
身边,妻子边流泪边下床穿衣服。
傅德成眉头紧皱,却又无能为力。
以前还有个陈璟能拉一下傅晏青。现在就别提了,陈璟已经成为傅晏青爆炸的导火线了。
医院。
医护人员扛起担架抬着林于京下来时,齐文山也扶着傅晏青轻车熟路地进了急诊。
服用镇定剂药片后,傅晏青的脑子终于安静下来了。
但没想到一睁眼,在看清架子上挂着的点滴瓶时,傅晏青又听到了一声:“阿晏,该起床了,你再睡懒觉我们可要迟到了”——几乎是在话落的一瞬间,他手里就突然多了一根奇怪的软管。
红色的血液顺着管子倒流进滴瓶,混的生理盐水炸开絮絮血丝。
齐文山惊恐地按压住傅晏青的胳膊:“傅少,你怎么拔针了?!!来人啊!”
他按下急救铃,“快来人啊!!!”
医生来时,傅晏青还在百无聊赖地用手指甲去扣冒血的血洞,床单被子上的猩红色痕迹触目惊心。
他好像没有痛觉,也没有知觉,抹掉手背上的血滴时就像抹掉雨珠那样随便。
医生和护士都被他吓坏了,直接跟齐文山问他是不是有精神病史?
齐文山说没有没有,医生却建议要不然还是挂一下精神科吧。
“你才有病。”傅晏青迅速打断,转过头时满眼戾气,骇人的不行。
然后齐文山赶紧道歉,拉着医生一起道歉,这才把这位眼看着快要暴走的爷给安抚下来。
送医生出门时,齐文山忍不住感叹,陈璟还真是厉害,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哄得住傅晏青的……
“陈璟?”路过的医生突然停下。
齐文山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困傻了,居然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结果那医生又继续说:“你说的是耳东陈,王字旁加个景色的景吗?……人是不是高高瘦瘦的,看起来蛮斯文的,然后食指还有条疤?”
齐文山愣了愣,然后点头。
那医生顿时笑了:“嗯,那对了,你是他朋友吧,他走得急,有东西落在我们这了,你能不能帮忙拿给他。”
齐文山疑惑了会儿,但当看清东西时,齐文山的眼里却出现了泪花。
那是一套带血又沾满灰渍的西服……也就是婚礼那天陈璟穿的。还有,一块手表,上个月还焊死在傅晏青的手上,现在却已经躺在了失物招领处的柜子里。剩下的就是一些私人物品,纸巾,钥匙。
齐文山千恩万谢完,拿了个袋子装起来带回傅晏青的病房,刚准备给陈璟发消息询问寄到哪里,下一瞬傅晏青的话却把死死地定住了。
“陈璟的东西?”
好像就差12瓶营养液了,加油,存稿箱等你们霍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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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疯批进度: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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