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航路某处的平静海域，蔚蓝的海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一艘中型帆船正以一种与其朴实外表不符的惊人速度平稳地航行着。船头甲板上，一个男人正悠闲地倚着栏杆。
艾里奥斯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亚麻衬衫和深色长裤，腰间随意挂着一把入鞘的长刀。黑色的短发被海风轻轻吹动，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相当英俊的脸。他的眼神温和，嘴角总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沉静而从容的气息，与周围喧嚣的海风形成微妙对比。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海平线上逐渐清晰的一个小岛轮廓。那里是东海，一个最弱之海，却有一个让他每次想起，嘴角弧度都会不自觉加深的人暂时停留。
“船长，预计一小时后抵达风车村所在的岛屿。”一个船员上前报告。
“嗯，辛苦了。”艾里奥斯的声音温和悦耳，“补给照常进行。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他特意加重了“私事”二字，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船员显然习惯了船长的这种语气和偶尔的神秘，点头退下。
艾里奥斯的心思早已飞到了那个小镇。香克斯……那个像太阳一样耀眼，又像风一样难以捉摸的男人。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他，艾里奥斯的心情就格外愉悦。这种愉悦里，掺杂着一种名为“期待”的情绪，以及某种更深沉的、近乎本能的渴望——那是想要靠近、想要触碰、甚至想要将那份光芒轻轻拢在掌心的占有欲。
一小时很快过去，船只悄然驶入风车村的港口，没有引起太多注意。艾里奥斯吩咐船员们自行活动后，便独自一人下了船。他不需要询问，强大的见闻色霸气早已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散开，轻易地捕捉到了那个独一无二的、强大又充满自由气息的存在。
他沿着小镇的石板路缓步而行，最终停在了一家熟悉的酒馆——玛琪诺的酒吧门前。即使隔着门板，他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以及那个他无比熟悉的、爽朗的大笑声。
艾里奥斯推开门。
酒馆内，红发海贼团的干部们正聚在一起喝酒谈笑，气氛热烈。中心人物自然是那个披着黑色披风、左臂空荡荡地袖管束起的红发男人——香克斯。他正举着一个巨大的木质酒杯，和耶稣布、拉基·路他们大声说笑着，脸上因为酒意而泛着健康的红晕。
门的开合引起了些许注意，靠近门边的几个海贼下意识地转头看来。当看清来人是艾里奥斯时，他们脸上露出了惊讶又了然的笑容，纷纷点头致意。艾里奥斯也微笑着颔首回应，但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就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背对着门口的红发身影。
他似乎没有察觉，还在兴致勃勃地讲着什么冒险故事。
艾里奥斯悄无声息地走近，直到站在香克斯的身后。他没有立刻出声，只是微微倾身，靠近那头柔软的红发，几乎能闻到上面沾染的酒香和阳光的味道。他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香克斯的耳廓。
正在高谈阔论的香克斯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体有瞬间极其细微的僵硬。
贝克曼最先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咬着烟，瞥了艾里奥斯一眼，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却没有提醒自家船长。
艾里奥斯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有些低，带着清晰的笑意，如同耳语般在香克斯耳边响起：“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断了我们鼎鼎大名的红发船长精彩的演讲？”
“呜啊！”香克斯明显被这近距离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来。由于转得太急，他的额头差点撞上艾里奥斯的下巴。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极近，近到香克斯能清晰地看到艾里奥斯带笑的黑色眼眸里映出的自己有些错愕的脸。
“艾、艾里奥斯？！”香克斯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试图拉开一点距离，“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的反应取悦了艾里奥斯。艾里奥斯低低地笑了起来，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非常自然地伸手，轻轻拂过香克斯的肩头，仿佛掸掉并不存在的灰尘：“刚到。看你讲得那么投入，不忍心打扰。”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短暂地接触到了香克斯肩部的皮肤，温热而坚实。
这触碰一触即分，自然得仿佛只是个无意识的动作。
香克斯却觉得被碰到的皮肤有点莫名的发烫，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惊讶、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试图用大笑掩饰这点不自然：“哈哈哈！是你这家伙太神出鬼没了！来了就一起喝酒！玛琪诺，再拿个酒杯来！”
艾里奥斯从善如流地在香克斯身边的空位坐下。他的坐姿很放松，但身体却微微偏向香克斯的方向，形成一个隐晦的包围姿态。
“这次又在附近有事？”香克斯给他倒满酒，随口问道。艾里奥斯的行踪总是有些飘忽不定，但时不时就会像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嗯，算是吧。”艾里奥斯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地擦过香克斯递酒时的手指，“主要是听说某个任性的家伙为了救个小鬼，把自己弄成了独臂侠，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情况。”他的语气带着调侃，但目光却仔细地扫过香克斯空荡的左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暗沉。即使早已知道，亲眼所见仍是另一回事。
香克斯闻言，毫不在意地挥了挥右臂：“哈哈哈！小事一桩！一条手臂而已，换来个有趣的未来，很划算！”他笑得洒脱，完全没把断臂当回事。
“是吗？”艾里奥斯的声音依旧温和，他举起酒杯，向香克斯示意，“那就为你‘划算’的交易干一杯。”他喝了一口酒，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香克斯的脸，“不过，下次再做这种‘划算’交易之前，能不能先通知我一声？至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香克斯却莫名地从那平静的注视里感觉到一点点压迫感。他干笑两声：“这种意外哪能提前通知啊……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样。”
“难道不是吗？”艾里奥斯微微挑眉，“让自己受伤，在任何情况下，对我而言都算是一件……值得关注的大事。”他这句话说得缓慢而清晰，目光专注，仿佛只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酒馆里的喧闹声似乎在这一刻减弱了些。贝克曼吐出一口烟圈，瞥了这边一眼，又事不关己地移开视线。其他干部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偷偷笑着。
香克斯觉得脸颊有点热，不知道是酒劲上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艾里奥斯的话里藏着别的意思，但又抓不住确切的证据。这家伙总是这样，说着些似是而非、让人心跳加速的话，脸上却还是一副温柔无害的表情。
“少来了你，”香克斯试图用大笑打破这有点奇怪的氛围，用力拍了拍艾里奥斯的后背，力道大得足以让普通人踉跄，“说得好像你多关心我似的！真要关心，就多带点好酒来看我！”
艾里奥斯结结实实地接下了这一掌，身形晃都没晃一下。他反而就着香克斯拍在他后背的手尚未完全收回的时机，自然地抬起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了香克斯身后的椅背上。这个动作让他的手臂几乎虚环住了香克斯，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好酒当然带了，在我船上，最好的几桶都给你留着。”艾里奥斯微笑道，仿佛没注意到自己此刻极具侵略性的坐姿，“至于关不关心……”他侧过头，靠近香克斯，声音压低，带着点恶作剧般的促狭，“我以为我表现得已经足够明显了，香克斯。还是说，需要我更‘直接’一点的方式？”
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热热地拂过香克斯的耳际。
香克斯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一瞬，像只被侵入领地的狮子，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立刻推开或者躲闪。他只是扭过头，瞪着近在咫尺的艾里奥斯，红色的发丝几乎要蹭到对方的脸颊：“喂！艾里奥斯！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粗声粗气，但仔细听，却能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有吗？”艾里奥斯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又往前凑近了毫米之差，几乎要鼻尖相碰，“可能是酒馆太吵了，怕你听不清。”他的眼中闪烁着恶劣又愉悦的光芒，显然非常享受香克斯此刻的反应。
“我听得很清楚！”香克斯终于忍不住，伸出右手抵住艾里奥斯的胸膛，把他往后推了推。手掌下的胸膛宽阔而结实，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沉稳力量和一瞬加快的心跳？或许是错觉。香克斯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了手。
艾里奥斯顺着他的力道微微后仰，重新拉开了距离，但搭在椅背上的手臂却没有收回，依然维持着一个充满占有意味的姿势。他看着香克斯有些泛红的耳根，心情大好地低笑起来。
“好吧，看来你是真的听清楚了。”他不再紧迫逼人，转而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神态自若，仿佛刚才那个差点贴上去的人不是他一样。
香克斯暗自松了口气，却又莫名觉得有点……失落？他被自己这诡异的念头惊了一下，赶紧抓起酒杯猛灌了一大口，试图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躁动。这家伙……每次出现都要来这么一出，真是让人头疼。
接下来的时间，艾里奥斯没有再做出什么过界的举动，只是如同一个普通老友般，和香克斯以及红发海贼团的众人一起喝酒谈笑。他说话风趣，见识广博，很容易就融入了气氛。
但他始终坐在香克斯身边那个位置，手臂也始终若有若无地虚搭在香克斯椅背上。偶尔在香克斯激动地比划着说话时，他的手指会“不经意地”轻轻碰到香克斯披风下的脊背；或者在递东西时，指尖总会“巧合地”与香克斯的手有短暂的接触。
每一次触碰都轻柔、短暂，且理由充分，让香克斯连抗议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能一次次地感受那细微电流般的触感，以及随之而来的、越来越难以忽略的心跳失衡。
酒过三巡，天色渐晚。香克斯已经有些醉意朦胧，说话声音更大，笑声也更加豪放。艾里奥斯看着他被酒气熏染得越发鲜艳的红发和亮晶晶的眼睛，眼神深处的温柔和占有欲几乎要满溢出来。
当香克斯又一次因为大笑而身体歪斜时，艾里奥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小心点。”他的手掌温热，力度适中地按在香克斯的肩头，没有立刻松开。
这一次，醉意上头的香克斯没有立刻推开，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没力气了。他只是侧过头，用那双蒙着水汽的眼睛看向艾里奥斯，嘟囔了一句：“……我没醉。”
“嗯，你没醉。”艾里奥斯从善如流地应着，手指却轻轻收紧，在那坚实的肩头极轻地捏了一下，仿佛在确认什么珍宝的存在。这个细微的动作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亲昵感。
香克斯似乎感觉到了，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视线飘忽着移开，却没有挣开肩上的手。
艾里奥斯知道，今天到此为止了。过犹不及。
他缓缓松开手，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船上看看了。”
“这就走了？”香克斯抬起头看他，眼神因为醉意而显得有些直勾勾的。
“嗯，明天再来叨扰。”艾里奥斯弯腰，拿起自己之前脱下的外套。在经过香克斯身边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非常自然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将香克斯额前一缕被汗水沾湿的红发拨到耳后。
他的动作轻柔又迅速，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头发沾到额头了，不舒服吧。”他微笑着解释，仿佛这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指尖擦过额角和耳廓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香克斯彻底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艾里奥斯，一时忘了反应。
艾里奥斯没有再看他，直起身，向贝克曼等人点头告别，便转身潇洒地离开了酒馆，留下一屋子表情各异的海贼，和一个摸着刚刚被触碰过的耳朵、一脸懵然的红发船长。
夜晚的凉风拂面，艾里奥斯走在回船的路上，回想着香克斯最后那个呆愣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今天，进度不错。
他抬头望向星空，目光温柔而笃定。
香克斯，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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