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奚刚刚过去的生日宴会上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句话：
“祝您生日快乐。告诉你个秘密，世界是一本巨大的万人迷小说，而闻檀就是书中人见人爱的万人迷。”
这个声音说未来几个在各自领域中翻云覆雨的大佬会为了争夺闻檀的一个眼神斗得不可开交，而给闻檀带来种种痛苦的他会承担大佬们的因为爱人的痛苦而产生的怒火，最终凄凉死去。
迟奚听完表情古怪，顿了顿只是说，“认真的吗？”
“你不信？”系统用一种轻快的声音问。
“正常人都很难相信吧。”迟奚挑眉，“这种情况我一般怀疑自己突然疯了，幻听、妄想症、人格分裂，或者在做梦。”
系统哽了一下，“我说得全是实话！！”
系统发表如上言论的时候闻檀就站在他旁边，浅色的眼睛硬着玻璃杯上的光，嘴角挑起来露出一个笑，“好久不见。”
迟奚朝站在远处的朋友遥敬一杯，并没有理他。
“你不想我吗？”闻檀看着他，脸上一片凉薄的春意。
迟奚轻轻地笑了一下，“我想你如果能不出现在这里，那可就太好了。”
就在这时陈女士招呼他俩一起去切蛋糕。迟奚和闻檀同年同月同日生，过生日也是一起，但迟奚念中学的时候就去了上京，已经有好多年没回过湟川，他也有好多年没和闻檀一起过生日了。
蛋糕不大，闻檀切成小份装盘，然后迟奚拿着描金的小盘递给客人。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么，”闻檀的声音潮湿得像一场雨，“这样分蛋糕好像婚礼的仪式，我和你的。”
迟奚说，“其实吧，如果按婚礼流程的话，咱们俩应该更像新娘和伴娘。”
闻檀被噎了一下却不生气，他唇角勾起来，眼瞳直勾勾地望向迟奚，“新娘和伴娘也是好的，至少我们俩是在一起的。但你从来不喜欢我，想离开我，你只喜欢最喜欢顾越陵，是不是。”
闻檀含糊了一下，“于情于理，我们才是更该亲近的吧。可惜不是，你一直很喜欢很喜欢他。”
“他甚至都不来给你庆生。他还记得你生日吗？”
“跟你没关系。”迟奚说。
“你生气了，是不是？”闻檀弯起眼，“我只是说了实话。”
迟奚不再理他，反而对系统说，“闻檀在书里也这么神经病吗，他这种脾气真的很讨厌。”
系统惊讶的是另一个点，“你在跟他干嘛，打情骂俏？闻檀可都害你家破人亡了，按套路你现在应该爱他感化他或者害他杀死他，你这路子错了吧。”
迟奚说，“这都是什么烂人行为？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系统不吱声了。
“迟奚？”周继哲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迟奚自然而然地挂上笑，“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可能会有点冒犯。”
迟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继哲看，周继哲和他对视了一两秒，忽然尴尬地摸鼻子。
但他从不会拒绝迟奚，“你问。”
“周继哲，”迟奚严肃道，“你必须诚实回答。”
周继哲紧张地点头，决定即使迟奚问他银行卡密码他也如实相告。
“你爸过生日那天在天上用无人机摆花圈的是不是你？”迟奚忽然问。
周继哲：？
周继哲崩溃地说，“你就问这个啊？是我啊你不早就知道吗。”
我都要把我银行卡密码告诉你了，结果你就问这！
“我想再确认一下，”迟奚认真地敷衍了他一句，“工作室推我下，我也想弄。”
“噢，我一会儿发你。”周继哲点点头，被一句话很好得安抚住，但又迟疑道，“最好还是别弄，我那天快被揍死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又？”
“谁惹我不高兴我就要在天上摆人家花圈吗，你眼里我就这样不讲理，好啊你。”迟奚沉下脸。
“没有没有我哪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周继哲又开始摸鼻子，并觉得自己整个人红温了，“哎你别逗我了行吗。”
迟奚弯着眼笑，“好了好了我道歉，我错啦。”
“你没错你没错，逗我玩也行，你高兴就行。”周继哲看着他笑自己不自觉也跟他笑。
“我想请你问问这个黎今愿不愿意做我助理，薪资一个月三十万？我不太清楚多少合适，不够可以加。”迟奚说，“如果他同意再协商解约流程，不同意就算了。我耽误了下午参与面试的练习生的时间，到时候也会提供一个商演的机会，具体能不能争取到看他们的本事吧。”
迟奚说完冲周继哲眨了眨眼，“我走了啊，一会儿有家宴，没办法再留了。”他很快走了，周继哲都没时间挽留一下。
迟奚本来想问的其实是周继哲的追求对象是不是闻檀。按系统后来陆陆续续透露的信息，周继哲是深情疯狗攻，黎今是点家逆袭攻，未来他的死俩人没少出力。
在话即将问出口的那一刻迟奚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可能他臆想症又严重了，正常人的世界观里有系统这回事吗。
“你还在怀疑我吗？”系统忍不住说，“我当然是客观存在的事物啊，我的存在是基于量子场论和罗森桥理论，你个二代凭自己臆想能想象出来吗，没事多读点马原好吗？”
“可我就是学物理的。”
“你懂个屁，让你推导个公式就老实了。”系统冷漠地说，“你不相信我你干嘛又找黎今又找周继哲？”
“好玩嘛。我的祖辈有功绩，亲人们说只要不是死了，让我想干嘛干嘛，就算我有病，大家也得适应我这个神经病的玩法。你挺好玩的，我想先听听你的。”
迟奚脑海里传来了系统崩溃的电流声。
系统真被气晕了。
“真晕了？”迟奚听着嗞嗞的电流声很意外，“我开玩笑的，我当然有认真做事，你看，黎今马上就会被送到我身边。”
“你倒相信周继哲。”
“我只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迟奚轻轻地笑了一下。
周继哲站窗边，过了一会儿看见迟奚钻进一辆库里南。司机下车给迟奚开门，气质很严肃，叫人不喜欢。
他沉默了一会儿助理道，“叫——”
周继哲又翻了下那本简历，“叫黎今上来一趟。”
黎今双手插着兜，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周继哲的办公室。
周继哲站在落地窗前，只露了个背影。听见他进来，周继哲才回头看他，目光中带了点挑剔。
王助理领着人进来，把人送到后自然地退出关门，密闭的环境带来压抑的氛围，迟奚走后周继哲的本性回归。
他本质上人性不多。
周继哲光明正大地打量了黎今一会儿，然后走到酒柜边给自己取了瓶威士忌，慢吞吞道，
“黎今，你今天上午怎么说话的？把咱们的客户惹得不高兴、连带对公司的评价也降低。你的经纪人没带你上礼仪课吗？”
他语气不辨喜怒，也不给黎今一个眼神，只在那倒酒。
周继哲是成功人士，又是老板，他拉下脸来对小年轻的压迫感还是很强的，很容易激起自我怀疑。
但黎今扯了下嘴角，“这样吗老板，我怎么觉得你才是会不高兴的那个。”
周继哲抬起头直视黎今，黎今平静地重复，“他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反而你过度自我，像是随时随地会发泄情绪的那种人。”
黎今其实是看在那场点心的份上才说客人的好话，他真的喜欢吃甜的。
周继哲笑了一声，他意外地不怎么生气，可能是因为这个叫黎今的说了迟奚的好话，好吧绝对是，他觉得迟奚值得所有人喜欢。
周继哲说，“既然这样，那我跟你透个底。他给了你一份前途，条件很好，你怎么想？”
室内安静了一瞬，周继哲看到黎今忽然笑了一下。
“……老板，人越着急就越容易露馅。”黎今勾唇一笑，眼睛眯起来，“你说对不对？”
周继哲没说话，其实心里偷偷咬牙，他到底急什么啊，这下好了，口一松不小心说了迟奚非他不可，被这b识破了。丫的反应这么快。
攻守之势异也。
办公桌上摆的几盘特精致的果切，都是反季的水果，周继哲就爱吃这些，和平常人不同才好显出他的不凡。现在黎今一点不客气，“这签子干净吗？”
“都用过了，”周继哲皮笑肉不笑，“也别找，没新的。”
“那我上手。”黎今这人也挺无赖，“不介意吧？”
但没等周继哲回答西瓜已经放嘴里了，还评价，“挺甜。”
周继哲就看不惯人这么张狂，“别以为他喜欢你就万事大吉了！你这人水平吧简单来说五音不全，复杂点说连五音的亲戚他都不认识。舞蹈动作像机器人当守门员，自己还会绊自己。”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是有名的刺头，脾气那叫一个差。”黎今站起来，拍拍裤腿打算走，“我有自知之明，也不想在娱乐圈闯出什么名头，先走了。”
说完真走了，跑得还挺快。
……跟黎今谈一场话，他起码得折寿十年。
那能怎么办，迟奚就看中黎今，即使迟奚说过黎今不愿意就算了，他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迟奚是很重要的，起码对现在来说，他没有比迟奚更重要的人了。
“演得真烂。”周继哲叫住黎今，“说吧，你想要什么。”
黎今抱着手臂道，“一千万，少一分都不可能。”
“你也好意思开口？”周继哲翻脸。
“那么八百万。”黎今还抱着手臂。
周继哲不看他，“三百万，爱去不去。”
黎今冷笑了一声，“行啊，三百万，到时候我去了你可小心我揍他。”
“他手腕那么细，就像会被人欺负的样子。”黎今舔了舔嘴唇。
合着你就盯人家手腕看了呗，这什么人啊，纯流氓！
“各退一步，五百万一次结清，怎么样。”周继哲道。
“成交。”黎今笑眯眯的，“合作愉快啊，老板。”
周继哲叫住他，“他工资肯定也给你开得高，你好好配合他。钱我会设违约条款，不符合条件我会追回。”
“……挺黑啊你。”黎今挑眉，“你觉得我会答应你？”
“看你。”周继哲也笑眯眯，“医院那边催得急不急，多想想你妈怎么办。”
黎今脸色未变，转头把他桌子上那盘果切吃光，还另兜了两个血橙才往外走。
“行。”他终于说。
但周继哲心里还没放下，怎么感觉这小子是个骗子，迟奚不会被他骗吧？
“500万的条件是什么？”黎今最后问。
周继哲顿了顿，“帮我盯一个叫闻檀的人。”
回应他的是黎今摔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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