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夏忱来姨妈的第一天。
上课时,她突觉的肚子一阵痛感,有种不妙的感觉,一算日期,心凉了半截。她身子向暮菁祺靠近,头稳稳不动,极小声地说:“亲爱的小公主,你带卫生巾了吗?”
暮菁祺停下手上的动作,向书包里掏去,随后把天蓝色包装的卫生巾放在夏忱的桌子上:“喏,给你。”
夏忱定睛一看正是当下最火的款式,还是和三丽鸥玉桂狗联名的。她开心地收下,向暮菁祺撒娇着:“太谢谢你啦!”最后还不忘向她WINK放电。
宋炎希看到了,嬉笑着说:“哇塞,要被迷倒了。”
早自习下课铃声响起,夏忱一溜烟跑向洗手间。沈吟川回头时,她的座位已经空了。
宋炎希是个鬼马少女,她非常认真地假装正经的问沈吟川:“喂。那谁。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枕头?”
沈吟川被问懵了:“枕头是谁?”
宋炎希瞪大眼睛说:“夏忱啊,你不知道这是她的外号吗?”
前面的余奕和何郁年闻声扭头,加入八卦行列。他们一同把火热的目光投向沈吟川,等待他的回复。沈吟川的狂妄不羁就代表他不是一个藏着掖着的人,他微微点头,但仍冷着脸,警告似的说:“别让她知道。”他眼神犀利,看起来不像是在和大家开玩笑。
众人还想问,但夏忱已经摆着手上的水回教室了。他们只好一哄而散。
余奕不罢休,他眯起眼睛,鬼鬼祟祟的靠向沈吟川,问:“你怎么喜欢上夏忱的。”
何郁年怼着他的胳膊,余奕撇嘴看向他,只见何郁年的周围响起BGM,一阵雄宏的声音唱着:“这就是爱!!!”他眼里充满光,望向窗外的天空,他抬手顺着莫须有的胡须,他说:“无需多说。这就是青春!”
余奕白了何郁年一眼,骂道:“有病!”一声令下打断了他的“BGM”
夏忱回到座位上,她拿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本想开口说话,但注意到空气中有一抹诡异的氛围,每个人见自己的到来,嘴角都露出一种…恐怖的微笑。
夏忱改口问道:“你们,怎么了。”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没事呀!”
剩下沈吟川和下沉四目相对。
夏忱冲沈吟川尴尬一笑:“哈哈,咱们很有默契嘛。”
突然夏忱的肚子一阵翻江倒海,她紧皱眉头,“哎呦”了一声,捂着肚子坐下。此时,上课铃声正好响起。
这节是语文课,十七班的语文老师是一个胖胖的小老头。因为年龄到了,没有太多精力管学生,大多数是放养式教育,整体风格显得沉稳中带着点散漫。
上课铃一响,他夹着书慢悠悠走进教室,第一句开口:“大家先把上节课的梦游天姥吟留别自行背诵一下。待会我找人抽背啊。”话音未落,大家开始叽里呱啦背起书。
夏忱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了,她看了眼老师,见他坐在位子上看手机,便放松警惕,将整个身子趴下去,她肚子痛到像肠子被人揪起来了,肆意扭动,缠绕在一起。像一个个小人在她的身体里蹦来蹦去,像他们在捶打她的肚子。夏忱的额头上沁出很多冷汗。瘦弱的她根本禁不住这样的疼痛,她快要睡去了。但她没注意的是,班上的读书声已经停止,老师也准备抽背。
小老头站起身来,关掉手机,他环顾班上一圈,最终定格在夏忱那一圈。他眯起眼睛在座位表上找人。他抬起头,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班级:“最后一排的夏忱同学,你怎么在睡觉,你起来背吧!”
顿时,从第一排开始的同学都把头扭向最后一排看向夏忱。夏忱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子狠狠颤了一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尴尬了,整个人靠在墙上,已然没有说话的力气。
沈吟川回头看向她,却被她的状态吓了一跳:脸色蜡黄,嘴唇惨白,眼睛紧闭着,浑身打颤。他被吓得哑口无言。
这时宋炎希起身,她替夏忱做出回应:“老师,今天夏忱身体不舒服。”
小老头不是不解风情的人,他微笑着点头,示意夏忱坐下。
暮菁祺见此赶忙拉起夏忱的手,让她坐下。
宋炎希见状忙不迭在书包里寻找布洛芬,她把药塞到夏忱手里。而夏忱在朋友们的嘱咐下把药喝下,接着捂着肚子,痛苦的趴下。
沈吟川算是着急了半节课,他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本,表面上也不再装作不在意,时不时看着手表。等到下课铃声响起,他就起身去厕所把水杯里的运动饮料倒掉,回教室接了满满一杯热水。
夏忱喝了药,已经可以直起腰来。她抬头时,正好看见沈吟川拎着一杯热水回来。
他把杯子放在夏忱桌子上,他说:“用吧,暖肚子。”
夏忱看向被子,透明的黑色水杯正冒着热气,水雾爬满了杯壁。
夏忱接过水杯,不是特别烫,用来暖肚子正好。她把杯子放在大腿上,大腿抵着桌子支起,将杯子刚好对上肚子。她缩在座位上,尽可能地感受着温暖。待她看向沈吟川时,他留下的只是正在整理书本的背影。
又是一节物理课,物理老师是一个威风严厉的女人。她梳着一头干练的高马尾,脚着一双黑色运动鞋。
夏忱虽然肚子疼痛稍微有缓解,但是仍不能集中注意力去听课。她一只胳膊支撑起她的头,眼睛闭着,托着腮。不知过了多久,夏忱注意到班上逐渐安静下来,剩下此起彼伏地翻书声。她睁开眼睛,见物理老师已经下来看同学们做作业,她手忙脚乱翻着作业本,偷瞟着暮菁祺书上的页码,装作认真看书的模样。
物理老师已经逼近,夏忱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找尺子了,她从口袋里掏出水卡,装模作样地画着,奈何她是真的不会画。老师仅仅是在她背后站了一会就发现了破绽。
夏忱的心里慌做一团。
物理老师叹了一口气,说:“就算是以后要选文科也不能不学物理呀,你们未来还要学考的,学考是关乎你们能不能拿到毕业证的!”说着,她便摇了摇头走了。
夏忱本来肚子就特别疼,再加上连着挨了两节课的训,她顿感委屈上身,鼻尖传来一阵酸楚。她眼眶里的泪水如刚打通的泉水一样迸发出来。她极力掩饰自己的脆弱,假装拿着笔琢磨物理题,没有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哭声。可是她抬眼看老师走到哪里时,却对上了沈吟川关切的目光。
沈吟川看着眼前的女孩,她耸拉着嘴巴,鼻子通红,嘴唇被咬得紧紧的,她的眼眶里泛着泪水,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雾,一眨眼,眼球如被清洗过一般,透亮着,像藏匿了星星一般,而豆大的泪珠犹如雷雨般砸向摊开的作业本,字迹被打湿,墨水晕开,还有些泪顺着她的脸颊滑向下巴,最终不知滴向哪里。他对上她的眼睛,看见她哭的那一秒,他慌了,眼底的急躁如火药冲上脑门,原本随意的表情此时被慌乱替代。
夏忱看见沈吟川心疼的目光。她把头低下,用手擦去眼泪,她抿起嘴巴。
沈吟川看夏忱的纸巾已经用完了,于是赶紧找余奕,何郁年借纸巾。他顺了一卷纸过来,急匆匆放在夏忱桌子上。夏忱再次抬起头,眼泪夺眶而出,急促的如骤雨一般打在沈吟川的心上。
夏忱看见他心疼的眼神,扯起嘴角笑了笑,拿余奕的纸巾擦去眼泪。
沈吟川的心里既庆幸又心疼,他庆幸的是,他是第一个见到她脆弱的一面的人,他知道女生也要面子,便扭头不再过问。
哭出来吧,也许会好一点。
一节课后,沈吟川仍是那副高傲的样子,他或许就是这样,表面的高冷是他用来掩饰害羞的方式。他扭过身子,把手摊在夏忱的桌子上,他开口道:“给我吧。”
夏忱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问:“怎么了?”
“水应该凉了,给你接热的。”
夏忱拿起笔在便签上写着,随后递给沈吟川看,上面写着:“别这样,我怕别人会误会我们两个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
”只是朋友。“
沈吟川接过纸条,心凉了一截,嘴角不自觉抽动。他又变回了冷酷的模样,他略带不耐烦地说:”给我给我。”
夏忱把水杯放到桌子上,沈吟川一摸,果然已经凉了,他有些傲娇:“都怪你,今天没喝到饮料。”他扭过头去,不再讲话。
余奕这时又来打岔:“怎么,被拒绝了?”他又给沈吟川本就受伤的心灵来了狠狠一击。
沈吟川狠戾地瞪了一眼,不做回答。
最后一节课,沈吟川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他无法不想到夏忱说的那两句话,像是刺一样扎到自己的心里。他想不明白夏忱对自己到底什么意思。
我们的关系,仅此止步于朋友吗?
他在心里不止一遍发问。他有点打退堂鼓了,但无法停止的是他对夏忱的在意。
这节课,他让余奕回头看夏忱怎么样了,不止一万次也有一千次了。然而余奕每次都回答说夏忱趴在桌子上,沈吟川仍关心她,心里平复不了,他一直转着笔,烦躁的摸着自己的头发,却没有了回头的勇气。
中午吃饭时,夏忱没有下楼,她只是让暮菁祺她们给她带了杯牛奶燕麦粥。
她的肚子又开始疼了。
快上课了班上逐渐热闹起来,夏忱也该起来喝粥了,在她艰难的抬起头后,看见桌子上不仅有粥,还有沈吟川的黑色水杯和一大包红糖。
她扭头看向宋炎希和暮菁祺,她们似笑非笑着,于是她便知道这是谁送的了。
夏忱摸向水杯,果然是热的。
她的内疚涌上心头,却不敢对沈吟川说出那句对不起。
沈吟川还是不由自主对她好,或许,喜欢她是一件无法停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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