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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元

已是戌时三刻,本该安睡在夜幕中的临江城此时却亮如白昼,满城灯火衬得夜空中的星子都失了光辉,唯有一轮圆月孑然高悬,缄默地俯视着底下欢欣的世人。

嬉笑打闹的孩童往来穿梭,长年为生计劳碌的大人们也暂时抛下烦恼,趁着年节的尾巴抓紧享受最后的闲暇时光。偶有镶金嵌玉的马车慢悠悠经过,带起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

长街两侧的小贩争相叫卖,喜气洋洋地招呼着路过的各位客官。邻街舞龙舞狮的锣鼓声远远传来,又被一阵突然的喝彩声盖了过去——原来是一位俊俏公子得了灯谜的彩头,他朝围观众人略一拱手,随即在热情的欢呼声中含笑离开。

公子一手拿着刚赢来的青瓷笔洗,一手牵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信步朝灯火阑珊的街尾走去:“丝篁?”

名叫丝篁的男孩闻言扁了扁嘴,将手里只剩一颗的糖葫芦递了过去:“愿赌服输,我给你就是了。”

公子垂眸看了眼那颗孤零零的山楂果,一时失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赌的是一根吧。”

丝篁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装无辜:“这就是一根啊。”

“……”

察觉到自己哥哥凉凉的目光,丝篁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虚地低下头。没办法,谁让这人猜灯谜花了那么长时间,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留作赌注的糖葫芦已经快被吃完了。

事已至此,他举着竹签的手不由得矮了几分,大有要将最后一颗也吞入腹中的意思:“那你还要吗?不要我就自己吃了。”

“要啊,为什么不要。”公子眼疾手快地抢过竹签,将那颗摇摇欲坠的果子一口咬了下来,含混不清道:“好歹是我凭本事赢来的。”

这位游手好闲的俊朗公子,便是如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弦思阁阁主,姓晏名茸,字子新。

长街熙熙攘攘,二人混在喧闹的人群中,如同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兄弟。晏茸牵着丝篁沿街而行,一面说笑,一面状似随意地左看右看。

丝篁突然眼前一亮:“哥哥,我想要那个。”

晏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是个卖花灯的小摊,各式各样的漂亮灯笼挂得高高的,单瞧那做工,就知道必定价值不菲。

他不禁心下感慨,不愧是自己带大的孩子,眼光和自己一样独到。小小年纪就能从一众摊位中挑出最贵的那个,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丝篁却不知道晏茸在想什么,他等了半晌,迟迟不见身边人有所动作,只好恋恋不舍地转过头来——却见晏茸唇边含着微微的笑,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

丝篁顿时火起,这人又开始了。纵然四周人声鼎沸,但晏茸自幼习武,五感极佳,若说他没听见自己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如此这般装模作样,一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在晏茸身边长到八岁,自然已经熟知他的脾性——别看晏大阁主长得人模狗样,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一开口便讨人嫌。从记事起他就格外爱捉弄自己,不把自己惹哭不罢休,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真是个幼稚鬼。丝篁这样想着,颇为鄙夷地白了晏茸一眼。

晏茸:“……”

他当然不会错过丝篁的小动作,待要故作严肃地教训他两句,又想起自己囊中羞涩,一下子没了耍威风的底气,只好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听见了,小丝篁想要花灯对不对?”

丝篁白嫩的小脸绷得紧紧的:“都说了我已经长大了,不许再叫我小丝篁。”

晏茸不置可否,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顺手戳破了他故作深沉的伪装:“哦?你看有几个大人要花灯的?”

丝篁拍掉他作乱的手,指着摊位前正在讨价还价的姑娘:“这不是也有嘛!再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花灯这么好看,谁说只有小孩子才能要了?”

“咦,我们丝篁越来越聪明了。”晏茸颇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语调里竟有几分货真价实的欢欣:“之前倒是我小瞧了你,如此说来,明天就可以让你接木香的班了。木香跟了我那么多年,正好也给她放放假。”

木香是他们弦思阁里资历最深的长老,十五岁就和晏茸结识,到现在已有十三年了。弦思阁最初的声望,都是她和晏茸一点点打拼出来的。

丝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晏茸的后半句话,吓得再也维持不住脸上若无其事的表情:“那、那还是不用了,我连归元心法都还没学会呢。”

“好说好说。”晏茸打了个响指:“我有一计,包你十日内学会归元心法,想不想听?”

“不想。”丝篁断然拒绝:“你不要打岔,为什么不给我买花灯?”

见话题又绕了回来,晏茸决定以理服人。他半蹲下来与丝篁平视,严肃道:“你已经是大人了,那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他今天本来没打算带丝篁出来的,无奈这孩子听说他要出门后各种撒娇耍赖,非要跟他一起走。一会儿动手的时候,怎么安置他还是个问题。

“……等等。”晏茸突然福至心灵:“你这么想跟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给你买东西吧?”

今天是上元节,没有宵禁。街上游人如织,灯火如龙,欢声笑语溢满整个临江城,对丝篁这样的小孩子来说,的确是莫大的诱惑。

“我……”

丝篁一时语塞,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突然灵光一闪:“我是为了帮你打掩护才来的!你一个年轻男人逛夜市,容易引人怀疑,但是加上我,看起来就自然多了。”

他越说越自信,出口的话也越发流利:“所以你要给我买花灯,别人都是这样的,我们也要跟别人一样,才不会被人怀疑。”

……倒也有几分道理。晏茸见躲不过去,不满地啧了声:“孩子越大越不好骗。”

他只好沉痛地祭出实话:“其实吧,不是我不给你买,只是本人如今身无分文,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晏茸生了一双笑眼,即便他此刻真心诚意地做出了抱歉的神态,那双眼睛也依旧含着微微的笑意,看得丝篁眉头一皱。

这位晏阁主惯会装无辜扮可怜,每次胡言乱语惹怒了别人,他就做出这么一副表情,看得人简直想朝他脸上来两拳——要不是晏茸武艺超群,就凭这个欠揍的性子,恐怕早就被人打死了。

而且,他晏子新向来出手阔绰,什么时候缺过钱?更何况弦思阁里还有扫墨这么个财神爷,就算坐吃山空,也足够他们吃到死了。

真是撒谎也不知道打草稿。丝篁腹诽了几句,干脆直接动手,在晏茸身上摸索起来。

晏茸十分配合地张开手,任由丝篁到处翻腾。天可怜见,他难得说一次真话,这孩子居然还不相信。晏茸不禁怀念起几年前那个跟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小团子,唉,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丝篁翻了一阵,果然一文钱也没找到,只好不甘不愿地收回手,垂着头站在原地,看起来很有几分委屈。

“你看,我没骗你吧。”晏茸无辜耸肩:“我今天走得急,忘了拿钱袋,你方才吃掉的那两根糖葫芦就是我所有的家产了。”

“……”丝篁欲哭无泪,早知道他就不跟出来了。

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脸上一点事都藏不住。晏茸看得好笑,俯身把他抱起来,放软声音道:“这次是我的错,不过你也欠我一根糖葫芦,就算扯平了。明天我再带你出来买,可好?”

他虽然性子顽劣,却不屑于拿这种小事骗人。丝篁得了许诺,心下稍宽,但到底还是不甘地瘪了瘪嘴:“可明天就不是上元节了。”

“……”

晏茸默了一瞬,周围的闲谈声便借机钻进他的耳朵:“刘婶子——有几天不见了,也带孩子出来玩?”

“可不是,囡囡在家闹得不行,非要出来看看。唉,一年到头也就这么几天清闲日子!”

晏茸循声望去,两个牵着孩子的妇人站在街边寒暄,彼此脸上都带着和气的笑。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幕,却叫晏茸感到十分陌生。

他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眉眼隐在黑暗中,怀里的丝篁却沐浴在明亮的灯光下,看得人心中一软。

晏茸望着眼前热闹祥和的景象,微微摇了摇头,将心底那丝不合时宜的怅惘抛开——也罢,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况且他堂堂弦思阁阁主,若是连一盏花灯都不给孩子买,说出去怎么像话。

他打定主意,脸上便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玩世不恭的神色:“嗯,说得有理。那不如我们抢一盏去吧?”

“啊?”丝篁没料到他能说出这话,下意识回绝道:“不、不用了!”

他偷偷打量了晏茸几眼,没看出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便又急急地补充道:“这样也太招摇了。”

“招摇好啊。”晏茸抱着他,漫不经心地朝卖花灯的小摊走去:“制造混乱,我们才好脱身嘛。”

这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丝篁紧紧拽着他的袖子,生怕他真的去抢:“那也不是现在啊!我们还没找到人呢!”

晏茸煞有介事地点头:“也对。”

他猝然停步,长袍下摆碰撞出一道蓝色的波浪,又逐渐消弭于无形。

见他终于消停了,丝篁便也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晏茸不要脸,他还要呢。

谁知下一刻,晏茸又慢条斯理地开了口:“那要不……我们偷点钱?”

丝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敢苟同。晏茸看得真切,嘴上却道:“怎么,信不过我?别看我如今光风霁月,以前……”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丝篁疑惑抬头,看见这位刚刚还同他信口开河的哥哥,正死死地盯着人群中的某处,抱着他的手臂无意识收紧。

他拽了拽晏茸的袖子:“哥哥,怎么了?”

晏茸却恍若未闻,视线依然停留在刚刚与他擦肩而过的白衣人身上。那人怀里的东西……似乎有些眼熟。

迟疑间白衣人已经走出数十步,晏茸堪堪回神,他抱紧怀中的男孩,迅速动身追了上去。

丝篁:“……”

他正欲继续发问,余光却瞟到晏茸的表情,下意识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晏茸没有笑——他鲜有这样反常的时候。在丝篁的记忆里,他这位哥哥脸上总是带着半真半假的笑意,嘴里永远说不出正经话,即便孤身一人被众多杀手围攻,也会噙着笑,装模作样地寒暄:“哟,诸位一路辛苦,不如先给我透个底,我晏子新这条命值多少钱?”

然而此刻,他身上那股几经生死也丝毫未减的轻佻气质,却突然消失不见,整个人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所有的惊涛骇浪都被死死压在一片沉静之下。

丝篁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猜到晏茸十有**是来杀人的,只是没有细问。没想到这次的人竟然如此难对付……连晏茸都要严阵以待,那自己今天闹着出来,岂不是给哥哥添麻烦了?

他又担心又自责,一时间心乱如麻,直到眼前骤暗才猛然发觉,他们已经离开了灯火通明的大街,拐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巷。

巷子里错综复杂,晏茸运起轻功,紧紧盯着白衣人的背影。眼看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白衣人也用上了轻功,一下又跃出了数丈。

晏茸:“……”

他一手抱着丝篁,另一手甩出一枚飞镖。暗器被月光镶上一层银边,擦着白衣人的肩膀飞过,牢牢地钉在了墙上。那人原本正走到一个岔路口,被晏茸这么一打断,硬生生改了方向,拐到了右边的路上。

晏茸却骤然放松下来,饶有兴致地一挑眉,那双幽深的眼眸中又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笑意。他紧随其后拐进小巷,只见那人已经转过身来,静静地站在巷子尽头——前方竟是无路可走了。

如水的月华流进小巷,为眼前的黛瓦白墙罩上一层朦胧的轻纱。主街上鼎沸的人声也被这层薄纱隔绝在外,天地间寂静无声,晏茸甚至能在这片静默中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他追赶了一路的白衣人立在月光下,面上覆以白纱,一双上挑的凤眼平静地注视着晏茸,那目光无波无澜,却让他失神片刻。

……太像了。

晏茸直视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他向前一步,白衣人便后退一步,直到那抹颀长的身影快要融入墙下的阴影里,晏茸才止住了动作。二人相对而立,谁都没有先开口。

被冷落的丝篁从他怀里挣扎着跳下来,打量对面的白衣人,一眼就看到了那人手上抱着的东西。长颈圆身,借着月光看去,似乎是一把阮。

他对乐器十分热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细看之下,那阮的弦上竟泛起了若隐若现的金光。……难道是什么妖术?他匆忙抬头去看晏茸,见晏茸面色如常,于是也稍微放下心来。

兴许是自己眼花了吧。他这样想着,揉了揉眼再凝神细看时,那些金光果然消失不见了。

这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孤身、蒙面、持阮,腰间还佩着一柄短剑,打扮得不伦不类不说,周身的气质也平静得过分。

他就像一块冰,不言不语,不怒不惊,即便此刻被晏茸逼至绝境,也看不出他的情绪有丝毫波动。

按照话本所言,这样的人往往都是隐世高手,不容小觑。丝篁心头一跳,不由得紧张地退了一步,躲到了晏茸身后。

衣料摩擦的声音唤回了晏茸的神智,他清了清嗓子,顺势挡在丝篁身前,笑吟吟地望向白衣人:“我说这位朋友,你为何要躲着我?我看起来很坏吗?”

白衣人眸光微动,却仍然默不作声,似乎并不想接晏茸的话。倒是丝篁素日和他贫嘴惯了,见晏茸又开始没正形,下意识反驳道:“那不然呢,你以为你有什么好的。”

不料晏茸闻言,竟一反常态地正色道:“非也非也,我虽然不算玉树临风,却也是一表人才,天资聪颖,而且武艺高强,颇有家财,”他抓住机会教育丝篁,“最重要的是,本人一生行善积德,不造口业,不生是非——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好的人了。”

“……”丝篁面上一片空白,想反驳的地方太多,一时间竟无从说起,倒是落了下风。即便相处了这么久,晏茸依然能时不时突破他的认知——世上竟有如此大言不惭之人,他今日也算是开了眼了。

两人这厢说得热闹,对面的白衣人却始终不为所动,似乎对晏茸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见怪不怪,连一点反应都懒得给。饶是丝篁知道那人是敌非友,仍不免对他心生敬佩:单是这份面不改色的沉着,就足以让自己望尘莫及。

晏茸也不在意那人的沉默,他挥挥手,示意丝篁闪开,随后拔出了他的佩剑。

剑尖泛着寒光,凌厉的破风声后,传来一声兵器相交的闷响。

丝篁迅速收起杂七杂八的心思,躲到一边观察二人的较量。这白衣人身手果然不俗——晏茸的武功已是当今翘楚,而白衣人单手持剑与之相迎,一时间竟也未落下风,甚至从他的动作看来,还有几分游刃有余。

丝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不对——晏茸出招并不如往常狠厉,似乎留了手。他熟悉晏茸的武功,二人虽打得难舍难分,但晏茸的剑招里却没有那种生死对决的肃杀之气,看起来……倒更像是在切磋。

丝篁有些纳闷,但转念一想,这可是晏茸,他什么事做不出来?兴许晏大阁主只是心血来潮,想要体验一把猫捉老鼠的乐趣也说不定。他在心里暗暗鄙夷了一下晏茸的恶趣味,倒也放下心来,静等他玩够了收手。

小巷里剑光纷乱,不知不觉间二人已过了近百招。晏茸步步紧逼,逐渐将白衣人逼至角落。有焰火划破漆黑的夜,在他们身后的高空中炸响,飞散的流焰刹那间晃花了丝篁的眼睛。就在他分神的那一瞬,胜负已分。

晏茸的剑尖抵在了白衣人咽喉,只要再进一寸,那人必定血溅当场;而白衣人的短剑被挑飞在一边,原本握剑的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柄匕首,虽没有出鞘,但已是贴在了晏茸心口处。

丝篁顿时呼吸一窒。爱玩也不是这么玩的,若不是对面手下留情,晏茸刚刚就已经没命了!

晏茸脸上却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低头瞧着匕首上繁复的暗纹,尾音上扬:“将离?”

“喂,这可是带毒的!”他似乎有些受伤,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白衣人:“你居然,拿将离对付我?”

丝篁:“……”别太荒谬了,你的剑还指着人家脖子呢!

白衣人一语不发,只是垂眸盯着晏茸的长剑,其中意味不言自明。晏茸不由失笑,手腕一翻,将那人脸上的白纱挑了下来。

白衣人:“……”

丝篁:“……”

白纱飘然而落,丝篁不由得轻轻吸了口气。

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且不说弦思阁的四位长老,单论晏茸那张脸,即便讨厌他的人也挑不出错。但眼前这位的容貌却无人能出其右,加之周身的冷冽之气,竟翩然不似人间色。

丝篁暗自感慨,这样好看的人却没有好命,眼看就要死于晏茸剑下,倒是可惜了。

下一瞬,晏茸收剑入鞘,望着那张和记忆中逐渐重合的昳丽容颜,轻笑道:“果然是你,阮夜。”

“晏子新。”阮夜终于开口,他有一把好嗓子,声音如泠泠山泉流淌而过,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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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提醒一下,晏茸是攻哦,宝宝们不要站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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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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