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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垂危

白鹳的离去,像是一颗尖锐的石子砸碎了平静的湖面,直直地沉入湖底后,便被岸边的人们忘却。但石子划破湖面的一瞬,记忆便被锻造,从此,深深地埋入心底。有时,一段记忆的失踪,源于人们的不愿想起。

丰年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阿兄的离开让她意识到了一些掩藏在各人心底的事。她依旧两天一上树,三天一揭瓦,但总会在某个月夜,呆呆地坐在门前,望着远方的月亮。白鹤常会看见痴痴望着月亮的小妹,他知道她并非在望月亮,而是在念不归人。

他何尝不是呢?

两颗思念故人的心碰撞在一起,于是兄妹俩紧紧依偎,在月夜下,在铃兰花旁,紧紧依偎着。

白鹳在时,砍柴的活儿一直都是他在做。他离开后,这担子便落到了白鹤身上。

一日,白鹤早早上山砍柴。但临近黄昏之时,白鹤依旧未归。丰年心中有些不安,便坐到寺庙门前等。

那日是个晴日子,白鹤在外久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丰年心中总埋着一些不安。这种不安,随着黄昏的出现,停滞,消失,变得更加强烈。

太阳早已下山,而阿哥迟迟未归。

天色渐渐暗沉,丰年身后的光影也慢慢变得滚烫。向后转身才发现,师父已在自己身后站了许久。

“师父!”丰年无措地喊着余下唯一的依靠,快步地走向妙法的身边。

“师父,阿哥还没回来,怕是出了什么事,我想去看看!”

妙法微微皱眉,在丰年的肩头拍了拍,安抚丰年焦急的情绪。

“天色已晚,你一个小女娃去是不妥的。这样,你我一同去找秦大夫。”

秦里住在离寺庙不远的地方,是上上月才刚落脚的大夫。东山上别的不多,木头和药材遍地都是。因此,有许多赤脚大夫为了采药,会在山上住一些时候。这秦里也是个信佛之人,搬来此地后,便时常来寺庙烧香,与妙法大师谈经。有些时候,还与白鹳一同进林砍柴。

师徒二人提着灯笼,往秦里家赶。见到人后,说明了来由。

这秦大夫也是位心肠好得不能再好的人了。点上一只灯笼,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将妙法送回寺庙后,便同丰年一起进林寻找。

进林砍柴的路就那么几条,就算丰年人小不知,秦里在此已住了两月有余,曾经还同白鹳一起上山过,对路也是有几分把握的。何况丰年贪玩,早已跟着白鹳将这林子跑了尽数。

两人沿着寻常路找去,倒是发现了脚印,却不见白鹤身影,也没听见有人 呼唤。于是,便往林子深处走去。

这晚,月亮大半被浓雾遮住,不似寻常那般亮堂。秦里虽说是心肠极热之人,但见身旁鬼影簌簌,脚下枝丫横生,也不免打起退堂鼓来。

他将丰年喊住:“诶,丰年小妹!咱们还是别往深处走了,轩郎也不一定去那处的。这林子深的很,当下又这么晚了,只有你我二人,怕是......呃,要不明日再来?也好寻更多的帮手嘛!”

丰年一心惦记着自家阿哥的安危,并未注意到周围令人心生畏惧的环境。但她理解秦里,他能二话不说陪着自己进林已是极大的恩情了。她后退两步,向秦里拱手作揖,并说道:

“秦大哥陪阿年到这儿,阿年已感激不尽了。不过,寻阿哥这事刻不容缓,我担心...但,秦大哥可放心回去,这山里我熟,可护自己平安。”

秦里听到眼前的小女娃这样说,一时心酸脸热,也顾不得方才脑子里的担忧,直说:

“那怎么成!你一个小女娃在这山里多危险啊!既然妙法大师来拜托我,那他必定信我的。我不能辜负大师的信任,我陪你继续寻!”

丰年见他如此坚定,也不好再劝,于是二人便向更深处走去。

越往林子深处去,四周就越发静谧无声。寒蝉不再鸣叫,蟋蟀不再振翅,风不再吹动枯叶,.

鸟儿早已归巢,连野兽的呼吸声也消失在风里。浓重的黑夜,只剩下入林二人的脚步声。

这林子几乎无人行至,况且又是深夜,两人也不敢大声喊叫寻找,只是默默地探寻白鹤可能去的地方。

大约两个多时辰后,二人也不知走了多深,天光渐渐亮起,但依旧未发现白鹤的身影。丰年心中苦涩不安,脸色惨白,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在熹微下显得更加渺小。她踩在铺满枯叶的泥土地里,布鞋早已布满了尘土。林子那么大,她四处张望着,急迫地寻找着熟悉的身影,渴求阿哥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秦里背着药箱走了几个时辰,体力已有些吃不消了,正经渴的很。他看向四周,想找一找有没有小溪之类的,解一解燃煤之急。这一望才发现,在西北边不远处,似乎有一处湖泊。但林子中的树遮得零落,也看不大真切。

他赶忙拉住丰年,一看小姑娘也渴的嘴唇发白发干,只是一心想着自己阿哥,什么感觉也没有。他一惊,连忙劝道:

“咱们已经找了许久了,这期间未进水进食,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就算了,你还是小孩子呢。这四周也没轩郎的身影。我刚看那儿似乎有一处湖泊,咱们去那儿看看,歇一歇,说不定轩郎昨日也是走深走累了,在那儿歇着呢!”

丰年神情恍惚,被秦里这么一说,才发现确实早已口干舌燥。又听秦大哥说的在理,便随了他的脚步,到湖泊那处去。

她还是四处望着,每一棵树也不放过,每一处草丛也不落下。慢慢地靠近那似有似无的湖泊,忽然,白鹤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某处传来:

“阿年...阿年...”

丰年一惊,赶忙往湖泊方向跑去。秦里在她身旁一头雾水,还以为是小姑娘渴得不行了,也急忙跟上去。

但到了湖边之后,丰年并未弯下腰找水喝,而是在湖泊周围疯狂地喊着“阿哥,阿哥”,似是寻到了白鹤的踪迹。

他拉住丰年,问道:“怎的突然如此急切起来?你发现轩郎的身影了?”

“我听见阿哥在唤我呢!”丰年更加急迫,挣开秦里的手,往湖的另一岸找去。

林子里的这湖泊,不大也不小,圆盘似的嵌在地上,被密密麻麻的树木围着。许是没有风的缘故,湖面上未曾泛起一丝涟漪。

“丰年...丰年...”

白鹤的声音一直在丰年耳畔萦绕,但始终未见其身影。湖泊这处视线广阔,阿哥既然不在这周围,还能在哪儿?

“湖泊,湖泊...湖泊!”

丰年跪在湖泊边儿上,手撑着草地,草尖儿湿漉漉的,刺刺的。

“阿哥!阿哥!”丰年放声呼喊着,企图得到白鹤的一丝回应。

但湖面始终平静。

是啊,如果阿哥真的沉入湖底,他又怎会听到自己的呼喊声。

丰年不禁嘲笑自己的无措,正抬头寻找踪迹时,忽而听见秦里在另一头唤她:“丰年小妹! 丰年小妹!”像是寻到了什么。

丰年急匆匆向他跑近,只见秦大哥手中拿着的不是别的,正是白鹤平时砍柴背的背篓!里间还装着一把镰刀。

“这是阿哥的背篓!这林子其他地方无人,岸上也鸦雀无声!阿哥定是失足掉湖泊里了!”丰年肯定自己的判断后,便急哄哄地往湖里跳去。

秦里是旱鸭子,只能在岸边干等着,嘴里还不停大喊:

“小心啊妹子!小心啊!”

丰年水性极好,一股脑沉入湖里。但什么也看不见,四周黑乎乎的,只有离湖面大约一尺的地方,有光透进来。但在潜进更深一些的地方,就两眼一抹黑了。

她又急又气,浮上湖面,憋足了一口气,就算是摸黑也要找!阿哥死了还是活了,总要见到人吧!

但这湖极深又极黑,深得人心里直发慌,黑得人小腿肚儿直打颤!丰年怎么说都还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摸不到底,便慌神浮了上来。

秦里抱着药箱,站在岸边。瞧见丰年露出了头,便问她怎么样。

丰年直喘气,眼泪也不争气的往下掉,和湖水混在一起倒也不明显,但嗓子里带着哭腔:

“这...这湖太深了!又黑!我...呜呜我...找不见阿哥...”

秦里瞧着丰年情绪激动,方才一潜一浮的,只怕身体要出事。便急忙嘴里安慰她,又手忙脚乱地将她往岸上拉。

将丰年扶上岸之后,秦里喂她吃了一颗保心的药丸,顺顺她的后背,使之冷静下来。

“你不急,我们现在赶快回去找人,找水性更好的人来!”秦里安慰她道。

丰年也清醒了,站起身来,便往寺庙的方向跑。

两人找了更近的路,到寺庙时,早已天光大亮。

“师父!师父!”丰年一推开大门,便拼命喊着妙法。

最亲的徒弟失踪了,妙法也一夜无眠,在佛堂里坐了一宿。听见丰年的呼喊,便快步走出。

丰年浑身湿透,一跟头扑在师父的怀里,她的眼泪止不住,声音也越发颤抖:

“阿...哥!阿哥在湖里!阿哥...呜呜在湖里!”

妙法一惊,身体也僵楞在原地。

秦里跟在丰年身后,气喘吁吁地进入院内:

“我...唉!我去山下找...找几个水性好的人去...去湖里找轩郎!”

秦里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又被妙法叫住:“等等!”

他扶起丰年,面色沉重地问道:“轩郎掉入的,可是林子深处那一片湖?”

丰年疑惑,泪珠堵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是!正是呀!”秦里见状,赶忙回答。

一时,妙法脸色苍白,呼吸变得不稳。他往后踉跄几步,靠着丰年的支撑才又站定。

丰年看见师父的脸色,心又往下沉了许多。师父素日是喜怒不外显的,如今这样,怕是阿哥的形势比他们担心的还要糟糕。她扶着妙法,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丰年觉得,再有一刻,她便要支撑不住,脱了力气,彻底倒下去了。

秦里原本站在门口,撑在木头架子上。见妙法摇摇晃晃的,也几步上前去扶。

“这是怎的了?”他不明所以的问着。

妙法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神情恍惚着,让丰年跟着自己去禅房。

“诶!这...不管轩郎啦?唉...”秦里见妙法将丰年小妹带回屋里,也不做下一步的打算,他在原地一头雾水,手足无措。不过他转念一想,或许是妙法大师觉着,人都掉入湖里这么久了,估计是救不上来了,所以便放弃了吧!但......总是要把尸体捞上来啊!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在佛堂里留了个字条:若有需要,即刻来找。留下之后,也就神魂落魄地离开了。白鹤的事...即便自己与他不熟悉,但为医者,见着有人离去,总是于心不忍的。

丰年的泪早已流尽了,她呆呆地跟着师父走进屋内。泪痕布满脸庞,在不同的地方撕扯着丰年原本就已破碎不堪的心。

在东山上,冬日的冷冽早已绕过秋日的缠绕袭来。

妙法盘坐在蒲团上,不停地数着手上的念珠。丰年站在门口,冷风贴着她的脸颊、手臂、腰间、小腿,不停地咬着她吹。

妙法的神情已自然了许多,但脸色依旧很难看。他才意识到小徒弟浑身湿透了,便招呼她赶快去换件衣服,自己去替她熬一碗姜汤来。

泪水又噙满了双眼。

为亲人流的泪,终究是无论如何也流不尽的。丰年还是站在门口,她紧紧盯着师父,不是责怪,也不是怨恨。她知道师父不找人即刻去救阿哥,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终究是来不及了。

那么久,阿哥去了那么久。

在湖边,她甚至未曾看见湖内有人挣扎过的痕迹,只有阿哥留下的东西。

沉入湖底了吧?阿哥早已沉入湖底了吧?

阿兄呢?阿兄在哪儿?我好想你阿兄。你回来好不好。阿哥出事了,你在哪儿啊?

她这样想着,这样控制不住的胡乱思索着。忽然地,她开始崩溃大哭,这时,身子完全脱了力气,不顾一切地往地上倒去。

妙法急忙将小徒弟搂在怀里,顺顺她的背,摸摸她的头,像安抚啼哭的婴儿那般,拍拍她的肩膀。

丰年哭了很久,一直哭到眼泪实在流不出了,流尽了,灵魂都要从这虚脱的身子彻底离开时,才慢慢起身,依着师父的话,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她忘记自己是怎样脱下湿透了的衣裳,是怎样将自己泡在温暖的水里,只记得皮肤接触到热水的那一刻,她又想起了阿哥,但这时眼泪已经流不出了,只是默默的,心绞一般的疼痛着。

丰年收拾好自己后,便去妙法的禅房里坐着,她不知道该怎样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在师父的禅房里,一直用白玉瓶供着一枝兰花,洁白的,无暇的,甚至有些......

虚假。

那花就只是插在白玉瓶里,不用灌水,也不用将它带到阳光底下去晒着。它就只是那样躺在白玉瓶里,不死,不萎,一直默默地。

小时候,丰年很好奇这枝花,但由于师父不让碰,所以她只是每次借着给师父送饭的由头,悄悄瞄一眼。有时,就那么一眼,离得远远的一眼,丰年都觉得自己的心被那枝兰花洗净了,那兰花的香气就一直萦绕在脑袋里,像是一个仙女儿,勾去了自己的魂魄。但奇怪的是,只要不看那花,便闻不见它的香气。长到七八岁,小孩子忘性大,被其他事物夺去了眼睛,便也就忘却那花儿了。

而今,阿兄离家,不知所踪;阿哥离家,不知生死。丰年走进师父的禅房里,那花忽然又变得扎眼起来。看一眼,香气依旧扑鼻,可丰年再也没有心思赏玩了。

妙法不在房内,想是去厨房熬姜汤了。丰年内心又一阵酸楚,她知道师父一定还有话没说完,师父不着急,那么阿哥就一定还有希望。

......真的吗?真的还有希望吗?

丰年又把头耷拉了下去,脱了骨似的坐着。

片刻之后,妙法便端着一碗姜汤走进屋内。丰年赶忙上前接过,又扶着师父坐下。

那姜汤丰年也并未急着喝下,只是开口问道:

“师父,阿哥他......”

妙法抬手打断了她:“不急,轩郎暂且无性命之忧。你先喝下这碗姜汤,免得着凉。之后,你且听为师慢慢向你道来。”

听见师父这样说,丰年内心一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她急忙喝下姜汤,搁下空碗,就催促着师父说明白阿哥到底怎么了。

妙法轻轻叹了口气,忽而注视着那枝兰花,随即嘴里便念叨着:“或许,是为师害了他...”

丰年更疑惑了,但她没有再催着师父,只是在身旁默默等着。

“七十年前,老衲早已跟随着净佛大师,到过这东山之上。那时,老衲尚且年幼,虽剃了头,出了家,却仍旧顽劣不堪。某天,趁着大师在院子内洒扫,便偷跑到了林子深处去,遇见了那片湖。而后,老衲也未曾想到,会发生险恶至极的事。当初,若没有净佛大师相助,老衲也活不到此时。”

丰年慌了神,立刻又紧张起来。

“那片湖,不是湖。在传说中,人们称其为‘不往生海’。”

传说,不往生海是怨鬼待的地方。但这种说法并不完全。不是怨鬼之地,而是心愿不平之所。那里有好有坏,有怨气也有期许,他们都是心愿未了之人,都是被困在过往不愿离开的人,即使是死亡,也不愿离开。

是怨鬼,便要报复。报复?何为报复?大不了,是彼人伤了此人,终究是谁的错并不重要。关键是,站在此人的角度来看,彼人便是终生的仇敌,就连死后也不愿忘记的仇敌。不往生海不是判断公正的地方,而是容纳之所。

容纳一切不愿忘记的人。

在奈何桥上,如果你打翻了孟婆汤,孟婆不会强逼你喝下去。她会为你指一条明路:

“你不愿忘?你还恨?你还爱?那就往那条路上走,往那条布满尘埃的路上走。什么?你只看见了大雾弥漫?不不不,别怕。你既然敢爱、敢恨,那就别怕大雾。只管去那个地方,直到你不爱,不恨,愿意忘记,再来我这儿。否则,就算你喝下了我的汤,忘记了仇恨,忘记了爱意。到了下一世,你还是会抑郁而死,你还是会不得善终。去吧,去弥漫大雾,布满尘埃的地方好好沉寂。也许,某一天,你能忘记呢。”

孟婆这样说,于是人们就这样走。

走上那条大雾弥漫,尘埃四起的道路,走进深幽的不忘生海。走进去,或许走不进去;走出来,或许走不出来。

“那里,是死亡之界,也是不死之境...”

“师父的意思是,阿哥...阿哥掉进了不往生海?”

妙法皱了皱眉头,事情远不止这样简单:

“不,人在正常意识下,不往生海只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就如同你所见到的那样。但如果是被百幻蝶引走,人会失去意识,肉身会如同枯尸一般死死地沉入湖底,直到进入不忘生海。”

《岭南异物志》记载:“常有人浮南海,泊于孤岸。忽有物如蒲帆飞过海,揭舟。竞以物击之,如帆者尽破碎坠地。视之,乃蛱蝶也。海人去其翅足秤之,得肉八十斤。啖之,极肥美。”或云,南海蝴蝶生于海市,其形态变化万端,又名‘百幻蝶’。”

入秋之后,几乎每日都是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的气息,冷风时常带着这样的湿润钻进人的脑子里。白鹤裹紧了外衣,背上背篓,便上山砍柴去。

自从白鹳来了之后,白鹤是不大做活儿的了。最多缝缝衣裳,做做饭。小时候,白鹳会抢在他前面,耀武扬威地说:“你看你那小身板,能做啥?放着让我来吧!”长大后,白鹳依旧抢在他前面,无奈地说:“这活儿从小到大都是我在干,你又不熟悉,还是放下吧!”

白鹤又生气又好笑,好赖话都让你说了。不过既然有人抢着干活,他也落得个清净。

如今,抢着干活的人走了,院子空荡荡的。

山上路滑,白鹤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毕竟若是在这山里把腿给摔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几日爱下雨,木头都是湿乎乎的。地势低的地方,完全没法砍,砍回去也是湿柴,烧的漫天都是烟。白鹤没办法,只得往深处走走,那边儿地势高,木头不容易湿。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枯叶在脚底下爆开的声音。时不时的也有几声鸟叫在空中回旋着,但并未显得热闹非常,更静更幽了才是。

“哈...哈...”白鹤已走了许久,他不断地喘着粗气,。忽而,他觉着脑袋晕乎乎的,眼里也像有一层雾似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他努力把脚在地上踩实,却怎么也感受不到属于泥土的那种厚重。只觉得,自己在棉花上行走。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眼睛看不清东西。他摇晃脑袋,用尽全身力气掐自己,却怎么也感受不到疼痛。

模糊中,一抹银色在眼前掠过。

“好美...我愿意将我的灵魂...奉献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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