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24日大年初二阴
我的手指肿成了胡萝卜。
顾学姐捧着我的右手惊呼时，我正盯着她睡衣领口露出的一小片锁骨发呆。那里有颗淡淡的红印，像雪地里落下的梅花瓣——是阮小二临走前咬的。
"怎么这么严重！"她翻箱倒柜找药膏，马尾扫过我的冻伤指尖，"疼不疼？"
疼。但不是因为冻伤。
15:30
阮小二的视频通话像场突然降临的暴风雪。
"笨死啦！"屏幕里的她裹着大红棉袄，背景音里夹杂着东北方言的拜年声，"阿顾你给她涂獾油啊！"
顾学姐手忙脚乱地举着手机给我看药膏说明书，发丝垂下来扫在我手背。我数着视频通话的每一秒，直到阮小二突然凑近镜头："蟐檩——等我带冻梨回去给你吃！"
她的关心像钝刀割肉。
19:45
顾学姐的床单有阳光的味道。
我蜷在她床上看《哈利波特与火焰杯》，她坐在床边给我涂第三次药。棉签划过指尖的触感让我想起堆雪人时，雪粒落在皮肤上的细微刺痛。
"阮小二说..."她突然开口，又顿住。
药膏在台灯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我盯着她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戒痕——阮小二送的银戒指她洗澡时会摘下来。
"说什么？"我嗓子发干。
"说你应该戴手套。"她笑起来，泪痣在暖光里像融化的巧克力。
23:19
我做了个卑劣的实验。
假装睡着后，感觉顾学姐轻轻抽走了压在我颈下的手臂。她给阮小二发语音的声音像羽毛："蟐檩睡着啦...嗯，涂过药了..."
黑暗中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惊人。冻伤的指尖碰到的确凉被套，触感像在摸一团将熄未熄的火。
凌晨1:23
顾学姐的呼吸声均匀绵长。
我偷偷把脸埋进她睡过的枕头，闻到阮小二的草莓洗发水味，顾学姐的柑橘护手霜味，还有某种只属于冬日被窝的暖烘烘气息。三种味道绞在一起，像道无解的代数题。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阮小二的消息：【照顾好我们蟐檩呀】
我盯着"我们"两个字，冻伤的指尖在床单上擦出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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