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5日星期一 晴
阮小二的MP3里永远单曲循环着《反方向的钟》。
现在这首歌成了我们三个人的暗号。午休时顾学姐会哼着前奏出现，阮小二把一只耳机塞进她耳朵，另一只递给我。我们三个像偷接共享输液管的病人，周杰伦的声音顺着耳机线流进血液里。
「穿梭时间的画面的钟~」
顾学姐跟着唱跑调了，阮小二笑着撞她肩膀。我低头咬吸管，塑料包装纸上落了一滴草莓牛奶。
2011年12月10日星期六阴
我做了件很蠢的事。
在二手市场淘了同款MP3，把《反方向的钟》设置成唯一曲目。深夜躲在被窝里听第38遍时，突然想起白天阮小二说的话："要是真能回到过去，我要在阿顾转学来第一天就亲她。"
顾学姐红着耳朵去捂她的嘴，手指上银戒指闪着冷光。
我的MP3没电了，歌声卡在"恨自己真的没用情绪激动"那里，像某种嘲讽。
2011年12月15日星期四雪
今年第一场雪，我们逃掉自习去小卖部。
阮小二把围巾分给顾学姐戴，两个人裹成连体婴。我落后半步踩她们的影子，雪地上脚印变成三行诗。
"喂！"阮小二突然回头，团了个雪球砸我，"发什么呆？"
雪块滑进后颈时，顾学姐的手帕已经递过来。薄荷香混着她体温，我僵着脖子没敢动，任由她擦掉我发梢的雪水。
"《反方向的钟》里最遗憾是哪句？"阮小二突然问。
顾学姐说："回到当初爱你的时空。"
我咽下舌尖真正的答案——"所有的梦都像迷宫"。
2011年12月20日凌晨
MP3循环到第217遍，我发现自己能默写整首歌词了。
在"停格内容不忠"旁边画了颗泪痣，在"所有回忆对着我进攻"下面写满顾学姐名字又涂黑。2011年快要结束，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像被雪覆盖的枯枝——表面洁白圆满，内里早就腐烂成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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