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31日星期六雪
广场的倒计时牌亮起来时，阮小二正踮脚给顾学姐系围巾。
米色风衣被路灯镀了层金边，她穿什么都好看——哪怕这条棕色格子围巾明显和阮小二的米色款是情侣款。风衣下摆扫过直筒裤的褶皱，像老电影里被慢放的镜头。我站在三步之外，呵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她们相贴的体温里。
"蟐檩快过来！"顾学姐突然回头，围巾尾梢扫到阮小二的粉色马甲，"要拍照了。"
23:58
阮小二的指尖在顾学姐后腰陷下去一点，米色格子围巾衬得她腰线像某种易碎品。
"你冷不冷？"顾学姐捏她指尖。
阮小二笑着摇头，耳钉反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往取景框边缘退，却被顾学姐一把拽进中间。她的体温透过风衣料子传过来，棕色围巾绒毛蹭着我下巴发痒。
"三、二——"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阮小二突然亲在顾学姐脸颊。我的笑容僵在"一"的口型上，手指在口袋里攥紧那枚没送出的银色铃铛挂件。
00:00
烟花炸开的巨响中，顾学姐把脸埋进阮小二的米色围巾。我摸到手机里刚传来的照片——我在看顾学姐，顾学姐在笑，阮小二的眼睛亮得惊人。
"新年快乐！"阮小二分给我们暖宝宝，给我的那个是鹅黄色，和她们用的正红色不一样。
顾学姐替我捂手指时，我数清了她睫毛上落的雪粒：左边两颗，右边三颗。
2012年1月1日凌晨
便利店玻璃映出我们三个的影子。
阮小二靠着顾学姐玩手机，粉色马甲下摆蹭着米色风衣。我的驼色大衣像调色盘里被泼脏的颜料，格格不入地卡在她们和镜面之间。
照片洗出来时，我发现自己的视线明显落在顾学姐身上。这种隐秘的失控让我既恐惧又兴奋，像站在悬崖边偷尝禁果的该隐。
我把相片藏进牛津词典"obsession"词条下，旁边是铃铛挂件的购买凭证——票据日期显示，我比阮小二早三天看中这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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