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姑娘,请随我们来。”李老恭敬地作了个揖,语气不容拒绝。
钱锦一脸疑惑,看向身旁的敖溟和参老。参老捋着胡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敖溟则对她轻轻点头,示意她安心。于是,她怀着满心好奇,跟着众人来到镇子中心一处早已平整好的空地。
空地上,几乎全镇的乡民都聚在了这里,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笑容。空地的中央,被一块巨大的红布遮盖着,不知下面藏着什么。
“李老,诸位乡亲,这是……?”钱锦忍不住问道。
李老走上前,代表众人开口,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钱姑娘,不,请允许我们唤您一声‘钱神仙’!您来我们鹿鸣镇时间不长,可为我们做的,比我们几辈子盼的都多!修了‘锦绣路’,建了‘前程学堂’,请来了参老神医和他的徒弟,如今连土地庙也快盖好了……咱们鹿鸣镇,多少年了,头一回这么有生气,这么有盼头!”
他顿了顿,环视周围一张张质朴而真诚的脸,继续道:“我们鹿鸣镇,是个三不管的地界,人间的战火都烧不到这儿,天上的神仙也顾不上这儿。以前我们没觉得有啥,可现在,我们觉得,咱们镇子不能没个守护神!这个神,不是天上派的,是我们大伙儿心里自己选的!”
说着,他朝几个青壮示意。几人上前,用力拉开了那块巨大的红布!
红布之下,并非建筑,而是一块打磨光滑的青色奠基石。石上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三福庙。
钱锦看到那三个字,瞬间愣住了。
李老声音洪亮,带着无比的诚挚:“钱姑娘,我们想给您盖这座‘三福庙’!‘三福’,就是您给我们鹿鸣镇带来的——路通之福、安康之福、前程之福!我们推举您,做我们鹿鸣镇自己的神仙,受我们鹿鸣镇世世代代的香火供奉!”
话音落下,乡民们齐声附和,目光热切地望着钱锦。
巨大的感动如同潮水般将钱锦淹没,她的眼眶瞬间就湿了。她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如此纯粹而深厚的爱戴?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解释:“大家的心意,钱锦……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可是,这供奉香火、立庙封神之事,非同小可,需要有天庭的敕封,得上面批准才行,不是我们私下能定的……”
乡民们听得似懂非懂,但态度却异常坚决。一位大娘喊道:“钱姑娘,我们不管那些天规天条!我们就认你!你就是我们鹿鸣镇的神!”
“对!我们就供你!”
场面一时有些胶着。这时,敖溟上前一步,轻轻握了握钱锦的手,对众人温言道:“诸位乡亲的厚爱,钱锦和我都铭记于心。此事关系重大,不如这样,我们先将此事禀报给钱锦曾经任职的财神府,由财神爷上达天听,看看天庭如何定夺。如何?”
参老也点头附和:“敖溟小子说得在理。此事需按规矩来,方是长远之计。”
李老等人见几位“神仙”都这么说,便也冷静下来,纷纷点头:“那就听钱神仙和敖公子的!”
……
再次踏入财神府,钱锦和敖溟的心境已与昔日截然不同。少了几分初来乍到的忐忑,多了几分历经世事后的从容与踏实。
还没等他们感慨,两道金光就窜了过来,热情地围着钱锦打转——正是金豆儿和银宝儿两个小童子。
“你们可算回来啦!”充满欢喜。
招呼还没打完,就听到更热闹的声音传来。
“钱锦!敖溟!”
只见岚姐儿、班哥儿和大强子也闻讯赶来。岚姐儿依旧温婉,班哥儿精神奕奕,大强子还是那副金光闪闪、嗓门洪亮的模样。
“可把你们盼来了!”大强子一把抱住敖溟,拍得哐哐响,又想去抱钱锦,被敖溟笑着拦下。
岚姐儿拉着钱锦的手,上下打量,眼中满是关切:“我们都听说了鹿鸣镇的事,你们真是做了好大一番事业!”
班哥儿笑道:“财神爷已知晓你们今日要来,正在殿内等候呢。”
一行人说说笑笑前往正殿。再见财神爷,他依旧是那般富态祥和的模样。相互问候之后,财神爷捻须道:“鹿鸣镇乡民自发欲为你立庙之事,我已知晓。下界百姓自选神明,自行供奉,这在三界确实罕见。而且听来,你这‘神职’似乎也并非专司财运,涉及福佑一方……此事牵扯甚广,需与各方商议,方能决议。你们且少安毋躁,在府中多住几日,静候消息便是。”
忽然,财神爷像是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对了,钱锦,早年送你的那个寻宝罗盘,后来可还合用?寻到不少宝贝吧?”
钱锦和敖溟闻言,对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难以言喻的苦笑。脑海中瞬间闪过,差点儿被上古妖龙追的,险些丧命的种种经历……
敖溟干咳一声,含糊道:“呃……罗盘……甚是灵敏,指引我们去了不少……‘意想不到’之地。”
钱锦也赶紧点头:“是是是,经历……非常丰富!”
财神爷看着两人古怪的神色,一脸疑惑,但也未再多问。
当晚,辰组旧友齐聚,自然少不了一场热闹的聚餐。席间杯觥交错,大家聊着分别后的种种趣事。
大强子啃着灵果,忽然道:“老妹儿,听你说你们鹿鸣镇有不少外面少见的水果特产、珍稀药草,干嘛不弄出来卖卖?指定抢手!”
钱锦一拍额头:“一直忙着盖房修路办学堂,还真没顾上想这个!”
岚姐儿柔声提醒:“我记得,北路财神爷不是给过你一枚令牌吗?凭此令牌,可将货物销往北境,利润丰厚。鹿鸣镇物产既好,正可做这边境贸易。”
班哥儿也接口道:“没错,我最近常在北路财神爷那边走动,那边确实缺这些紧俏物什。你这令牌在手,是个极大的优势。”
钱锦心中豁然开朗,端起酒杯,由衷敬道:“真是多谢大家!久别重逢,一见面就又帮我解决一桩大事!我敬你们!”
班哥儿爽快地干了一碗酒,笑道:“其实你们再不回来,我们也要去找你们了!”
“哦?所为何事?”钱锦和敖溟齐声问道。
只见班哥儿大大方方地拉起岚姐儿的手,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和幸福:“当然是找你们要份子钱来了!我和岚姐儿,好事将近了!”
说罢,他还故意挑衅似的看了敖溟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兄弟,我这速度,可以吧?”
敖溟被他一激,再加上酒意微醺,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也仰头干了一碗酒,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把紧紧握住了钱锦的手!
他脸色涨得通红,心跳如鼓,看着钱锦,张了张嘴,那句憋了许久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我……我……”
就在这当口,钱锦她猛地也端起自己面前那碗酒,学着班哥儿的样子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往桌上一顿,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几分醉意却异常坚定:
“择日不如撞日!班哥儿,岚姐儿!咱们一起办!我跟敖溟也办!咱们两对儿,一起办喜事!”
话音刚落,钱锦只觉得天旋地转,酒力彻底发作,身子一软,便趴在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留下满堂惊愕,随即爆发出巨大欢呼的众人,以及一个被她的话震得呆若木鸡、继而狂喜得手足无措的敖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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