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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紫宸殿的对峙

紫宸殿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晨曦微光透过高窗,照亮了金砖地面,也照亮了御座上皇帝胤禛那张喜怒难辨的脸。何彦书跪在冰冷的金砖上,身着昨夜的便服,发丝微乱,低垂着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龙椅方向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侍卫统领德安垂手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殿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没有立即的呵斥,没有暴怒的质问,这种沉默反而更令人窒息。皇帝只是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紫檀木的扶手,目光落在何彦书身上,仿佛在审视一件出了纰漏的器物。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何爱卿,你昨日才升任副统领,朕还记得勉励你要‘好好当值,莫负朕望’。怎么,这才过了一夜,你就把朕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何彦书心头一紧,以头触地:“臣不敢!陛下天恩,臣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不敢?”皇帝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那你告诉朕,昨夜子时三刻,你不在府中安寝,也不在值房候命,一身便服,出现在北五所附近,所为何事?莫非,朕的北五所,有什么绝世珍宝,或者……绝世佳人,值得你何副统领夤夜探访?”

话语中的讥讽和洞悉一切的味道,让何彦书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知道,抵赖已是无用,只会激怒皇帝。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寻找一个既能部分坦白、又能最大限度保护清辞的说法。

“陛下明鉴,”他抬起头,目光尽量保持坦诚地看着御阶,“臣……臣有罪。臣昨夜确实去了北五所附近。”

皇帝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臣……”何彦书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悔恨与挣扎,“臣一时糊涂,因……因私废公。臣与那北五所一名姓孟的宫女,早年……早年曾在文渊阁有过数面之缘,说过几句话。臣听闻她因过错被罚入北五所,境遇凄惨,昨日又……又听闻她病重,一时心生恻隐,想……想去看看能否暗中周济一二,并无他意!臣深知此举大为不妥,违反宫规,请陛下治罪!”

他将动机归结于“一时恻隐”和“早年相识的些许情分”,刻意淡化了感情的深度,将深夜探访解释为试图“周济”,而非私会。这是他在电光火石间能想到的、最可能被从轻发落的解释。

皇帝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他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拨弄着浮沫,慢条斯理地问:“哦?仅是数面之缘,些许情分,就值得你何副统领冒着前程尽毁的风险,深夜擅闯宫禁重地?何爱卿,你这恻隐之心,未免太过泛滥了些。”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还是说,你与那罪奴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牵扯,是朕不知道的?”

“绝无此事!”何彦书立刻否认,语气坚决,“臣可以对天发誓!臣与那孟氏,绝无任何逾越规矩之处!臣只是一时糊涂,动了不该动的善心!臣愿领受任何责罚,只求陛下明察!”他将头深深磕下,姿态放得极低。

殿内再次陷入沉寂。皇帝的目光在何彦书身上停留了许久,似乎是在权衡。他何尝不知何彦书的话不尽不实?但他更在意的是大局。何彦书刚刚立下军功,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用来制衡满洲勋贵的一颗棋子,若因一个宫女而轻易废掉,未免可惜。而且,此事若深究下去,牵扯出何彦书对那宫女用情至深,反而会坏了与赫舍里家的联姻,这并非他所愿。

半晌,皇帝才冷哼一声,打破了沉默:“哼,念在你初犯,又曾有功于国,此次便从轻发落。但宫规森严,不容轻亵!罚俸一年,杖责二十,以示惩戒!至于那个宫女……”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不安于室,引动外臣,罪加一等!传朕口谕,将其打入辛者库最苦最累之处,严加看管,非死不得出!”

“陛下!”何彦书闻言,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哀求。辛者库!那是比北五所更可怕的地方,是专门收纳罪籍奴仆、从事最卑贱劳役之处,进去的人几乎如同坠入无间地狱,永无出头之日!这等于直接宣判了清辞的死刑!

“嗯?”皇帝目光一沉,威压骤增,“何爱卿,你对朕的处置,有异议?”

何彦书接触到皇帝那冰冷无情的目光,如同被一盆冰水浇醒。他明白,这已经是皇帝看在军功和联姻的份上,做出的最大“宽容”。若再为清辞求情,不仅救不了她,连自己也会万劫不复。他死死咬住牙关,将几乎冲口而出的哀求硬生生咽了回去,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淋漓。

“……臣……不敢有异议……谢陛下……恩典。”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带下去!”皇帝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

两名侍卫上前,将几乎虚脱的何彦书架了起来。在离开紫宸殿的那一刻,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与无力。权力……这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可以轻易地主宰一个人的生死,碾碎一段真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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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这道口谕已由太监飞快地传达到了北五所。当刘太监趾高气扬地宣布将孟清辞打入辛者库时,同屋的宫女们吓得噤若寒蝉。孟清辞本就病重,闻此噩耗,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她被两个粗壮的太监像拖死狗一样从草堆里拖出来,扔上了一辆破旧的板车,送往那个被称为“宫中炼狱”的辛者库。板车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颠簸,冰冷的雨水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她苍白毫无生气的脸上,混合着绝望的泪水。

而何彦书,则在侍卫司的空地上,当众褪下上衣,接受了二十脊杖。行刑的侍卫知道他的身份,未敢下死手,但沉重的军棍打在背上,依旧皮开肉绽,鲜血浸透了中衣。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呻吟,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清辞被拖走时的模样和皇帝那冷酷的口谕。

身体的剧痛,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惩罚结束,他被架回府中养伤。富察氏看到儿子背上血肉模糊的惨状,心疼得直掉眼泪,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上药照料。何致远闻讯赶来,看着趴在床上、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儿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想骂,最终却只化作一句:“糊涂啊!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值不值得?何彦书已经无力去思考。他只知道,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用军功换来的地位,非但没能成为保护清辞的盾牌,反而成了将她推向更深渊的推手。辛者库……那是一个他如今连触碰都无法触碰的禁忌之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绝境。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窗棂,如同哀乐。何彦书闭上眼,任由绝望将自己吞噬。他和清辞之间,仿佛隔着的,已不仅仅是宫墙,而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名为皇权和阶级的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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