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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赫舍里·云珠

文渊阁内短暂的宁静,如同暴风雨前虚假的温和。何彦书还沉浸在孟清辞收下砚台的微小喜悦中,而那双在暗处窥探的眼睛,已将这“有违宫规”的一幕,添油加醋地传回了紫禁城西六宫之一的储秀宫。

储秀宫侧殿,暖阁里熏着名贵的龙涎香,气息甜腻而沉闷。赫舍里·云珠斜倚在窗下的贵妃榻上,身上穿着件鹅黄缂丝百蝶穿花氅衣,领口袖边镶着雪白的风毛,衬得她一张瓜子脸莹润如玉。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串碧玺手串,听着心腹宫女翠缕压低声音的禀报。

“……格格,您是没瞧见,何侍卫将那锦盒递过去时,笑得那叫一个殷勤!那孟清辞,起初还装模作样地推拒,到底还是收下了!两人挨得近,说了好一阵子话,何侍卫的眼睛,都快黏在她身上了!”翠缕语气愤愤,带着为主子不平的激动。

赫舍里·云珠拨弄手串的手指停了下来,指尖微微收紧。她没说话,只是那双原本清澈明媚的杏眼里,逐渐凝聚起一层冰冷的霜色。窗外透进来的光,照在她精心修饰的容颜上,却映不出半分暖意。

孟清辞。

这个名字,近几个月来,像一根细小的刺,悄无声息地扎进了她的心里。起初,她并未将一个低贱的罪奴放在眼里。彦书哥哥少年心性,在宫里当差闷了,找个识几个字的宫女逗逗趣,在她看来,不过是公子哥儿无聊时的消遣,如同逗弄一只猫儿狗儿,新鲜劲过了也就罢了。她赫舍里·云珠,满洲正黄旗的贵女,索尼太师的曾孙女,孝诚仁皇后的族妹,身份何等尊贵?她与彦书哥哥的婚事,是两家早就心照不宣、甚至可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待选个合适的时机,由皇上或太后指婚,便是锦绣良缘,一段佳话。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嫁给何彦书的。小时候,他跟着绥国公夫人来赫舍里府上做客,那个穿着宝蓝色小袍子、像个小太阳般明亮耀眼的男孩,就会把宫里赏的最新巧的玩意儿塞给她,会带着她爬树掏鸟窝,会在她被别的格格欺负时,叉着腰挡在她面前,明明自己也是个豆丁,却摆出一副“我罩着你”的架势。那些模糊而温暖的童年记忆,是她心底最珍贵的宝藏。

随着年龄渐长,彦书哥哥越发俊朗出众,文武双全,是京城勋贵子弟里最拔尖的人物。而她,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才貌名声冠绝满洲贵女圈。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自己也早已将何彦书视为未来的夫君,将绥国公府视为自己的归宿。她学习管家理事,钻研琴棋书画,甚至悄悄留意他喜欢的吃食、颜色,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完美的国公府夫人。

可这个孟清辞的出现,打破了她所有的笃定和规划。

彦书哥哥去文渊阁的次数太频繁了,频繁到已经超出了“消遣”的范畴。他看那个女人的眼神……翠缕或许形容得夸张,但云珠了解何彦书,他那个人,看似随和开朗,实则骨子里骄傲得很,若不是真正上了心,绝不会对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流露出那般专注甚至……带着讨好的神情。

一股混杂着嫉妒、羞辱和恐慌的情绪,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云珠的心。她赫舍里云珠,竟然被一个罪奴比下去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格格,您说何侍卫他……是不是真被那个狐媚子给迷住了?”翠缕见主子脸色阴沉,小心翼翼地问。

云珠猛地将碧玺手串拍在榻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坐直身体,胸口微微起伏,声音却冷得掉冰渣:“迷住?他也配!一个下贱胚子,仗着有几分姿色,识得几个字,就敢痴心妄想攀高枝!彦书哥哥只是一时被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蒙蔽了而已!”

她不能允许!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和彦书哥哥的姻缘,破坏赫舍里家与绥国公府的联盟!这不仅是她个人的感情问题,更关乎家族的脸面和利益。若是让人知道,她赫舍里云珠未来的夫婿,竟然和一个罪奴纠缠不清,她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立足?赫舍里家的颜面何存?

“阿玛和额娘近日便会进宫,向太后娘娘请安,届时便会提及指婚之事。”云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在这之前,绝不能出任何岔子。那个孟清辞……不能再让她有机会接近彦书哥哥。”

她沉吟片刻,对翠缕吩咐道:“你去,仔细打听清楚那个孟清辞的底细。她是因为何事没入宫中为奴的?在宫里可有什么相熟或有旧的人?尤其是……她有没有什么把柄或是软肋。”

“嗻!”翠缕会意,立刻应声。

云珠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几株在寒风中瑟缩的枯枝,眼神幽深。她想起去年秋天,随额娘去绥国公府赏菊。彦书哥哥陪在何伯母身边,何伯母拉着她的手,亲切地嘘寒问暖,话里话外都是对她这个未来儿媳的满意。当时彦书哥哥就站在一旁,虽然没怎么说话,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她还偷偷瞧见他耳根有点红。

那样般配的场景,那样顺理成章的未来,怎么能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低贱宫女毁掉?

“彦书哥哥……”她低声喃喃,指尖用力掐进了掌心,“你只能是我的。谁想把你抢走,我就让她……生不如死。”

***

与此同时,绥国公府内,何彦书的母亲,富察氏,也正为儿子近来的行径忧心忡忡。

暖阁里,何母捻着手里的佛珠,听着陪嫁嬷嬷低声回报着何彦书又去了文渊阁,还送了东西给那个叫孟清辞的宫女。

“这个孽障!”何母叹了口气,眉宇间笼罩着浓重的愁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如今竟跟个罪奴牵扯不清!这要是传扬出去,我们绥国公府的脸往哪儿搁?”

嬷嬷劝慰道:“夫人息怒,少爷年纪轻,难免有行差踏错的时候。或许只是一时新鲜,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新鲜?”何母摇了摇头,脸色凝重,“你几时见他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过?一连数月,变着法儿地往那书堆里钻?我怕他不是新鲜,是动了真格的了!”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地方。自己儿子的性子,她最清楚。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执拗得很,一旦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若他真的铁了心要那个孟清辞,以他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闹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赫舍里家那边……前儿个云珠格格的额娘还递了话过来,说是等开了春,就想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何母忧心忡忡地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绥国公府看似显赫,但作为汉军旗人家,在满洲勋贵把持的朝堂上,根基并不如表面那么稳固。近年来,皇上对功勋旧族多有打压,何家更是需要像赫舍里家这样的满洲核心贵胄作为盟友,来维系地位和圣眷。与赫舍里家的联姻,是维系家族利益的关键一步,绝不容有失。

而那个孟清辞……何母一想到她的身份,就感到一阵厌恶和恐惧。罪臣之女,那是政治上的污点,是随时可能引爆的隐患。儿子跟她在一起,不仅于前程无益,甚至会拖累整个家族!

“得想个法子,绝了他的念想才行。”何母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能再由着他胡闹下去了。”

***

文渊阁内

几天后,孟清辞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先是负责管理文渊阁低级宫女的崔嬷嬷,突然对她严厉起来,派给她的活计又重又杂,还时常挑剔她做事不够利落。接着,一同当差的几个宫女,也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她,偶尔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她过来便立刻散开,投来的目光带着鄙夷和幸灾乐祸。

这日,她正按照崔嬷嬷的要求,清洗擦拭库房里的几方大型砚屏,那是极耗体力的辛苦活。她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费力地搬动沉重的砚屏,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两个平日里就爱嚼舌根的宫女从旁边经过,故意提高了音量:

“哟,瞧见没?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干点粗活就累成这样。”

“可不是嘛!心思都用在别处了,哪还有力气干活儿?攀上了高枝儿,说不定哪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谁还耐烦做这些?”

“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罪奴之女,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真是不要脸!”

尖酸刻薄的话语,像针一样扎进孟清辞的耳朵里。她的动作僵住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紧紧咬住下唇,低下头,继续用力擦拭着砚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住内心的屈辱和惊惶。

她们知道了。她和何彦书的事情,到底还是传开了。而且,是以这种最不堪的方式。

她早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这无形的压力和恶意的揣测,依旧让她感到窒息般的恐惧。她不怕吃苦受累,却怕这流言蜚语,最终会牵连到那个像阳光一样闯入她生命的少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关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清辞?你怎么在做这个?”

孟清辞猛地回头,只见何彦书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眉头紧锁,看着地上沉重的砚屏和她被水浸得发红的手,脸上满是心疼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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