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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李渝嘴唇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拒绝?她有什么资格拒绝?

她缓缓跪伏下去,喉咙发紧,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奴婢,遵旨。”

“很好。”君临满意地挥挥手,“下去准备吧。”

李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退出那座令人窒息的大殿的。

她被人引到寝殿旁一间新收拾出来的小耳房。里面炉具、药罐、清水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药柜,放着些常用的药材。

条件比她之前好了太多。

但她只觉得四面八方的墙都在向她压来。

她站在房中央,看着那簇新锃亮的药罐,仿佛看到的是未来无数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

她打开药柜,手指一一拂过那些药材。

忽然,她的动作停住了。

在存放黄连的格子里,她看到了一小包她绝未在此处见过的、颜色更深沉的根须。她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点,放在鼻尖轻嗅,又用舌尖尝了极微的一点。

一股强烈的苦涩之后,是隐隐的麻舌感。

这不是普通的黄连。这是羊踯躅的根,有剧毒,少量可致人呕吐眩晕,量大可致命。外形与黄连有几分相似,若非极精通药材之人,极易混淆。

她的血液瞬间冰凉。

这包东西,是什么时候被谁放在这里的?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是试探?是陷害?还是君临自导自演的另一场残酷游戏?

她猛地缩回手,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心脏狂跳不止。

这座崭新的“药房”,从她踏入的第一刻起,就已经布满了看不见的尖刺和陷阱。

她缓缓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活下去。

不仅要活下去,还要看清这重重迷雾后的杀机。

她拿起那包羊踯躅,没有扔掉,而是找了一张油纸,将其层层包裹,塞进了药柜最隐蔽的角落。

然后,她净手,取药,生火。

看着药罐在炉火上逐渐冒出白气,苦涩的药香弥漫开来。

她的眼神,在氤氲的蒸汽后,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冰冷。

药香,不再是安宁的象征,而是绷紧神经的号角。

李渝守着那只咕嘟作响的药罐,目光片刻不敢离开。火焰舔舐着罐底,也灼烤着她的理智。每一缕升腾的蒸汽,都仿佛带着不确定的危险。

她不敢想象,若她没有认出那羊踯躅,或是认出了却处理不当,此刻会是什么光景。

时辰到了。她将深褐色的药汁滤入白玉碗中,浓重的苦涩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她端着那碗药,如同端着一碗滚烫的岩浆,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寝殿内,君临正拿着一卷竹简,似乎看得专注。见她进来,他放下竹简,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手中的药碗上。

李渝跪下行礼,将药碗高举过顶:“陛下,药已煎好。”

内监上前,欲要接过药碗先行试毒——这是宫中的规矩。

“不必。”君临却忽然开口阻止,目光仍停留在李渝低垂的头顶上,“让她来。”

内监的动作僵住,迟疑地退后一步。

李渝的心脏骤然缩紧。让她试毒?这是意料之中的步骤,却依旧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她不仅是制药者,还要成为试毒者,将她与他彻底捆绑在同一碗药的风险之下。

她稳住微微颤抖的手,用旁边备好的银匙,舀起一小勺药汁。药汁滚烫,苦涩的味道直冲鼻腔。她没有犹豫,缓缓将药送入口中。

苦味在舌尖炸开,迅速蔓延至整个口腔,紧接着是药材本身带来的、微乎其微的麻涩感——那是正常药效的一部分,并非毒物。她仔细感受着,确认无异样后,才咽了下去。

整个过程,君临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

“如何?”他问,语气平淡。

“回陛下,药性正常,可服用。”李渝的声音因那苦涩而略带沙哑。

君临这才示意内监将药碗接过,递到他面前。他接过碗,看都未看,仰头便将那碗浓黑的药汁一饮而尽,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仿佛喝下的只是清水。

放下药碗,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李渝依旧苍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很苦?”他像是随口一问。

李渝怔了一下,如实回答:“……良药苦口。”

“朕知道。”君临淡淡道,忽然朝旁边侍立的内监挥了挥手。

内监会意,立刻躬身退下,片刻后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碟回来,碟中放着几颗蜜渍的梅子,色泽诱人,散发着清甜的果香。

君临用下巴朝李渝那边点了点:“赏她了。”

内监愣了一下,似乎极为意外,但还是立刻将碟子端到了李渝面前。

李渝看着眼前那碟与这压抑宫殿格格不入的蜜饯,完全愣住了。

赏她……蜜饯?

因为她试药苦?这算是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这比直接的恐吓更令人不安。这种不合时宜的、近乎“体贴”的举动,来自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本身就充满了扭曲和诡异。

她不敢接,也不能接。

“奴婢不敢。”她深深低下头,“为陛下试药是分内之事,岂敢受赏。”

“朕赏的,有什么敢不敢?”君临的语气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拿着。”

那内监见状,连忙将碟子又往前送了送,几乎要碰到李渝的鼻尖。

李渝看着那几颗晶莹的梅子,只觉得那甜香腻得发慌。她迟疑地伸出手,指尖微颤地拈起一颗最小的,低声道:“谢陛下赏赐。”

“吃了它。”君临的声音再次传来,命令直接而突兀。

李渝的手指僵在半空。

吃下去?在这刚刚发现剧毒药材的地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赏赐”?

无数的怀疑和恐惧瞬间涌上心头。这梅子……会不会有问题?他是不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测试她?或者戏弄她?

她抬眼看了一下君临,他正看着她,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等待一个简单的指令被执行。

她没有选择。

闭上眼,将那颗冰凉的梅子放入口中。甜腻的蜜糖味瞬间包裹了味蕾,霸道地驱散了残留的苦涩,甚至甜得有些发齁。

她机械地咀嚼着,咽下。除了过分的甜,似乎并无其他异样。

“甜吗?”他问。

“……甜。”她低声回答,喉咙却有些发紧。

“甜就好。”君临似乎满意了,挥挥手,“苦完了,总该有点甜头。下去吧。”

“是。”李渝如蒙大赦,起身,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步步退出了寝殿。

直到回到那间小小的药房,关上门,她才允许自己靠在门板上,剧烈地喘息起来。口中那诡异的甜味尚未散去,与之前试药的苦涩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恶心反胃的感觉。

她冲到水盆边,用力漱口,直到口中只剩下清水的味道。

她看着水中自己惊惶未定的倒影,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到底想做什么?

用最直接的方式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又用最突兀的方式给予一丝毫无意义的“甜头”。

这绝非仁慈,而是另一种形式的驯化。

他在用恐惧和不可预测的赏罚,磨蚀她的意志,让她永远处于忐忑不安的猜测之中,从而更彻底地掌控她。

而那包莫名出现的毒药,像一把悬顶之剑,提醒着她真正的杀机可能来自任何方向。

李渝缓缓滑坐在地上,抱紧了膝盖。

口中的苦涩早已被清水冲走,可心里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这座黄金囚笼,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

药房的夜,比任何地方都要漫长寂静。

李渝没有点灯,独自坐在冰冷的黑暗中,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勾勒出屋内器具模糊的轮廓。那包用油纸紧紧包裹的羊踯躅,此刻就放在她面前的矮几上,像一块灼热的炭,散发着无声的威胁。

她没有将它销毁。

销毁是最愚蠢的做法。这包毒药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一个陷阱,或是一个警告。抹去它,等于抹去了唯一的线索,也让自己彻底暴露在“做贼心虚”的嫌疑之下。

她必须知道,这东西是谁放的。

目的又是什么?

是后宫哪个视她为眼中钉的妃嫔?是同僚被杀而心怀怨恨的残余势力?还是……君临自己?

最后一个猜想让她不寒而栗。若是他,那这场游戏就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恐怖和绝望。

她仔细回想着今日进入这间药房后的每一个细节。药材是内监们提前摆放的,她来时已然如此。期间有谁来过?只有那个送来新炭的小太监,低眉顺眼,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线索太少,敌暗我明。

她将那包羊踯躅拿起来,凑到鼻尖再次确认。那股特有的、带着辛麻的苦涩气味不会错。剂量不大,混入药中一次服用,或许只会让人剧烈呕吐、眩晕,看似急症,却不足以致命。

不足以致命……

李渝的心猛地一跳。

下毒者似乎并不想要君临的命,至少这次不想。那目的究竟是什么?

栽赃?让她在试药时出现剧烈反应,坐实她“心怀不轨”的罪名?

警告?恐吓?让她知难而退,自己乱了阵脚?

还是……这仅仅是第一次试探,后续还有更狠毒的手段?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飞速旋转,碰撞出冰冷的火花。

她不能坐以待毙。

深吸一口气,李渝站起身,就着月光,开始动作极轻地翻检药柜里的每一个格子,每一种药材。她看得无比仔细,不放过任何一点异样。

果然,在存放甘草的格子里,她又发现了几片颜色略深、质地稍硬的切片,混在大量的甘草片中,极难察觉。她拈起一片,仔细辨认——是莽草,又名毒八角,有剧毒,误食可致抽搐、昏迷。

她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不止一处。

下毒者心思缜密且歹毒,利用药材外形相似的特性,在多处做了手脚。若她不是自幼与药材打交道,熟悉它们最细微的差别,根本不可能发现!

这已绝非简单的陷害,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要将她置于死地的阴谋!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发现的毒物一一小心取出,依旧用油纸分门别类包好,藏于身上最隐秘的暗袋之中。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蒙蒙发亮。

她毫无睡意,坐在冰冷的榻上,看着晨光一点点驱散黑暗,照亮这间充满杀机的囚笼。

她必须反击。但如何反击?向君临告发?无凭无据,她如何解释自己精通这些毒物特性?只怕会更快引来杀身之祸。暗中查访?她孤立无援,又能从何查起?

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更加小心,如履薄冰地避开所有陷阱,等待对方再次出手,露出破绽。

可这太被动了。下一次,对方的手段或许会更加隐秘狠毒,她未必还能如此幸运。

晨钟响起,到了该准备早间汤药的时辰。

李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净手,开始像往常一样称药、煎药。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比以往更加谨慎,反复确认药材无误。

药煎好了。她看着那碗深褐色的汤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端起药碗,走向寝殿。

君临刚起身,神色间还带着一丝晨起的慵懒,见她进来,目光习惯性地落在药碗上。

一切如常。行礼,试药。

当那苦涩的药汁再次划过喉咙时,李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仔细感受着身体的每一丝反应,确认无恙,才低声道:“药性正常。”

君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放下碗,他忽然看向李渝,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你似乎没睡好?”他好似随意地问。

李渝的心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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