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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锥刺入李渝的脊背。他起疑了!他模糊的记忆和她过激的反应联系在了一起!

不能承认!绝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后果不堪设想。他那样一个骄傲乃至自恋到扭曲的暴君,会如何对待一个见证过他最狼狈、最脆弱时刻的人?是杀她灭口,以彻底抹去那段不堪的记忆?还是……

李渝的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强迫自己用最镇定、最无辜的语气回答,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

“奴婢愚钝,除了伤病,实在不懂其他。若…若陛下觉得奴婢反应不当,奴婢甘愿领罚!”

她再次将一切拉回到“医者”的身份上,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只失态的、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沉默。

又是漫长的、令人心脏骤停的沉默。

君临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似乎在权衡,在判断。

最终,他收回了目光,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淡漠,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索然无味。

“罢了。”他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一点陈年旧事,没什么可提的。你下去吧。”

“是……谢陛下。”李渝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站起身,行礼,然后一步一步,极力控制着发软的双腿,退出了这座令人窒息的大殿。

直到走出很远,远到再也感受不到那道冰冷的视线,她才敢靠在冰冷的宫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早已浸透重衣,手脚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抬手看着自己的指尖,就是这只手,刚才搭在了那段跨越了十数年光阴的因果之上。

竟然是他。

原来那么早,命运的丝线就已经将他们缠绕在了一起。只是那时,她是施救者,他是濒死的伤患。而如今,他是执刀人,她是命悬一线的囚徒。

荒谬绝伦,又令人不寒而栗。

她救过他一次。

早知今日当时就该血刃了君临。

她虽是这么想,但她却干不出这种事,她也只能想想。

而现在,他知道吗?或者,他隐约的怀疑,会对她来说是更大的危险吗?

李渝抬起头,望着四四方方、压抑无比的宫墙天空。

原本就迷雾重重的未来,此刻更添了一重无人可知的、来自过往的幽影。

***

自那日之后,请脉的气氛变得截然不同。

表面一切如常。李渝依旧在固定的时辰出现,垂眸,上前,指尖搭上那截腕骨。君临依旧多数时候沉默,偶尔问些不着边际的话。

但有些东西,无形中改变了。

李渝能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加专注,更加……具有穿透性。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玩味和残忍的审视,而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她灵魂剥离出来的探究。

他不再提起旧疤,仿佛那日的对话从未发生。可正是这种刻意的回避,让李渝更加确信——他记得,至少,他起了深切的疑心。

每一次触碰他的脉搏,她都感觉像是在触摸一道沉默的雷霆。不知道它何时会炸响,又会将谁劈得粉身碎骨。

她必须更加小心,将自己缩回那个完美的、只懂医术的壳里,不敢流露丝毫情绪,不敢有多余的眼神,甚至连呼吸都控制得平稳均匀。

这种极致的压抑,让她夜不能寐。耳房的夜晚变得格外漫长,窗外的风声、巡夜侍卫的脚步声,都能让她惊起。她时常摩挲着那件白玉药杵臼,冰凉的触感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实物。

一日午后,她正对着窗外一株半枯的石榴树发呆,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和哀求声。

“求求您,通传一声吧……王美人真的不好了,烧得都说胡话了……”是一个小宫女带着哭腔的声音。

守门的老太监声音冰冷:“陛下正在歇息,谁敢打扰?太医院的人还没到,等着!”

“可是……可是再等就来不及了!求求您……”

李渝走到门边,透过缝隙看去。只见一个年纪极小、满脸泪痕的宫女正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她记得这张脸,是住在西偏殿一位位份很低的美人的贴身侍女。那位美人似乎性子懦弱,存在感极低。

老太监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有些不耐烦地要挥手赶人。

李渝的心揪紧了。又是这样。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她。

那位美人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在这深宫,一场风寒足以夺走一个不被在乎的生命。

她应该像以前一样,关上门,装作没听见吗?

可是……那道旧疤的出现,像一根刺,扎破了她努力维持的麻木。她救过他,哪怕他早已忘记或不屑一顾。那她如今,是否还能救别人?

就在老太监即将斥骂出口的瞬间,李渝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房门。

她的突然出现,让门外的两人都愣住了。

李渝没有看那跪地的小宫女,而是直接对老太监福了一礼,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公公,陛下近日浅眠,最恶喧哗。此处哭闹,若惊扰圣驾,你我皆担待不起。”

老太监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出来说话。

李渝继续道,语气放缓了些:“西偏殿的事,我略有所闻。不过是积食化热,兼感风寒,并非什么疑难杂症。我恰好带有几丸消食清热丸,或可缓解一二。不如让她先将药拿去试试,若无效,再等太医也不迟。也免得在此惊扰陛下。”

她的话,句句站在“避免惊扰圣驾”的立场上,又轻描淡写地将病症说成小事,给出了一个看似稳妥的解决方案。既全了规矩,又给了活路。

老太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地上哭得快晕过去的小宫女,权衡利弊。终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哼了一声:“既如此,你就快些拿药打发了她!若出了岔子,你可自行向陛下交代!”

“谢公公。”李渝转身回房,快速从自己那个小小的药囊里找出两丸她平日备着助消化的药丸,虽不对症,但至少清热安神,用纸包好,走出来塞进那小宫女手里,低声道:“快回去,用温水化开半丸喂下,能暂缓高热。记住,这药只是应急。”

小宫女如获至宝,连连磕头,泣不成声:“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然后爬起来飞快地跑了。

老太监瞥了李渝一眼,眼神复杂,终究没再说什么,关上了院门。

她又一次冒险了。用的还是她不对症的存药。

但这一次,她心中的无力感似乎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踏实。

她终究还是做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远处寝殿的高窗之后,一道身影将方才院门前那短暂的一幕,尽收眼底。

君临负手而立,目光穿透窗棂,落在那个匆匆跑走的小宫女和那个迅速关上院门的、单薄的身影上。

他看不清李渝的表情,却能看到她站出来,对太监说话,递出药包,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利落。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果然。

那平静无波的表面下,藏着的是忍不住要伸出来的手。

就像当年那个山洞里,那双笨拙却坚持捣药的小手一样。

他转过身,对阴影里侍立的内监淡淡吩咐了一句:

“去查查,西偏殿那个病了的美人,是怎么回事。还有,她给的是什么药。”

内监无声地领命退下。

君临重新望向窗外,眼神幽深。

无声的雷,终究还是在云层深处,缓缓酝酿了起来。

西偏殿的王美人终究没能熬过去。

消息在第二日清晨传来,说是高热不退,夜里没了声息。那小宫女也被打发去了其他地方做杂役。

李渝听到时,正在整理晒干的草药,手指一颤,几片薄荷叶飘落在地。

若她当时前去救治王美人,王美人还会死吗?

她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了,见得多了,反应也就没那么重了,但还是会难受。

她给的药不对症,只能稍稍缓解,终究抵不过病势沉重和无人真心医治的现实。一股深切的无力感再次攫住她,比之前更沉,更冷。

然而,未等她将这情绪消化,君临的传唤就到了。不是例行的请脉时辰。

李渝的心猛地提起。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踏入寝殿,气氛并无异样。君临甚至看起来心情不错,正拿着一卷帛书在看,见她进来,随手将帛书丢在案上。

“来了。”他语气平常,“朕近日总觉得食后腹中有些饱胀,似有积滞。你既通医理,开个方子来看看。”

李渝心下稍安,依言上前,再次为他请脉。脉象滑实,确有些食积之兆,并非大病。

“陛下乃饮食不节,脾胃运化略滞。奴婢可开一剂温和的保和丸加减方,消食导滞即可。”她谨慎地回答。

“准。”君临颔首,示意内监备笔墨。

李渝凝神静思,斟酌着药味和分量,写下了一剂最是平稳不过的方子:山楂、神曲、半夏、茯苓、陈皮、连翘、莱菔子。每一样都常见且安全。

内监将墨迹未干的药方呈给君临。

君临扫了一眼,手指随意地在“连翘”一味药上点了点:“这味药,朕不喜欢。换了。”

李渝一怔。连翘在此方中用以清热散结,防食积化热,并非主药,但突然要求更换……

“不知陛下想用何药替代?”她垂首问。

君临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考量:“朕听说,‘白术’健脾胃,似是不错。”

李渝的指尖微微一凉。

白术确实健脾益气,但性偏温燥,用于食积初起、已有郁热之象的症候,并非上选,甚至可能加重滞闷。

他是在试探她?试探她的医术?还是试探她是否会对他的无理要求提出异议?

“陛下,”她稳住心神,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专业而客观,“白术性温燥,此时用之,恐不利于积滞消散。若陛下不喜连翘,可去之不用,或换为量轻的栀子亦可。”

君临没有说话,手指依旧点在那味“连翘”上,目光却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她所有谨慎的伪装。

殿内落针可闻。

半晌,他忽然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哦?看来朕的这点小毛病,还挺复杂。”

他收回手,身体向后靠去,语气变得慵懒,却带着更深的压迫感:“罢了,就依你最初开的方子。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殿内垂手侍立的其他宫人,最后落回李渝身上。

“这煎药的功夫,朕只信得过你。从今日起,朕的汤药饮食,皆由你亲自查验、亲手调制。就在朕这寝殿旁的耳房进行。”

李渝猛地抬头,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愕。

这不是信任!这是将她放在火上烤!

将她置于所有目光之下,将她与君王的安危直接捆绑!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任何一点不妥,第一个被怀疑、被碾碎的就会是她!

这简直是一座黄金打造的囚笼,比她那偏僻小院要可怕千百倍。

“怎么?”君临挑眉,欣赏着她脸上终于破裂的平静,“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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