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鬓秋从床底带出来的东西显露出全貌,只是他一动不动,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阁颂悄声问:“鬓秋哥,要打开吗?”
徐鬓秋手指顺着铁盒上的中秋字样滑了一个来回,半响他道:“我在里面看到过这个盒子,一模一样。”
“不过我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一个笔记本自燃了。”
阁颂闻言拧起了眉,问:“自燃?这怎么会呢,会不会在阴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由他们操控才会这样。”
徐鬓秋点点头:“可能是吧。”
“那我们现在还开吗?”阁颂向徐鬓秋手里的东西投去一眼。
“开。”
这一路过来,蹊跷颇多,徐鬓秋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心打开铁盒,两人目不转睛,打开后里面的东西却让人大失所望。
铁盒里面竟然空无一物,只有黄铜色的金属反光,映出他们失望的表情。
“该死的崔敏,肯定是他!”阁颂拉长了尾音,又无可奈何。
徐鬓秋突然问他:“你和那个人很熟?”
他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崔敏,阁颂点点头,事实是不论是崔敏还是陈千尺他都认识,只不过后者可能不认识他而已。
阁颂跟徐鬓秋形容了一下他们的微妙关系,最后听徐鬓秋问起:“那照你这么说陈千尺是南方人,怎么会来这里上学,死了怎么又会来到你的老家。”
阁颂对他的问话毫无头绪,只是摇头,半响想到什么道:“这也很奇怪,不过咱们现在是不是找到他们对我们下手的原因更重要。”
这是一定的,如果不是因为崔敏最后突然心软,阁颂赶过去坑塘边的时候徐鬓秋已经被溺死了。
那真是惊险的一幕,阁颂现在想到都忍不住后怕,问徐鬓秋:“鬓秋哥,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徐鬓秋翻身坐好,跟他一样背靠着床边,道:“当时我进去掏盒子,掏出来被‘你’拉着说要去你家,我手里抓着笔记本路上掉在了十字路口,‘你’叮嘱我说十字路口的东西不能见,不过当时你走的那样快,东西掉了我顺手捡起来了,再睁眼旁边的景象就变了,十字路口变成了单行道,尽头是那间棺材小屋。”
阁颂听着嘶了一声,想来陈千尺的照片就是他在那时候发现的。
“真是奇怪,看崔敏的样子不像是希望咱们进去啊,只是每次他还会设法让咱们动进去那里的心思。”
“这可能跟陈千尺有关吧。”
这话阁颂并没有反驳,在他眼中也是如此,半响,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哎,鬓秋哥,你说是不是崔敏的所作所为都是被陈千尺逼迫着做出来的?”
要不然阁颂也不知道崔敏一个有引渡人潜质的人怎么会跟陈千尺一个鬼纠缠在一起。
他越想越有可能。
徐鬓秋皱起眉,说:“不知道,但陈千尺一个鬼现在还没被引渡实在奇怪。”
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杖,上面什么光点没有,看样子就是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棍子。
“不是十三区阴世界,但也不像是其他我知道的区的,”他嘶了一声,跟阁颂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的想法,“崔敏他是新一区的引渡人?”
相比这个猜想,阁颂更偏向于崔敏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掌握完全,跟当年跌跌撞撞的他一样。
他们在表哥的房间找了又找,储物间也翻过一通,只是一个称得上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找到,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阁颂瘫在地上累得不轻,他轻轻吐息着,问徐鬓秋:“鬓秋哥,不如我们去找崔敏吧。”
“他总不能不回家,况且现实世界里我们又不怕他,正好当面找他问个明白。”
徐鬓秋对此不置一词,看样子还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半响他轻轻点头,两人约定好先把眼下江锦程的事情处理好就去。
阁颂自然连连点头,他们在表哥的房间里没有发现什么派的上用场的东西,别的房间也翻找了一通,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准备离开的时候阁颂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房子,他和表哥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这里出事姨夫对外说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带走,不过现在来到这里转过一圈才发现并不尽然,除去表哥的房间如他们对外所说的一样,其他房间分明被搬空了。
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天还没亮,趁着夜色在阁颂的指挥下两人顺利回到了阁颂家。
阴世界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这其中阁颂家里的场景功不可没,他猜测崔敏一定进来过他家,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连阁颂对这里的一切都淡忘了,崔敏却能将一切东西的摆置处理得井井有条。
徐鬓秋第一次来到阁颂的房间,看清房间布局不由得微微挑眉。
阁颂是独生子,卧室却摆了一张上下床,就连书桌都是两张,在一进门的左手边。
“当时我会去找表哥玩,表哥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找我,一来二去的家里换床的时候我就求我妈换了个上下床。”
阁颂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笑道:“我小时候总能看见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换了上下床之后表哥就不怎么来了,我睡下面,上面太空,就变成了放玩具的地方。”
徐鬓秋顺着他的话抬头望去,甚至看到了上面的床上还有一顶帐篷,帐篷边是很多的毛绒玩具,其中一只白色兔子玩偶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因之一是它太大了,粗略估计得有两米,原因之二就是徐鬓秋觉得这只兔子没来由的怪。
他问:“这只兔子挺大啊。”
阁颂顺着他的话说:“这是我过十三岁的时候表哥送的。”
徐鬓秋问:“生日礼物?”
阁颂的神色莫名变得很奇怪,他挠挠头,不自然道:“不是啊,表哥说让这只兔子祝福我生病痊愈。我十三的时候跟朋友去坑塘里划船,一个脚滑给栽进去了。”
徐鬓秋听见这话有些惊讶,问:“你不会游泳就敢坐船下去?”
“哎呀,不会游泳还坐船的人多了,当时也是胆子大吧哪里会想这么多。”
“也幸好当时附近有人把我捞上来了,一睁眼就看见家里的天花板了。”
阁颂有些唏嘘,后怕地看徐鬓秋,就见徐鬓秋狠皱着眉头,说:“等回去了给你报个游泳课。”
阁颂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徐鬓秋打断了,他指了下床上的兔子,问:“我能看看这个兔子吗?”
阁颂不知道他是从兔子上看出了什么,愣愣点头,道:“可以啊,不过在上面放久了,灰可能有些大。”
徐鬓秋已经越过他往床边走去了,踩着梯子上去一把将兔子抱下来,上面倒没多大灰尘。
他抱着兔子回到阁颂身边,就见阁颂一脸犯难起来。
“鬓秋哥,我刚想起来我爸妈不久前回来过一趟,还收拾了房子……”
徐鬓秋手在兔子玩偶上摸索,边抬眼等待着他的下文。
“咱们一会儿得把这里收拾收拾。”
这没什么问题,但阁颂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又嘶声道:“鬓秋哥,我有了个想法。”
“什么?”
“之前我和林莠进阴世界的时候在床头柜里发现了一个玉佩,这个你知道吧。”
“阴世界里的东西能带出现实世界,这个咱们之前只知道六区可以这样,但是就在那个被曲卓封锁的表哥噩梦里,我还带出来了一块玉佩。”
“你想说什么?”
阁颂吞咽了下口水,说:“按理说噩梦生成的基础是现实存在的,可是我们刚才在表哥家找了一通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是不是说明,阴世界和阳世界正在融合,不仅是这点,孟钊哥之前找上我们,不是还说他们发现每个区的阴世界也正在融合吗?”
徐鬓秋一直在耐心听着,见他说完了才接上话,不过是个反问句:“孟钊和我们说的?你确定是他?我可是和他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阁颂微微睁大眼睛:“不可能啊,上个星期他才跟我说的来着,之后他说会去找你。”
“……可能是被其他事绊住脚了,耽搁下去找你了?”
徐鬓秋面孔僵凝,半响才有了新的动作:“一件事一件事来,孟钊的事等回去再找他问个明白。”
阁颂耷拉着肩膀,这才一天时间,他们已经碟中谍中谍成了俄罗斯套娃,他垂头丧气绕到徐鬓秋旁边,开始端详起了那只白色大兔子。
看着看着,阁颂不禁微微直起了身,原本放松托在脸侧的手也收紧了:“鬓秋哥,你看这是什么?”
他伸手指着兔子耳朵,徐鬓秋正在检查兔子的四肢,闻言往这边张望,顺着阁颂的指尖,他看见了一丝很淡的血迹。
经年的血迹,已经变得乌黑,徐鬓秋拨开兔子短短的绒毛,看到它的面皮上是一种诡异的花纹。
阁颂凑过头来,看着徐鬓秋的手指顺着花纹描摹,只是半响,绒毛顺着手指移动的痕迹向两边打开,最终形成了一个很是熟悉的S形图案。
阁颂惊呼出声:“孟钊哥和程姐也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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