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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那是肯定的，我不收钱啊，有空了会给她们免费化一化，都是姐妹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太商业化了不好，大家都挺穷的。”乔佳欣亮声回答，一副好好小姐的样子。
尹煜佑咋舌，这可和他听到的不一样，据传乔佳欣小姐在化妆方面的手艺了得，但是收费也了得。
不过她刚刚这句话的潜台词却是：放心吧，我记得规则呢，没那么蠢！
庞绅勋读懂了，他点了点头，安心的收回了伸展出去的担心神经们，又向她复述了一遍关于孔峻熙的问题和今天叫他们来的理由。
虽然自己不在嫌疑人之列，但是乔佳欣也走形式地把昨天见到孔峻熙前前后后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还没有等庞绅勋核对她和尹煜佑在傍晚的那段空档期到底是不是在化妆，尹煜佑就循着乔佳欣的情景重现，脑子里想起一个被大家忽视掉的问题。
一个……原本他以为的小问题。
一个，所有人之后都没有在意的点。
一个，蛀蚀。
今天和昨天，同样是乔佳欣抱着一大摞衣服出现，同样是没走两步她就摔倒了，同样是大家凑上前帮忙捡衣服。
不同的是，昨天把衣服捡起来之后，他们围绕着一部薛定谔的手机讨论了半天，到最后也不知道那部手机究竟存不存在。
昨天还以为是乔佳欣弄错了，现在看来，会不会是那个手机有什么问题呢？
单纯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他一点也没有怀疑沺恬伊，哪怕她昨天表示了对孔峻熙的厌恶和抗拒。
他相信她，相信自己的朋友。
他思考着，等乔佳欣把自己昨天的行程说了一遍之后，趁办公室里安静下来的短短间隙，赶紧插话道：“等等，我想起来一件事，可能和孔峻熙前辈的秘密被泄露有关系。”
屋内剩下的三个人齐刷刷看向他，尹煜佑看着乔佳欣，神色认真地说道：“你还记得吗？昨天帮你把衣服捡起来之后，你一直说看到了一部手机，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的，但其实不是，那部手机最后怎么样了？找到了失主没有？”
乔佳欣闻言扯起一边眉毛，脸上仿佛用墨绘制了一道波浪，“那个东西到最后都没有找到。我当时说了，现在也还是说了，我可以肯定它不是那些模型道具，因为我从小就经常玩儿模型机，一眼就能分出来真手机和模型机的区别。”
她举了两个例子：“就像工厂里的老员工，大概扫上一眼，就能在两个很相似的商品里分出自家产的那个。很多妈妈也能分清楚自己的双胞胎孩子各自是谁，很少认错。”
“这么说，你的孩子是模型机喽？！”尹煜佑调皮地调侃，乔佳欣的到来和她趾高气昂的态度让他心里放松了一些，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紧绷了。
乔佳欣瞪了这个不合时宜开玩笑的人一眼，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庞绅勋也还在附近，不然她一定要给这个人一拳头，哪怕打不疼他，也要打得他把自己团成一个包，满屋子没形象地放散发射。
恬恬的唇动了动，也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乔佳欣很快就续上了话音，没有给其他人再留开口的机会，她怕这两个人又说出什么风雨欲来我们闲茶的鬼话。
“我可以肯定我没有看错，所以当然也不是恬恬之后猜的那什么黑色的服装吊牌，那就是个手机，我用我的人格作担保。”
她扭过头，嗔怪地娇娇瞪了沺恬伊一眼，“那个想法也太离谱了，亏你敢想啊宝宝！”
尹煜佑挑了挑眉，虽然但是，她的人格对于现场的几个人和这件事本身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这个担保挺不能让人信服的。
在一个人没有什么地位和权势的时候，他的人格只对自己有一些作用，对于别人来说，那无异于是一张没有什么用处的白纸。
可以收，也可以丢。
沺恬伊不好意思地唰红了脸颊，她低下头，本来想说的话已经被乔佳欣未卜先知，解释了出来，她就缄默了，不回应她的调侃，但是也不打断她，礼貌地听她讲述没说完的话。
乔佳欣继续往下说：“我最近确实很累，压力也挺大的，但是我的智商没有问题，眼睛也没坏，脑子更是好好的，所以不可能把吊牌和模型机看成手机，它们再像手机也不可能被看错，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也不是十三岁的少年。”
她抱着胸，半开玩笑半生气地看着面前两个不肯说话的人，“你们也太侮辱我的年纪了！”
“不好意思……”尹煜佑和沺恬伊心虚地开口。
尹煜佑别开了脸，为自己辩解，“主要是，那个什么手机，昨天确实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我们不信也很正常吧。”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乔佳欣之后的声音显得更加尖厉了，多少有了点跋扈的味道，她把脖子挺得很直，“那当然了！当时那部手机只出现了一下子，我再看过去就没有了。”
“你们凑过来的时候它已经找不到了。我猜，可能是不小心碰到，让它滑出去了，毕竟公司的地板挺光滑的。”
“你确定你看到了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机吗？”庞绅勋插话问。
在底层干了这么久的人事，从这三言两语中，他已经推测出了一种可能性。
说不定面前的这几个孩子真的是无辜的，但是那也要再查一遍监控才能知道。
乔佳欣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肯定！我的眼睛好着呢，当时绝对看见了一部手机，但却不是我自己的，而且很快就找不到了。”
“行，你们几个在这儿等等，一会儿安全部门的人过来跟你们再做个核对。”他点了点头，之后一个电话打给平时神秘如斯，来无影去无踪，名号高调为人低调的安全部门。
三个人就乖乖的等着，这期间庞绅勋检查了乔佳欣带来的那些衣服，两个人商量好，准备在下午那个女孩子穿完之后再统一入库，不过现在这些衣服已经登记进了公司的名下。
尹煜佑旁观了全过程，他在心里想，庞绅勋这人可真是够黑的！先把衣服登记成公司的财产，但是又不明确对外说，他们几个不去看他的电脑的话，根本不清楚他其实在把那些衣服一件件的做录入和对应的收支明细。
这样子，等到那个女孩子穿完衣服把它们还回来的时候，就得上交一笔租赁的费用。就算她不还，打算私吞了那些衣服，庞绅勋也可以以公司的名义追讨衣服的损失费用，他们很有可能会按照衣服的原价，而不是转手费用追讨。
商人都是很会盈利的，关于钱这一方面，算盘打得很精细。他深信这一点。
如果女孩把衣服还回来了，便只需要出租赁和清洗的费用，倒不如把这话说得再大胆，也更肯定一些，以公司的作风，一定不会放过这点赚钱的机会。
所以那个倒霉的女孩原本用“交情”，免费或者低价借到手的衣服，结果还的时候大概会大跌眼镜，因为她居然需要再出一些钱，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事实很有可能是，不管她之前是怎么和乔佳欣约定的，哪怕特地留了证据，也不管她事后有没有把穿过的衣服给清洗干净，她都需要对公司出租赁和维护服装的费用。
乔佳欣刚刚嘴上虽然对庞绅勋说自己是免费帮同事们化妆，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她化妆其实要收钱，而且收的费用不低。
这样的情况下，从正常大众的思维出发考虑，服装租借的费用就会定得低一些，或者对于一些“关系好的”姐妹直接免去也有可能，以此来平衡她和主播们之间的人缘关系。
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相信以乔佳欣看起来属于正常范围内的智商，不会干引火烧自家门口，图小利而不顾远忧的蠢事。
而之后，或许会被质问的乔佳欣完全可以把锅甩给公司，借口称自己拿着衣服回工作间的时候被看到了，衣服就被迫给“征收”掉了，而公司只给了自己一小笔钱作赔偿。
还有公司征收的很突然，自己来不及告诉她，而且当时她已经穿过了那些衣服之类的……
这些都可以作为借口。
两边都受利的好事，公司拿了钱，应该不会因为沾上的这点泥水就跟乔佳欣翻脸计较，没有肚量的人做不了leader，撑不起一个企业和很多人的饭食生计问题。
而乔佳欣买的这些衣服跟服装部门统一采购的不同，到时候，租赁费定多少大概就是庞绅勋自己说了算的，这样的话，他想吃多少回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尹煜佑认真盘算着这些暗壑纵横的小九九，给自己避坑。
在“后宫”里生活，没点心机不行，哪怕不害人也要时刻看清楚人心，防备着别的人，不然他怕是会成为现实版的“淳儿”——心境无忧无虑，性情天真烂漫，属于世界上的一朵芬芳小花，生长在茅厕内的话，连那种污浊至极的地方也能因此而多一些清净。
这样白纸般的人，却被害得落一个惨死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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