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牧看向雀饮月，抱歉道：“忘记拿衣服了。”
雀饮月这才发现他盯着罗牧看了许久，很是不礼貌。雀饮月挪开视线，忍不住羡慕道：“罗哥身材真好。”他捏捏自己怎么也练不起来的胳膊，“啥时候我能练成这样。”
罗牧擦完头发，边穿上衣边说道：“明天早上一起跑步？”
雀饮月自诩年轻人作息，可起不了个大早，罗牧老干部的生活方式对他来说为时尚早。他仰躺在床上：“算了算了，早起和跑步我都不喜欢。”
罗牧笑了笑：“那明天想吃什么早饭？”
雀饮月觉得罗牧绅士贴心得过分，像个可靠的邻家大哥。虽然他不知为何接近自己，是否是师父朋友这件事也存疑，但处事真是没得说。
呸呸呸，雀饮月心中恶魔小人举着叉子说道，糖衣炮弹！
于是雀饮月佯装推辞一番，又警惕又嘴馋地选了门口包子铺作为自己早餐，还特意点了个牛肉馅儿。
第二天罗牧给众人带了早饭，几人聚在大厅吃饭。
吴渊忍不住在【爱心宅急送】里发消息：
【如临深渊】：罗哥这人，真没得说。
“叮咚”三声，三个人同时看向手机，黎曼忍不住怼他：
【黎曼】：师哥，你要是怕我们蛐蛐他不够明显其实可以直接大声说出来的：）
雀饮月赶忙调成震动，拿着包子单手打字：
【满月】：历史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小心敌人的糖衣炮弹。
周归雁包子没吃几口便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了餐桌。几人吃完给她留了一份，收拾好桌子等大师姐回来。
罗牧又点开了他那些鸡汤视频，这次听着是鼓励犯人积极改造，出狱后重新生活的。还没听两句，大师姐给黎曼来了个电话。
黎曼接了，喊了句“大师姐”便一直沉默地听那边讲话。
罗牧调小了音量，雀饮月边新起了一个毛衣领边听着个“开会”“师父”的字眼。
黎曼应了几声，挂断了电话，她转向几人：“大师姐回了，说是有上面的神仙找不到师父，只能把她叫过上去开什么‘碰头会’。”
“师姐一时半会回不来，嘱咐我们先找着。”黎曼说道。
雀饮月点头：“师父和爱情泉的事情耽误不得，不如先去之前说的那个圆头山找找？”
师哥和罗牧也没什么异议，几人便从地图上找那“圆头山”。
可搜了几次都没找到这么个地方，黎曼再给师姐打电话她那边都是忙音了，暂时指望不上。
没办法，只能再去找灶王奶奶一趟。黎曼和师哥决定先去灶王附近那几座带个“头”字的山看看，雀饮月带着罗牧再去灶王那儿问问。
两队人分道扬镳前，黎曼悄悄来找了雀饮月一趟，给了他几个符纸要紧关头用，嘱咐他切莫放松警惕，着了妖人的道儿。
她说妖人的时候还指了指罗牧的方向，一副害怕小师弟被骗的担忧样子。雀饮月哭笑不得，接过符纸宽慰她：“知道了。”
据黎曼师姐说，灶王暂时在西市梧桐街道28号住着，开着个“第一公社”。
这名字一听就挺有年代感，不过这街道算西市豪华地段，来来往往都是些潮人豪车。
雀饮月和罗牧到的时候店门还没开，两人去附近连锁酒店先办了个入住。上次民宿最终是罗牧付的钱，这次雀饮月便结了帐。
开的标间，方便盯着罗牧别搞些小动作，不过前台眼神却奇怪得很，带着迷之微笑给二人办了入住。
雀饮月本来没多想，接过身份证寻思上去休息一下，结果前台来了句：“祝您周末愉快，爱可抵万难哟！”
他还比了个加油的姿势，指了指自己衣服上别的彩虹旗别针。
不是哥们儿...
雀饮月有些无奈，但是前台身上的彩虹旗让他无法开口，只能礼貌地提了提嘴角。
罗牧好奇问道：“什么意思？”
他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瞪着双清澈好奇的丹凤眼，简直比前台都难糊弄。
雀饮月含糊道：“大城市的人热情，和我们打招呼呢。”
不知道罗牧听没听懂，他严肃地点点头，转过身也给前台比了个“加油”的姿势。雀饮月脚步一顿，惊悚地看向他。罗牧却全然未觉，又给雀饮月比了个“加油”姿势，满眼真挚。
放下东西，雀饮月顶着前台“磕到了”的目光和罗牧去餐厅吃了中饭。估摸着“第一公社”该开业了，两个人溜达着去了28号。
灶王奶奶名不虚传，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饭菜香气，雀饮月和罗牧一起走了进去，店里还挺忙，前台那里已经开始叫号。
“A31在吗，A31？”负责接待的女生很是敬业，就是人太多雀饮月刚一开口说了句“你好”，女生便指指他身后的罗牧问道：“一起的？”
雀饮月：“是，我想问一下...”
女生很是利索，在叫号机上“欻欻”点了几个按键，头也不抬地塞给他一张纸：“小桌B22，大概要等一个多小时。”
雀饮月还想说什么，就被后面的人挤到了一旁。他看服务生都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无人无暇顾及他俩，就搬了两把高凳拉着罗牧坐在店门口开始等。
好容易等到人少了，雀饮月上前问道：“你好，请问高慧心在吗？”
前台女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这位顾客你好，请问找我们高经理有什么事情吗？”
雀饮月说道：“我是高奶奶的一个远房侄子，家中有点急事来找高奶奶。”
女生摇头，说道：“高经理这几天不在。”
雀饮月又问：“那能麻烦你把她电话给我吗？”
女生有些犹豫：“经理的电话不能随便给，不好意思啊。”
雀饮月只能从手机里翻出来个旧照片，是他临时拍的，相册里一张泛黄的旧照片，是他和师父、灶王奶奶的合影。
他把图片拿给女生看了，女生确定了他的身份，把电话号码给了他。
罗牧坐在店外高凳上，面朝马路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雀饮月没叫他，找了个僻静地儿给灶王打电话，想着先问问到底有没有个罗姓神仙是他们老相识。
不过打过去却是忙音，一连两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雀饮月走出来，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罗牧刚巧看向他的方向。
雀饮月冲他挥手，无奈道：“灶王奶奶不在。”
罗牧点头：“怎么说？”
雀饮月又把他两通电话都没打通的事情讲了，罗牧说道：“兴许和你师姐都去了一个地方。”
雀饮月不得不承认罗牧确实敏锐，他刚刚也想过是这个原因。不过得出了多大的乱子，才把师父那一辈的神仙都叫到一起？
雀饮月停住脑内的胡思乱想，摊手道：“可能吧。”
等了一天电话都没打通，或许灶王真和师姐都去了天上，开那个什么“碰头会”。天上仙讲究，说是仙门净地，愣是那么多年都没通网，自诩“清修”。不过这也有坏处，仙到了天上，便都失联了一样，除非用老物件儿联系。
不过二十一世纪，除了师父那辈的老古董，鲜少有小仙随身带着个传音石练习臂力了。手机是个好东西，雀饮月希望每个仙都能有一个。
雀饮月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他扒拉着地图，找了附近好几座带“头”的山，指给罗牧看：“高奶奶暂时联系不上了，不过我看着她这附近也有几座山，不如我们分开找找？”
罗牧点头，他看了看雀饮月指的几座山头，开口道：“那我去看看南面那几座。”
雀饮月答应：“行，北面那几座我去。”
二人分好了工，立马开始分头行动。西市绿化好，山头保护得绿油油一片全是树木，为了环保护山装了百八十个电子眼。雀饮月捏的决恰好落在监控死角，他挨个山头看过，都没什么异常，也没有柴老头的踪迹。
树林茂密，电子眼只能说防小人不防神仙。雀饮月找了一处干净石头坐下，盘着腿起了一卦。
是个巽卦，和北面这几座山看上去毫无关系。雀饮月歇了再看一遍的心思。他信不过罗牧，打算自己悄悄再去南面那几个山头看一看。
还未动身，突然一道闪电劈下，直直冲着西南那座最高的山头去了，照得个天地大亮。
雀饮月不再多待，直接捏了个决去了西南山。
西南山和上次土地公那座山头有异曲同工之处，都莫名是阴面树木茂盛更多，反而阳面植物稀疏极了。
雀饮月先找到刚刚闪电劈的地方，树木都耷拉着个头，叶子卷着烤焦了的边儿，闻着一股糊味。雀饮月小心地拨开层层叠叠的灌木，跟着手机上的指南针朝着南向走去。
走了十几步，地面空旷起来，怪石嶙峋，路简直像那个山路十八弯。雀饮月被小石子绊了一跤，差点和山坡来了个亲密接触。他站稳身子，却看到一个人影半蹲在前方。
人影听到他的动静动了动，看了过来，雀饮月和他对上视线，镇定自若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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