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皎月几个跳跃间便已掠过数丈，萧瑾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来到城门口，几个兵将拿着画像在城门口比对，城墙上士兵至少增加了一倍。
皎月蹲在树上叫着萧瑾：“过来。”
萧瑾磨磨蹭蹭的凑过去，终于在皎月耐心耗尽的前夕凑到她面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十分狗腿地问：“姐姐有什么吩咐？”
皎月从腰间小包里掏出两张人皮面具：“知道怎么混进去吗？”
萧瑾看着那两张人皮面具只觉得自己这所谓的天潢贵胄是脱了匪窝又上了贼船，当时萧元谋天花乱坠的荣华富贵是一点没享受到，反而得到了无尽活计，这哪是找弟弟，是找了一条天天拉磨的驴！
不多时，一个少年扶着一个带着帷帽的老妇颤颤巍巍的走到城门口。
“什么人，把帷帽摘下来！”
不出意料两个兵将拦住了他们，拿着画像细细比对。
“大人，行行好吧，我奶奶病了，我要带她去城中求医。”少年粗布麻衣，面黄枯瘦，好像很久都没有吃饱饭了。
他身旁的老妇人一直“咳咳”不停，仿佛要把心肺都呕出来。
那两个兵将掩住口鼻，十分嫌恶：“那可不行，上边儿有规定，凡进城者一律检查，防止有恶人入城。如今匪盗横行，我们也是为了保护百姓安全。”
那老妇人形容枯槁布满皱纹的手拍了拍少年：“好孙儿，帮奶奶把帷帽摘下来，不要让各位大人为难。”
少年闻言帮老妇人将帷帽摘下，只见一张布满皱纹，满脸麻子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如同枯枝一样的手捂在嘴边，好像妄图这样就能掩盖住咳嗽带来的痛苦。
“奶奶！”少年大叫一声，拉住老妇人的手，那手心的丝丝血迹在苍老的手上彰显着生命的无情流逝。
“扑通”一声，少年跪在那两位兵将面前，重重叩了一个头：“二位大人行行好吧，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如今重病加身，望大人慈悲怜悯！”
少年声泪俱下，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那老妇人搂住少年的头，粗糙的茧子拂过少年有些脏兮兮的脸：“乖孙儿，生死有命，只是奶奶实在放心不下你啊！”
“走吧走吧，赶紧带你奶奶去看病吧！”兵将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生怕这祖孙二人在此出现什么意外。
来到城中，揭下人皮面具，洗净脸上残存的药膏露出面具两张清亮精致的脸，正是皎月与萧瑾。
萧瑾一边往脸上扑水，一边说：“为什么要扮成祖孙，你这便宜都要占我？”
皎月拿着手帕擦干脸上的水珠，语气玩味：“你不是演的挺上瘾吗？”
将手中的手帕丢给他擦脸，不再理会他的愤愤不平。
萧瑾叹了一口气，默默在心里辱骂皎月：“人善被狗欺！”
皎月自然不会知道萧瑾在心里将她比做狗，头也不回的问他：“会陪小孩子玩吗？”
“啊，啊？”在心里嗷嗷痛骂皎月的萧瑾一时没反应过来：“陪小孩子玩干什么？”
只见皎月侧头冲他微微一笑，温和的笑容里吐出惊悚的话：“拐孩子啊！”
那日在知州府蹲树梢的时候偶然得知崔岭的夫人会在每月十五这天带着女儿出门采买游玩。
“你要对小孩子下手？”萧瑾嘴唇抿成一条线，怒目圆睁，直勾勾的看着皎月。
“你不是江洋大盗吗，你那不算下手？”皎月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不咸不淡的说道。
“那怎么一样。害人性命之事绝非正道！”萧瑾之前偷东西是为了活命，后来遇到师父是想要劫富济贫行侠仗义，见血杀人的事情还从未遇到过。
皎月眼神复杂，没想到这小孩还挺有原则，更没想到在这小孩心里自己这么没有原则：“谁告诉你要害人性命了？”
萧瑾一呆，闷闷开口：“那干嘛要拐人家小孩？”
“笨！”皎月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道。
萧瑾抱着头躲开，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喜欢拍自己脑袋，不知道拍头长不高吗！
看萧瑾气得快要哭了，皎月不紧不慢的开口：“有了崔岭的家眷我们就多了一份底牌，至少崔岭这个知州不会轻举妄动。”
“崔岭为了家眷或许会去求助王家，这可能会是离间他们的突破口！”
见萧瑾反应过来，皎月不动声色，心说：“还真是孺子可教。”
“但是绝不可伤妇孺性命！”萧瑾对皎月还是有些戒备。
皎月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心道：“这小子还挺是个可塑之才，可惜原则太高，自己的师门都是些下路子，也不知道这小子一个三流小盗贼哪来这么高的原则？”
庙会中的小姑娘在人群里玩得正欢，女人在她身后笑眯眯的看着。
“哎，小妹妹，我听说娘娘庙后有一个小池塘，哥哥找半天都没看见在哪，你能告诉我吗？”萧瑾趁着女人在一个小摊前买东西，对着那身穿水红衣裙的小姑娘笑着说。
萧瑾的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看上去亲和喜人。
那小姑娘有点戒备，咬着指甲往后看自己娘亲，感觉萧瑾没有恶意开口道：“就是这条石子路过去看见一个红条条大树，然后再转个弯……”
女孩口齿还有些不清楚，调理却很清晰。
萧瑾内心奔腾，从来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被威胁来骗小孩：“这样吧，哥哥这里有一块糖，你帮哥哥带路，这块糖算是谢礼。”
那小姑娘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是看着萧瑾那张极具迷惑性的脸就从萧瑾手里拿过糖，脆生生说了句：“那哥哥要跟紧我哦！”
皎月坐在树枝上背靠着树干，留意着萧瑾这边的动静，见他得手，轻飘飘的从树上跳下来。
“夫人，我家主人有请。”皎月恭敬的对那女人行了一个礼，开口道。
那女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皎月，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女儿不见了，瞬间变得惊恐不安起来。
“夫人不必惊慌，只要夫人配合，小小姐和您都不会有事情。”皎月温声说，仿佛只是日常闲聊。
那女人的胸口重重起伏了一下，强装镇定：“你们想要做什么？”
“想请夫人和小小姐做客而已，跟我来，自然可以见到小小姐。”说罢，皎月便朝着庙后池塘走去。
那女人犹豫了一下，抬腿跟了上去。
萧瑾正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给那小姑娘变戏法，脸上虽然笑眯眯的，但是内心对自己从江湖大道变成江湖骗子的遭遇感到无比痛心疾首。
“小哥哥好厉害！”小姑娘拍手看得开心。
“安安！”那女人看见女儿安然无恙先是送了一口气，旋即又变得紧张起来。
“娘亲，这个小哥哥好厉害！”那小姑娘完全没发现母亲的紧张，沉浸在交到新朋友的喜悦里。
皎月走到哪小姑娘身边蹲下：“安安要不要去姐姐家做客，姐姐家有很多好玩的。”
小孩子总会被漂亮的事物吸引，却还是忍住看向自己的母亲。
那女人看着在自己女儿身边的二人，只能温声安抚女儿：“娘亲也会去这个姐姐家里，安安要不要跟娘亲一起去？”
见母亲同意，女孩笑着搂住了皎月的脖子。
出城之时皎月找了个无人处给二人易容。
“安安闭上眼睛，看姐姐给你变个戏法，所有人都认不出你。”皎月拿着药膏和面具十分熟练的给二人上妆。
轻而易举出了城门往郊外的宅子赶去。
小姑娘第一次体会在树上跳来跳去的感觉，搂着萧瑾的脖子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皎月带着女人，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道：“夫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定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是因为我夫君吗？”女人小心翼翼开口。
皎月也不藏着掖着，十分直白干脆：“是。”
女人抿着嘴扯出一丝苦笑，不再说话，只是眼神温柔痛苦的看着前面兴奋开心的女儿。
宅子里段念看了看天色，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看着刚刚整理完所有信件账本的萧元谋十分敬佩：“竟然有人可以坐在那写一天，这种人就应该丢到书肆里去写话本子！”
萧元谋看她一整天明明蔫了吧唧的，却总能感觉到她有些莫名的兴奋，开口询问：“想什么坏事呢？”
只是开口调侃，没想到段念给他的回答还真应上了：“自然是一些没有道德，没有人品，没有原则的事情。”
段念身上有时候会带着军营里兵痞子地痞流氓的样子，信奉着非常时机用非常手段，有点原则但不多，对此段意一直觉得是药三流给自己妹妹带坏了。
“家眷的确是一个可行之路。”萧元谋抬笔在砚台上撇了撇，声音沉稳冷静。
段念知道这种事情瞒不过老奸巨猾的狐狸，诚实的坦白道：“知道此事于道义不合，也没有想用家眷威胁他，只是想给他提个醒。”
昨天晚上因为同学生病需要班干部陪床，孩子直接通宵了，受不鸟了，睡了一天，草草结尾，之后再改吧，还想睡?ˊ?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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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拐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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