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抵达时间是下午两点。
昨晚加班到凌晨1点半,今天醒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周围还顶着一圈乌青。
傅序临给他煮了两颗热鸡蛋,又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敷了敷。
“现在还看得出来吗?”
白天的阳光落在林奚的侧脸上,右侧白到近乎发光失真,傅序临看得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下,目光稍稍移开,“看不出来了。”
“ok。”
林奚从椅子上蹦跶下来,手脚伶俐地收拾完桌子上的早餐,准备出门。
就在要出门的时候,傅序临突然折返回去,拿了一顶弯檐帽子给他戴上。
林奚刚开始还不懂,直到坐在副驾驶上,帽子略微向下倾斜,就能够挡住车前的阳光,比车挡盘好用多了。
空调吹着,也感受不到热意。
行程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林奚睡了75分钟。
补了一会觉,被傅序临叫醒的时候,他唔了一声,把帽子取下,头发乱糟糟地散在额前,圆润的眼睛懵懂地看向傅序临。
“到了。”
尾调有点淡,傅序临不确定是疑问还是肯定,但还是点头,“下车吧。”
头顶一架飞机正在起飞,巨大的轰鸣声伴随气流,一下将它托举,越来越高,最后扑打着翅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经过的花坛中央开着天蓝色的小花,茎上有几朵变异地泛了白。
这里没有花香,只有人来人往时各自的味道混杂着汽油味,和硕大的,钢筋铁骨建造的机场尤为匹配。
两人站在大厅,林奚再次确认出来的通道,指了指方向,“我们走这边。”
“……好。”
向来跟他并肩的傅序临,这一次走在了身后。
两人只等了五分钟,就见到穿着蓝色绣银线旗袍的女人,她眼尾的皱纹尽管宣告她的清纯不在,然后那双饱经沧桑,蕴含着大地之母般温柔的眼眸,还是让人不禁为她的风韵驻足。
优雅地走到林奚的身边,女人慢慢摘下口罩,露出那**奚牵挂许多的脸蛋。
“小奚。”
“老师!”
林奚急切地张开双手,阿诗蔓轻柔地接纳了他的拥抱。
“很抱歉,上次的婚礼我本该现身给你祝福。”
“没事的老师,您能来,我就很高兴了,而且,那张照片拍得特别好看!比我请的摄像师拍得都还要专业!”
阿诗蔓被林奚雀跃的语气弄得笑弧又往上抬了点,松开林奚,她的目光就落到了站在一旁,握拳的青年身上。
“你就是小奚的丈夫吧。”
“他叫傅序临,现在是我的贴身保镖,这位就是我的老师,阿诗蔓女士。”
被点到名字的傅序临,对视上阿诗蔓的那一刻,浑身的肌肉都不自然地紧绷,他握着的拳头几度想要松开,最后在林奚迟疑的目光中,抬起了手。
“您好,经常听奚奚挂念您,今日很荣幸能够见到你。”
傅序临握着阿诗蔓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
阿诗蔓有些意外,她能够感觉到这个青年对自己似乎有别样的情绪,然而在傅序临抬头睁开眼的那一刻,激荡暗流都悄然失踪,只剩下平静无波。
“听说您之前在国外生活,特意在网上学了国外的礼仪。”
阿诗蔓收回手,对这个浅薄的吻不甚在意,“有心了。”
“我们先回去吧。”
林奚帮阿诗蔓提行李的时候,瞄了一眼傅序临,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老师,我帮您订酒店吧。”
在车上,林奚就已经迫不及待为老师的拜访安排好一切吃喝住行,阿诗蔓对其他的没有什么异议,不过说到住的地方,她微笑着拒绝了林奚的好意。
“小奚,你赚钱不容易,别乱花。”
“老师,我现在赚了很多钱!”林奚特意跟老师坐在后排,他睡饱后浑身都是炽热的精神气,完全看不出当年倒在地上濒临死亡的惨状。
阿诗蔓抬手放在林奚的手上,她很高兴林奚能够在尘世找到一条能够养活自己的路,她此次来也是带着目的。
“小奚,我记得你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我就住你那里。”
“不会怪老师叨扰吧。”
林奚万万没有想到阿诗蔓竟然要跟自己住,下意识看向傅序临,见傅序临冷静沉稳地开车,没有给任何回应,笑得僵硬了下。
“老师,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没水果了,我们去旁边的水果摊逛逛吧。”
林奚把阿诗蔓的行李交给傅序临,“序临,你先把老师的东西放在客房,再把客厅储物柜最上边第一个格子里面的茶水拿出来泡好。”
“好。”
“老师,我们走吧。”
阿诗蔓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随后把秀气的小包斜跨在身上。
“老师,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林奚记得她的忌口,拿了两样贵价的水果后,又认认真真挑起了山竹和哈密瓜。
从前在国外,水果价贵,阿诗蔓也并不富裕,她带着林奚经过一次水果摊,只是多看了两眼山竹和哈密瓜,随后买了林奚最爱吃的苹果。
眼下,看着林奚手里提着满满两大袋水果,阿诗蔓欣喜之余,忽然幻视出一个壮硕的青年站在他面前,他望着她的神情,无比的悲伤。
那是……
生怕时间不够傅序临收拾的,都快要上楼了,林奚又说家里的酱油用完了,拉着阿诗蔓再光临了小卖部后才进电梯。
电梯里,阿诗蔓从小包取出湿纸巾,给林奚擦掉额头上的细汗。
“小奚,他对你好吗?”
林奚提着两大袋,瘦弱的身体意外地能抗,只喘了两口气,不需要靠着电梯银色的墙壁也能够站得很稳。他隐约知道老师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并且结局很不幸福。
所以他笑得尽可能的幸福,不让阿诗蔓为他担心。
“很好,他对我很好。”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提着袋黑色垃圾的傅序临正巧就在电梯门口,他看着阿诗蔓对林奚关怀备至,亲昵地给他擦汗。
林奚一个外人能让母亲这般呵护,而在他的童年记忆里几乎只有母亲的冷脸。
傅序临的手微不可察地收紧,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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