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米高的挑空,中间吊着一盏复古华丽的主灯。
水晶折射出璀璨的七色光环,缝隙被白时川的身影填满。
林奚站在楼梯上,单手搭着黑色的扶手,踩在一路铺陈的棕白花纹地毯。
两人的目光在光环中相碰,林奚记得他。
“是你。”
白时川踱步上前,乖巧的脸蛋总让人觉得他还在读书,实际上他也才刚刚毕业不久。
“我记得,你是林文斯的弟弟。”追求林文斯的时候,白时川听人抱怨过,说家里那个小私生子总爱找茬。
他笑了下,眼里闪着坏意:“没想到,金珉竟然先把你带回家。”
“要是文斯知道了……”他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下照片,没等林奚说话,就直接发了出去。
不一会儿,手机屏幕亮了,林文斯的名字跳出来。白时川把屏幕晃给林奚看,随即按下静音键。
“他火气不小呢。”白时川笑得幸灾乐祸,“回去会不会挨收拾?毕竟——你这身份,还真挺尴尬的。”
他压低声音,靠近一步,像在讲秘密:“抢了人家的位置,还想过得安生?”
他抬手摩挲指关节,假装轻描淡写:“要是我现在揍你一顿,说不定他反而会消气。”
说完,白时川停在距离林奚两步的位置,昂着头,像条结算战绩的小狗,黑色的发丝在耳边轻轻颤动。
“我要打你了,林奚。”
——然后挥拳。
直逼面门。
林奚:?
林奚丝毫不慌地躲开,一把抓紧白时川的手,钻石手链咯得他掌心发疼,手上的功夫却半点不减。
第一次被看不起的小人物反抗,白时川的脸上满满都是惊讶,不等他说点什么,林奚已经一脚带风踢他老二上。
“咚”地一声,人整个滚下楼梯。
白时川好看的五官扭曲成被揉皱的发面,清冷的嗓音充斥着痛苦的哀嚎,捂着自己的下半身在洛可可风格的地面上扭来扭去。
哪还有半点矜贵的样子。
走的越高,摔得越疼,好在他只滚落了半米高的楼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光是踢一脚还不解气,工作被林家搅黄,现在又来几个林文斯的走狗找他的麻烦,大言不惭地说要打他。
在国外的时候,真想打人,屁话都不会放,直接拿起酒瓶、刀子、椅子、真理直接砸过去了。
这种还来点提前预告的,真特别傻逼。
林奚一脚碾在白时川的脸上。
“不是想打我吗?站起来说话啊!”
鞋面上还有不少的灰尘,全部被磨进白时川的鼻孔和嘴巴里,尘土味叫他想吐,无法翻身,只好睁开红彤彤的眼睛,怒视林奚。
眼神很凶狠。
越是凶狠,林奚就越不怕,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对付这种人渣,就要头铁莽,一旦露出怯弱,才会被抓住。
作势一巴掌要扇过去,白时川被吓得连忙闭眼。
“呸——”
林奚吐了泡口水黏在他长而翘的眼睫毛上。
“告诉林文斯,把人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再来惹我,我就捅死他。”
脚跟微微抬起,脚尖发力,堵得白时川满脸涨红。
欣赏他的狼狈,林奚心里的烦躁却不减,欺负这种小犊子,没什么成就感,他很少使用暴力,这东西容易上瘾。
克制住自己想要碾碎他脑袋的凶残想法,林奚慢慢平复心绪,直到心脏的跳动恢复到正常水平,他才把脚移开。
“咳咳……”白时川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他摸着自己的脖子,上面的脉搏紧张刺激地跳动,眼睛上的唾液流到了嘴巴里,他反胃似的直吐。
“呕呕呕……”
吐出两口水,白时川的眼睛里全是燃烧的恨意,他望向林奚,打算把人大卸八块,却发现只有空荡荡的窗帘被风吹起。
人早走了。
林奚接到傅序临的信息,他开车停在了3号别墅的门口。
一路小跑出来,果然见到了白色的轿子。
“序临!”
林奚麻溜地坐上副驾驶,乱糟糟的心情在看见傅序临沉稳的脸庞时,奇异地消失了。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不用再担心继续往下陷落。
大门口处的识别器检测到车牌后,顺利抬杆,林奚并没有注意机器播报的业主一路顺风。
“抽纸在前边的箱子里,擦擦吧。”
被人这么一说,林奚才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脸很红,不是羞涩的红,而是因为刚刚的兴奋导致全身血液加速流动,他擦掉额头上的细汗,近乎放松地靠在了椅子上。
肩胛放松,人也好似抽去了全部的精力,整个人瘫着。
“回家吗?”
“嗯。”
傅序临的态度很平淡,一点都看不出假期被提前中断的不愉悦。
转了下颈,林奚把皱巴巴的纸团塞进裤口袋里。
“不问问为什么我叫你过来吗?”
没忍住,林奚还是主动提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看见傅序临什么反应,生气还是为能够见面而开心,他侧目,对方很平静。
说话还带点敷衍。
“是因为工作吗?”忙着调查母亲的下落,傅序临压根不知道林奚被辞退的事情。
林奚眸光微动,把话都吞进肚子里,他不该奢望傅序临发现他的异常,对方并不能像真正的伴侣那样给予他安慰和关心。
倘若,他跟傅序临的婚姻是真的该有多好。
这样不切实际的梦,他只在福利院的时候经常做,得到林父的第一个巴掌后,就再也不会幻想——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拯救自己。
反复的情绪从高低一路降到低谷,回屋后,林奚把自己锁在了卧室。
傅序临本来想回家,在房间里把随手放在抽屉里,储存着价值上亿项目的U盘取出,正要走,忽然听到客厅传来脚步声,抽屉被拉开的声音,塑料袋哗啦哗啦的声音。
傅序临眉峰蹙紧,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瞅见林奚在吃药。
半杯的水掺和五颗药。
林奚犹豫了下,又取出了三粒,一共八颗药,全部吞进肚子。
做完这件事,他长吁一口气,落杯回屋。
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傅序临来到橱柜旁,望着被动过的第二层抽屉,他直接拉出来,原本还剩下半板的氟西汀,现在全空了。
“林奚!”
他敲响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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