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门里传来一声疑惑，林奚神态迷糊，瞳孔很难聚焦在傅序临的脸上，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于是快速垂头，用手挡着额头，低低地说：“你找我？”
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傅序临松了一口气，他注意到林奚的头发湿漉漉的，宽松的睡裤裤腿沾满了水，嘴巴里又咕哝着说了几句含混不清的话。
“我带你去医院。”语气很严肃。
林奚没理会他，松开门把手，走到床边上，双腿叉开，胳膊垂放在中间。
“好端端的去医院花钱找罪受干什么。”
注意到傅序临在看自己，林奚立马扭过头去，“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最近很累吗？”
傅序临坐到他的身边，空了两只手的距离。
深陷的边缘让林奚的心跟着往下坠，他不敢看傅序临的脸，生怕自己做出越界的举动。
“工作上出了点小岔子。”
“需要我帮忙吗？”
林奚被这句话逗笑了，“我自己能行，谢——”
后半个“谢”字被迫吞回去，因为傅序临强制性地把他的头掰过来，对视相望，他就说不出虚伪的话了。
“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
“……”
“奚奚？”
泪水毫无预兆地从林奚的眼角滚落，傅序临终于绷不住大家长似的严肃的脸，慌张地抹去眼泪，不断放轻手上的力度，“是我弄疼你了吗？”
“想得到好难。”
“你想要什么？”
林奚看着他，不语。
屋内的灯光很暗只有一盏时不时抽搐闪烁的床头灯昏黄地亮着。
看不清四周，看不清林奚眼底复杂的情绪。
“如果…我是说如果。”
林奚说：“你有喜欢的人吗？傅序临。”
一张脸浮现在傅序临的脑海里，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世人口中的激情之爱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胸腔里燃烧过。
他的沉默被林奚当做了默认，泪水掉得更多了，林奚吸了一口鼻子，说：“我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吃点药就睡觉。”
他给自己擦去眼泪，推开傅序临，滑溜溜地钻进被子里，手放在墙壁上的按钮处，对他哑声说：“我要睡觉了，晚安。”
傅序临盯着他，缓缓站起来，没说话转身就走。
不敢看的林奚咬咬牙，按下墙上的关灯键。
“啪嗒。”
小声的抽泣成为了房间里唯一的声音，他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全然没有听到角落里传来一声叹息。
对林奚的眼泪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傅序临，熟门熟路的躺在另一边，把小狗抱枕拿起来当枕头，他的手轻轻搭在林奚的腰上，惊觉短短分开几日，林奚就又瘦了。
他好不容易喂起来的肉全部没了，瘦得咯手。
“奚奚，是我。”
察觉到林奚的僵硬，傅序临出声安慰，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林奚没有任何的挣扎。
身后之人的呼吸是如此的鲜活而温暖，林奚唾弃自己沉浸在有心上人的人怀中，又无法抵抗此刻唯一的热源。
哪怕一夜，哪怕一刻，他想要这个人，想要拥有这个人。
傅序临还在想怎么套话，林奚已经吻了上来。
他果断翻身，在黑暗中摸索着傅序临的脑袋，温热的呼吸水汽洒在指骨上，他连啃带咬地吻上傅序临的嘴唇。
“唔唔……嗯嗯……”
模糊呢喃中包含抚慰，林奚尝到一种又甜又咸的滋味，他睁开眼，一片漆黑。
倘若室内光明，傅序临就会看见那双圆润的猫眼睛，正深深地凝视着他。
柔顺的发丝在傅序临的眼和唇上扫过，他的心在林奚的挑逗下，变得焦渴。
“奚奚，等等，停下——你知道……”
第一次跟意识不清的林奚发生关系，傅序临不想第二次还这样。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只想要占有一刻钟喜爱之人的林奚，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痴痴地笑。
“我想跟你做。”
对爱欲的渴望会把他引向何方呢？引向纠葛，引向困厄，又或者引向死亡。
但绝不会引向宁静、美满、幸福。
不会让他跟傅序临成为真正的夫夫，共同起居，有一个小房子，忙碌下班后，爱人接他回家，万千繁华的灯里，有一盏是属于他们的。
可绝望已经侵占了林奚半个灵魂，他不愿放开，不想就此被黑暗拉入深渊。
于是他卑鄙地拿出□□：
“我喜欢你，傅序临。”
果然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傅序临不再抵抗他，任由林奚毫无章法地乱啃乱蹭。
对这种事情十分生疏的林奚，手法也毫无任何技巧。
傅序临又被林奚弄疼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声，情绪几次三番上上下下，最后无奈地抱起林奚，被子从两人的身上滚落。
像抱小孩一样抱着，林奚坐在他的腿上。
唇上泛着银光，看上去又凉又滑。
“你喜欢我？”
“喜欢。”
“好喜欢你。”
“第一次，这么喜欢。”
大胆热烈的告白让人的心脏加速了跳动。
强烈的生理反应快速让傅序临产生一种逼真的被爱着的错觉。
“不会后悔吗？”
“我喜欢你。”
“……如果，我别有用心呢？”
“我喜欢你。”
虔诚的话语让傅序临退无可退，他反复地向林奚提问，每听到一次“喜欢”，战栗就会在体内奔涌。
诱人而危险，没人能拒绝这样的林奚。
不断在告诫自己不要一错再错，自制力惊人的傅序临，也按耐不住。
“唔唔——”
傅序临猛地扣住林奚的后脑，唇齿狠狠压下去，几乎要碾碎对方的呼吸。他的舌头强硬地探入，搅开林奚的齿关，深深碾磨，卷走他口腔里每一丝气息。
湿热的交缠霸道得近乎残酷。
林奚被吻得后背往后退，却被死死按住，胸腔被压得发疼，却仍旧颤抖着迎合。
他的舌尖小心地回应，笨拙而真切，下颚被扣得酸疼，却不再推开。
舌尖怯生生缠上去，带着毫无遮掩的依赖和热意。
周围的一切都在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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