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被这句话吓得脸色一白。
“当然了……”南额萨满又道,何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南额萨满问:“什么?”
南额萨满忧心忡忡,连连摆手:“此法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何年道:“他不是你们的希达吗?你们为什么不救他?”
“不是我们不救他”,南额萨满无奈摊手“实在是我们无能为力啊!若是有人能嫁于希达,在大婚之日,获得山神的祝福,或许希达能日益好转。”
何年道:“那你还站着干嘛!赶紧去找啊!”
“啊?”
南额萨满指了指她道:“找什么找,你不就是个现成的嘛!”
“我”,何年摇头:“我不行,我不行,我还要回家。”
“这……”,南额萨满同情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川洁,话锋一转:“其实还有一法。”
何年警惕道:“什么?”
南额萨满:“希达是雪山的化身,雪山属阴,若是有位女子能不离希达的身,也是可以的。”
以阴补阴吗?何年觉得有些道理,她看向南额萨满道:“你来。”
南额萨满被呛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又向床上投去同情的目光。
她生气的看向何年,斥责道:“你以为我们希达是什么,若不是你是圣使,就凭你的再三侮辱,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儿,你是希达的圣使,此事,你不做谁做,若希达有什么闪失,本萨满就把你扔进蛇窟里去喂蛇。”
说完,南额萨满拂袖离去,独留何年站在空荡荡的大殿内。
昏睡着的川洁好像在做噩梦,满头大汗,何年坐下来,刚想为她擦去,就被川洁一把攥住。
川洁嘴里不断呢喃,声音太小,何年根本就听不清。
她学着儿时妈妈哄她的样子,轻拍川洁,唱起了儿歌。
何年不记得她唱了多少遍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川洁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更诡异的是,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天竟然还没有亮。
卓桑站在殿外,何年上前一步,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毕竟她对自己的生物钟还是相当自信的。
卓桑看到后,立马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道:“是希达。”
停顿片刻,他又道:“圣使,希达怎么样了?”
听着这陌生的称呼,何年真的很伤心,卓桑是她来到这的第一个朋友,她不想失去他,她问:“是不是因为这该死的镯子?是不是我不戴它,你还是我的朋友。”
卓桑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嘴里一直说着罪该万死,不配之类的话。
何年最后又问了他这镯子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卓桑也只是失神的看了一眼殿内,没有说话,何年气的又走了进去。
一连数日,整个萨赫剌上空暗无天日,人们只能根据南额萨满那里发出的钟声知道具体的时间。
何年是真的后悔了,她无时无刻不在忏悔跟川洁吵架,这些天,为了川洁能早日醒来,她一刻都不敢离开川洁半步。
“年”
醒来的川洁看到何年又在哭,缓缓伸出手想为她擦去眼泪。
何年听到声音猛地抬头:“希达……”,她激动的无言以复,扑倒在川洁身上,紧紧搂住他:“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怎么会”,川洁语气轻柔,揉了揉她的头发。
“希达,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是我不好……”
多日来的愧疚,终于得到了宣泄,何年的心情终于好受了一些。
何年后知后觉到有些丢脸,不过她这人虱子多了,不怕痒,蹭了蹭被子,把眼泪都蹭掉之后,若无其事道:“我去为川洁准备一些吃的。”
“别走”,川洁抓住她的手。
何年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希达,我不走。”
何年打开门不到片刻又跑了进来,风雪沾到她的头发上,亮晶晶的,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川洁根本不想移开视线,他只知道眼前的少女眼睛哭的红红的是为他,一身憔悴也是为他,甜美的声音变得暗哑更是为他,他不是没有意识,那一声声的哭泣,那一遍遍的歌谣,他都悉数听了进去。
何年被他看的有些糗:“希达,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川洁点了点头,
何年在脸上乱摸一通,川洁伸手轻抚她的眉眼,仿若一片雪花拂过。
“希达?”
川洁摊开手掌,一根头发躺在手心。
很快卓桑就回来了,何年从食盒中端出一碗酥油茶,搅动汤勺,递到川洁嘴边。
川洁和她目光对视,张嘴微微含住。
川洁又咽下一口道:“听你说,你的家乡都是喊对方名字?”
“对啊!”何年点了点头,又喂了他一勺,暗戳戳道:“我们那里也没有一不高兴就把人扔进蛇窟的习惯。”
川洁失笑,自然明白她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可一想到她说的那些话,川洁又有些笑不起来了。
何年一直在打量他的神色,看他又有些失落,她天都快要塌了,天地良心,这次可真不是她的错。
“年,按照你家乡的方式,喊我的名字吧!”
“什么?”
何年手中的碗差点惊慌打翻,看川洁期待的看着她,何年不敢再惹他生气,半晌,才咕哝道:“川洁”。
川洁嗯了一声,又问:“年,昏睡的时候,你在我耳边唱的是什么歌谣,也是你家乡的吗?”
何年笑了笑道:“好听吗?”
“好听”,川洁道:“它有名字吗?”
何年:“它的名字就叫小星星。”
川洁:“它的名字真是和它一样动听。”
何年此时已经疲惫不堪,数日来不眠不休的照顾,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川洁吃完饭,她已经困的不行了,但是她又不敢离开川洁身边,正打算躺在地上睡会儿,川洁看穿了她的想法,攥住她的手道:“地上凉。”
“凉吗?”,何年疑惑道:“不然我还能睡哪?”
川洁拍了拍床榻,往里移了移,何年的困意霎时吓去一半,偏偏川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何年摸了摸他的额头,惊魂未定道:“希达……,川洁……,好吧!”
何年是无所谓,在川洁的目光下硬是屈服了,她掀开被子,一股脑躺下去,片刻后,匀称的呼吸声传了出来。
何年醒来后,一张神圣的脸直击她天灵盖,动了动爪子,手上传来的触感,让她心都碎了一半,老天爷啊!她都干了什么!!!!
偏偏川洁还明知故问道:“醒了?”
他,他笑了……
晴天霹雳,劈的何年外焦里嫩,当场石化,他是在嘲笑她吗?
她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可事实就在眼前,让她的辩解都成了诡辩。
“希达,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何年哭丧着脸还是打定主意为自己狡辩一番:“我…我不是想亵渎你,我只是不小心…不小心把你当成了抱枕。”
川洁眉尾冷了下来,何年赶忙伸手道:“我发誓。”
川洁语气淡淡道:“抱枕?”
何年诚恳的点了点头,川洁背过身问:“你还打算抱多久?”
何年这才想起来这茬,脸腾的一下红了,她赶忙把四肢全撤回来,麻溜的滚下床。
何年推门走了出去,亮眼的日光,刺的她伸手挡住,天真的亮了,何年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
说不离开川洁半步,何年竟真的成了川洁的小尾巴,川洁看书,她也跟着看书,川洁打坐,她打瞌睡……,就这样坚持了数天,何年感觉身上都要发霉了,她忍不住抱怨道:“川洁,你天天这样不无聊吗?”
川洁的视线从书上转移到她的身上,何年一副无精打采的,头趴在桌子上。
川洁道:“怎么了?”
何年道:“我感觉我快要长蘑菇了。”
川洁:“……,跟我在一起很无聊吗?”
何年:“是跟你在一起做这些事很无聊。”
川洁不说话了,何年跑到他身边道:“川洁,我们出去玩吧!来到这里我还没出去过,外面是不是很热闹?”
何年一脸期待的看着川洁。
川洁却把视线放到了书上,何年不甘心道:“为什么啊?”
川洁道:“麻烦。”
“麻烦?怎么会麻烦呢?”何年撒娇道:“川洁,就一次。”
川洁不理她,何年在他左边撒娇,川洁转到右边看书,何年刚跑到右边,川洁转到左边,如此来回数次,何年终于生气了,把他手上的书给抽了出来。
川洁终于抬头看她,何年赶忙狗腿道:“就一次,好不好嘛,希达,川洁,阿川。”
川洁的神情忽然有些松动,何年心中一动,试探道:“阿川,好不好吗?”
何年看向身旁的川洁,疑惑道:“阿川,我们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川洁不语。
何年挑了个酷酷的面具,递给川洁。
“阿川,这个面具好看。”
川洁眼底划过一丝无奈,伸手接过,他看何年还在捣鼓其他东西,语气轻柔道:“年,我们走了。”
何年听到赶忙回头,谁知这一回头差点没把她给笑死:“阿…阿川,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白兔,白又白,哈哈哈,两只耳朵竖起来……”
何年一边笑,一边唱了起来,实在是那兔子戴在他脸上真是太清新脱俗了,可爱兔?不不,应该是清心寡欲勾人心魂的妖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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