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笑得东倒西歪,川洁赶忙扶住。
他无奈道:“有那么好笑吗?”
何年点了点头。
那张白色面具短短几笔,红线勾勒,鬼魅妖艳的兔子精形象跃然其上,若是戴在其它好看的皮囊上,定是能让人为之一掷千金的妖孽美男,可惜碰上了川洁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神仙,妖艳和圣洁在他身上浑然天成,就像…,就像许愿树上挂了祈福的红绸。
何年笑道:“希达,比平时还好看。”
川洁戴着面具看不清神情,何年的手腕猛地一紧。
“怎么了?希…,阿川。”
川洁摘掉何年的面具,另递给她一张,何年撇了撇嘴说:“不戴,丑死了。”
川洁这次没有让着她,大有一副不换就不走的架势,何年妥协摆手道:“怕了你了,我换还不行嘛!”
何年换好后,抬头看向川洁道:“好看吗?”
川洁牵起她的手道:“好看”
切!好看个鬼,早知道给他戴这个了。
街上朝圣者众多,他们每走一步,就会屈膝趴下,让身体在接触山神的过程中,灵魂得到救赎。
“阿川”,何年搂住川洁的胳膊道:“你真的是山神吗?”
川洁道:“不是。”
何年道:“可我希望你是。”
川洁道:“为什么?”
何年道:“如果你是山神,她的孩子就能活下来。”
她说的是一个母亲正抱着个两三岁的孩子祈求上天的垂怜,川洁顿了顿道:“山神管不到这些。”
“那他管什么?”何年好奇道。
川洁:“山神会庇佑他们,但不会插手,这对他们才是公平。”
“哦”,何年有些失望。
川洁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道:“走吧。”
“阿川,阿川,这里……”,何年兴奋的拽着川洁来到一个摊子面前,从中拿出一个银饰发坠,镶嵌了几颗不规则的绿松石,叮叮当当的煞是好听。
何年对着镜子摇头晃脑,可比划着比划着,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扭头去看向川洁,道:“你带钱了吗?”
川洁面色也是一顿。
完了,何年听到了让人心碎的声音。
她不舍得放下,川洁看到后又拿了起来。
何年赶忙从他手中夺过,拽住他赶紧跑了。
很快,何年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她拽着川洁左跑跑,右停停,俨然一个小疯子后边跟着一个迟钝的傻子。
“阿川,这是什么?好神奇啊!!!!”何年惊呼道。
可不一会儿,何年又忍不住哀嚎道:“谁踩我脚了,能不能看着点……”
“蛇!!!!!”何年吓的一个激灵,拉着川洁道:“赶紧走,赶紧走……,这里没有血清,咬到就完了。”
一个下午过去,整个街道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到何年一两句声音,晚上,这里也是热闹非凡,人们架起篝火,载歌载舞,何年坐在那里看,不一会儿就感觉学的差不多了,她激动的往里面窜,川洁抓她手没抓住,刚要去追,一个男子站在何年面前,正邀请她跳舞。
何年刚想答应,川洁立马把她拉到身后,不客气道:“她有人了。”
男子失望的走了,何年急了去追,被川洁给拽了回来。
何年有些生气,不满道:“你干什么?跳舞而已,你把他气走了,难道你陪我跳啊?”
川洁气结,一字一顿道:“我陪你跳。”
“可你是希达……”
何年话没有说完,就被川洁拉到篝火旁。
周围一些人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一个小女孩更是拍手道:“妈妈,他们好好看啊!小兔子和小胡萝卜,囡囡喜欢。”
与他们的开心相比,何年简直苦不堪言,没错,她以为自己学会了,谁知道一跳,错误百出,她不想被人当小丑看。
“希达,我不想跳了。”
川洁倔强的选择听不见。
算了算了,他刚好,再气病了,南额萨满真要把她扔蛇窟里去喂蛇了,何年认命的埋头苦跳。
可是……,可是他妈的,也不能这样啊!!!!
何年看着篝火熄灭,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阿,阿川,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川洁仍旧不语。
何年欲哭无泪道:“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气你,我不该跟其他人跳舞……,咦……”
何年说着说着,福至心灵,神使鬼差道:“希…希达,你不会在吃醋吧?你喜欢我?”
川洁看她终于意识到了,眼神一亮,刚要开口说话,何年倒是先拍了拍脑门笑了:“不可能,希达是什么?”
何年双手捧起缓缓往上:“他可是神,神怎么可能动情呢,希达,你说是不是?”
何年气势不足的看了川洁一眼,发现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何年赶忙催促他道:“好冷啊!希达,我们该回去了。”
川洁刚要开口说话,何年眉心一跳,赶忙阻止:“希达,你是不是也觉得冷,那我们回去,好不好?”
川洁看着她的神情,终是深叹了口气,道:“走吧!”
他刚想上前去牵何年的手,何年本能的往后一退,川洁抬头看她,她撇过头。
川洁缓缓放下手,落寞的走在前面。
回去,何年没有再睡到川洁那里,而是回到了自己屋里,她现在看见他就发怵,晚上,何年躺在床上忍不住头疼明天该怎么办,她喜欢川洁吗?何年不否认自己喜欢他,可比起回家,这点喜欢又变得微不足道了,她不属于这里,这里的生活枯燥乏味的令人发指……
一晚上,川洁安然无恙,何年咬了咬牙,第二天白天又没去,川洁也没出什么意外,一连几天,何年都没敢在川洁眼前晃悠。
听见开门声,何年吓得赶紧躺到床上,川洁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何年听着身边发出的响动,被窝里的手紧了紧,愣是没敢动。
“年,我知道你没睡。”
炸她,一定是在炸她,何年,稳住……
殿内沉寂半晌,久到何年以为川洁走了。
“年,你明白了对不对,你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不愿见我?”
他这是在干什么?好好的那么委屈干嘛!不知道她最受不了这个了嘛!!!!!!!!!
“年,你不来见我,可是我好想你。”
川洁抚摸何年的脸庞,何年终于受不了了,睁开眼,就看到川洁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
何年深呼口气,道:“希达,你说过会送我回家。”
川洁一点都不想让她走,从决定她当圣使的那一刻,**已经战胜了他。
何年看他不说话,心慢慢冷了下来。
“希达,你说过会让我回去。”
何年盯着他的眼睛固执的又重复一遍。
“年”,川洁祈求道:“留下好吗?”
何年无奈道:“可我不属于这里,希达,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
川洁道:“灵魂。”
“……”
何年嘴角抽搐,这,这个还真没法改。
她默默的钻入被褥里,打算当个缩头乌龟,直到川洁走了,她才敢冒出头。
这里是不能再待了,何年在屋里捣鼓一番,趁着月色逃跑了。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何年躺在椅子上,嘴里叼着自己做的冰棍,惆怅望天。
这段时间她小日子过的滋润又自在,逍遥快活似神仙,只一件事压在她心头久散不去,令她不畅快。
她抬起左手,明晃晃的大金镯子异常显眼,这段时间,何年真是对它该做的,不该做的,什么方法都尝遍了,这该死的镯子愣是半点反应都不给她,若是就这儿何年还没那么气,一次尝试中,何年想要把它取下来,结果发现取不下来,也不知道它有什么邪,何年愣是尝试了半个月都没把它弄下来。
想到这儿,何年又生气的咬咬牙,暗骂了句破镯子。
“唉,你听说了吗?希达好像快不行了。”
“哪是听说啊!南额萨满都贴了告示,说希达昏迷不醒,无力回天了。”
何年赶忙藏起镯子,跑到院外,对着那群妇人道:“央玛婶,我刚刚怎么听你说了希达,他怎么了?”
那群人吓了一跳,看到是何年,集体拍了拍胸脯道:“我说是谁呢?吓我一跳。”
何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央玛婶几人斜了一眼周围,鬼鬼祟祟的走到何年身边。
何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哪里有八卦,她就跟有个顺风耳,准确无误的找到地方,短短几句话就能融入她们这个小团体,一场八卦下来,更是混的风生水起,让人觉得缺了她,都没有意犹未尽的畅快了。
“卓玛,我们几个刚刚去城中,你猜看到了什么?”
央搭婶神神秘秘的凑到何年耳边,何年转了转眼珠,一脸稀奇道:“什么?”
“好像希达快不行了。”
听到此话,何年心头猛地一颤,她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他…,希达以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央搭婶,消息属实吗?”
何年的表情,极大的取悦了她们几个妇人,她们你一句,我一句,走的时候,何年还在恍恍惚惚中。
旧伤复发?
昏迷不醒?
时日无多?
每一句话都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何年心头,明明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明明……,何年赶忙收拾东西赶往城中。
当她再次来到川洁宫殿的时候,里面灯火通明,她悄悄靠近,看到南额萨满正扶额走来走去。
忽然,她扑倒在川洁床边,声嘶力竭道:“希达,你不能死啊!你还那么年轻。”
“希达啊!你说我怎么向子民们交代,你明明已经没事了,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好起来,要是你现在死了,你可就成了萨赫剌最短命的希达了。”
“……”
南额萨满哭了一会儿走了出去,何年趁机潜入殿中,来到川洁身边。
苍白的脸,消瘦的让人心疼,何年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看向床头放着的药,端了起来,微热,何年试着递到川洁嘴边,川洁果然还是跟上次一样,喂不进去。
一滴泪落到碗中,何年仰头再次一饮而尽,俯身而下,谁知,这次刚把药渡到川洁嘴中,就被悉数挡了回去。
何年猛地睁开眼,四目相对,她飞速起身,一只比她更快的手按住她的头,把她又给按回去,何年反抗,川洁直接一个翻身,将何年压在身下。
半晌,二人喘着粗气,鼻翼气息交错。
混蛋,竟然敢骗她。
何年狠狠看他:“想不到堂堂希达,也学会了骗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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